當然,他祈禱這只是自己多疑,畢竟他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我會的。」顏諾點點頭。
厚重的石門被推開一條縫,走廊里的燭光映進了石屋,將黑暗剖開了一道口子。相較于明亮的走廊,這黑漆漆的屋子是如此的陰森,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洪水猛獸潛伏其中。
顏諾害怕的倒抽了口涼氣,握住門把的手不自覺攬緊了,緊得連關節都泛出了青白色。
「怎麼了?」姚仲昆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呃,你……你真能確定嗎?」她回過頭猶豫的問道。
「確定什麼?」他不解。
「他……正常,呃,我是說那個……他、他正常嗎?」她語無倫次的。
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順利進行了,可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顏諾仍忍不住雙腳發軟。
有一瞬,懦弱的那部分自己幾乎希望姚仲昆會告訴她那男人不正常了,至少、至少那樣她就能獲得緩刑了,可——「小姐,我確實檢查過,他很正常。」姚仲昆一本正經的回答。
這壯碩男人既沒有什麼傳染病,也沒有什麼先天的缺陷,骯髒的農夫裝束下,甚至沒有一般農人常有的污垢!
在姚仲昆看來,唯一會造成的問題只有︰這男人體格很高大,以小姐的嬌小要接受這樣的男人,實在是辛苦了她。
幸好,紡娘那幫聒噪的女人已給了小姐足夠的教育,否則、否則他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噢,明白了。」緩刑已經結束,她得面對現實了。
「您、您真的不需要蠟燭嗎?」姚仲昆猶豫的問。
「不。」顏諾拒絕。
這男人對她的唯一價值,只在于他會是她孩子缺席的父親,出了這個石屋,他們就是純粹的陌生人了,她不想、也不必知道他的真面自。
至于這男人,就更沒必要知道太多了,畢竟這種事越少人知道,就越能保守秘密。
「姚叔,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感謝你今天為我所做的一切。」顏諾真摯的道。
她告訴自己,為了挽救他們的家,姚叔已經完成了他該做的那部分,現在該是她完成屬于她的這部分了。
顏諾深吸一口氣,終于推開了門。
第二章
雖然全身被捆綁得無法動彈,可楚天狂仍沒有徹底絕望,畢竟他的生命里已不止一次遭遇危險了。
他曾無數次從死神的手中逃月兌,相信這次也不例外。所以,目前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養精蓄銳,等待機會。
因此,他壓下滿腔的憤怒,強迫自己靜靜的躺在黑暗中,習慣了黑暗之後,他的听覺、嗅覺與觸覺變得比以前敏銳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听見外面傳來隱約的談話聲,听不清在說些什麼,只知道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不多時,門被打開又闔上,發出了「喀噠」的聲音,然後是????聲。
有人進來了!
楚天狂猛然意識到。
「誰、誰在那里?」他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只能憑借那股淡淡的香味來判斷,人已經來到他身邊,還是個女人。
她似乎正在審視他,他對她卻是全然的無知。
楚天狂全身肌肉繃緊,卻只是讓繩索勒得更緊罷了,他痛恨這種無能為力的處境,卻無力改變。
驀的,她掀開蓋在他身上的絲被,冷空氣一涌而入,在接觸到溫暖的肌膚時引發一連串的冷顫。
楚天狂才意識到,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這陌生人的面前。
「該死!」他忍不住詛咒。
在顏諾的計劃里,這男人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罷了,他們沒有認識對方的必要,甚至連看清對方的容貌都不必。
因此,石屋里唯一的光源是遠處火盆里的微弱火光罷了。
她看不清這男人的臉,卻看清了他的體格,他赤果的身體覆蓋著硬邦邦的肌肉,看不見一絲的柔軟。
這樣體格不像農夫,倒像是武士呢!顏諾若有所思的。不過,姚叔一向謹慎,應該不會錯把武士當成農夫吧?
不過,如果他那方面的能力就像他的體格一樣驚人的話,想必他能很快就讓她懷上一個強壯的男嬰吧。
顏諾的唇角不自覺泛起一抹憧憬的微笑,如果孩子也能繼承他的強悍體魄,滄月城就有守護者了呢!
懊死,他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
楚天狂簡直要抓狂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他厲聲呵斥。
他的冷肅已不止一次嚇壞他的手下,可當他的對手是和他一樣固執的顏諾時,就注定了會遭遇失敗。
「農夫大哥,你別擔心,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想請你幫個小忙。」顏諾試圖表現出最大的善意,而她確實也做到了。
「農夫大哥?」楚天狂一愕,隨即記起平凡的農夫正是自己目前的偽裝。
這麼說,他的真實身份還沒有暴露?
他的心頭不由一松。
「幫忙?」他冷哼。
「嗯,不會花你很多時間的。」
「把人綁在床上,就是請人幫忙該有的表現嗎?」楚天狂冷嗤。
「別擔心,我會努力讓你覺得舒服的。」顏諾冰冷的小手放在他赤果的胸膛上,有些笨拙的模索他那熾熱的男性肌膚。
紡娘曾告訴過她,男人愛死了這樣的撫弄,雖然她對男女之事仍是全然無知,可她想紡娘應當不至于騙她才是。
「該死,你究竟要做什麼?!」不料事情的發展大出顏諾的意料,他不但沒有舒服的樣子,甚至還大聲咆哮起來。
「我、我只想要個孩子!」雖然他仍被牢牢束縛在床上,可他的聲勢實在駭人,嚇得顏諾沖口說出了她的秘密。
等她意識到這是一個大失誤時,已經來不及了。
「要個孩子?」楚天狂咆哮。「我的孩子?」
「是的。」鎮定之後,顏諾索性將她的計劃一一道來。「我會給你一筆錢作為回報,你可以用它買一塊地,從此過著富足的生活。」
雖說保密的最佳方式是殺人滅口,可她實在做不來。
「從此我就該對此事三緘其口,好像我的生命中從沒發生過這件事?」楚天狂冷哼。
「根據我們的協定,應該如此。」他的表現是如此的冷靜,顏諾還以為自己已經說服他了。
「該死,我絕不允許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楚天狂的怒吼聲震屋宇。
「不,念恩不會是私生子的。」他會是滄月城合法的繼承人,他的出生會保護滄月城躲過李頓貪婪的爪子。
「哈,就連名字都取好了,」從沒人敢這麼對他,楚天狂怒極反笑。「這麼說你在物色一匹種馬了?」
今天他所受的侮辱,必然要討回公道!
「種、種馬?」顏諾被口水噎著了。
「你的夫君也知道此事嗎?或許,他不介意听你在我身下吶喊浪叫呢!」想起仍牢牢綁著他的繩索,楚天狂惡意的笑道︰「不,該說是你騎我才對,畢竟我現在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呢。」
「閉、閉嘴!」她拒絕听他的羞辱。
「是你的夫君已老邁得無法讓你得到滿足,還是你的讓他望而卻步?」他的言語似刀般傷人。
「啪」的一個耳光打在楚天狂的臉上,卻無法打掉他臉上的訕笑。
「需要把你的夫君叫進來嗎?或許看見你婬亂的樣子,他會覺得很刺激呢……」「閉上你的嘴!」顏諾怒道︰「義父是聖人,我不許你侮辱他!」
「聖人?哈哈哈……」原來他的夫君還是她的義父呢!
他暗暗發誓,等他從這該死的地方出去後,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們得到該有的懲罰!
「不許笑!我不準……」
顏諾氣急敗壞的,卻無法阻止他的大笑,情急之下,她俯身堵住了那張大笑不停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