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朱策淡然的說。
听到朱策的指示,趙簡心下一驚,當即認定這是如意王欲借懷孕之機,行狠狠折磨寧繪雪之實,同情心不由得更盛了。
「那麼奴才告退了。」喜公公仍惦記著得在「群芳譜」里加上一個名字。
「喜公公,」朱策忽然道「我還有話要請教。」
「奴才候著。」還從未有王爺向他「請教」過呢!喜公公不覺受寵若驚。
「你去外面候著。」朱策打發掉趙簡。
听見簡的腳步,如意急急的離開了。
見如意王居然支開心月復,喜公公更以為自己猜對了,王爺真的遇到什麼男性不舉之類的問題,當下心里迅速轉著念頭,思忖著宮廷里密傳的壯陽諸藥,哪些是可以介紹給自家王爺用的。
不料,朱策的話卻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當下把他問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有辦法嗎?」見老太監不回答,朱策又問了一遍。
「這個自然有法子。」
王爺居然因為那話兒太大進不去而煩惱,當真是前所未聞。畢竟,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那里能更雄姿英發一點呢?也因此,歷朝宮禁之中都會有一些壯陽之法流傳。
喜公公差點沒笑出來,當下只得咳幾聲掩飾,「可以先用藥膏潤滑。」
「你確定有效?」朱策皺緊眉,他從未為哪個女人如此麻煩過,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想看她為他火熱的樣子。
「有效、有效。」喜公公忙不迭的保證。
雖然那些藥膏是專門為減少處子初夜時的疼痛而配制的,但原理一致,應該能通用才對。
「奴才一會兒就送來。」
「唔!」朱策又要了一些東西,喜公公就用筆將這些東西一一記錄在本子上,以免遺忘。
對一個刺客來說,他是不是太過仁慈了?
當喜公公告退後,朱策忍不住自問,不過,他最終的目的是要控制她的心魂,為此,他不排斥先掌握她的身體。雖然他從未允許藥膏將自己弄得粘糊糊的,可為了讓計畫順利的進行,他不特別排斥使用藥膏就是了。
而且,他也不想壓抑自己的了!
溫泉的濕熱驅走了屬于寒冬的冷意,卻驅不去寧繪雪心中的嚴冬。
再度撕裂的傷口,使得寧繪雪無法在溫泉里久待。于是,當身體的寒冷稍稍退卻,她就起身離開溫暖的泉水。雖然她立刻用大布巾掩住自己,可眼尖的小璃已「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
寧繪雪呆了一下,才驚覺小璃是因為看見那些傷口而驚呼出聲。
就她而言,忍痛已成為一種習慣。可此刻,小璃的驚呼卻提醒了她,傷口總是丑陋的。「你們……你們出去吧!我能照顧自已。」她將自己裹得更緊。
「服侍夫人是奴婢們的責任。」年長一些的芹兒堅決搖頭,「請夫人不要趕奴婢離開。」
在王府,對下人偷懶的懲戒是很重的。
「不要稱呼我夫人,我承受不起。」寧繪雪要求,「叫我『寧姊』或『繪雪』都可以。」
「奴婢們擔不起這樣的稱呼,」芹兒堅決的搖頭,「王府有王府的規矩!比不得外面自由。」
是啊!這倒是她的莽撞了,寧繪雪失神了一會兒,也就由著她們拉開她裹身的布巾,替她擦拭身子。當下,她的一身狼狽一覽無遺的展示在兩個丫鬟面前。
芹兒年紀較大,性子也較為沉穩,表現還算得體。小璃卻生女敕得很,當下小臉一片慘白。
「媽媽呀!如果成親就會變成這副樣子,我才不要成親呢!」
「小璃!」芹兒趕緊掩住她的口無遮攔,「夫人見諒,小璃年幼不懂事,冒犯夫人了。」
寧繪雪只是微微苦笑,這也不是她要的呀!如果可以,她寧願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她能與子楚幸福的……
不對!寧繪雪的臉變得更加蒼白,以前,她心里只記著要營救子楚,所以,無暇回憶她與子楚的過去,可現在,她竟驚訝的發現,她沒有與子楚一起生活的記憶,似乎子楚只是她腦海中的符號,而內容卻是一片空白!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寧繪雪正對著那面西洋琉璃鏡,質地精良的鏡子光可鑒人,此刻正清楚的反映出她那張震驚的臉。她的眼里充滿了驚惶、迷惘、痛楚以及——脆弱!
她的思緒相當混亂,就連朱策的出現也沒能引起她的注意。
以手勢斥退丫鬟,朱策很自然的接過料理她傷口的工作。本以為憑著殺手的本能,她應該很快就會察覺其中的不同,誰知她只是一徑的出神,她那迷茫的神情似乎是在茫茫人海中迷失了的孩子。
他也在她的恍惚中看得出神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神志。「舒服嗎?」
是朱策!寧繪雪的背立刻防御性的挺直了。
看得出他刻意的侵佔已達到了預期的目標——傷害她。可此刻,朱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看她全心投入歡愛時的樣子。
「今天休戰好嗎?」
他的靠近讓寧繪雪僵直得更厲害了。
「放心,我不會再要你。」朱策輕聲保證。
他終于對她厭倦了嗎?她已經得到想要的安全了嗎?可是!她為何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輕松?相反的,她的神經還因他那忽然變得溫柔的氣息,而變得紊亂不堪。
「你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吧?」
朱策以手指探索她的背後,這次卻不是為了懲戒。他扯下她蔽身的大布巾,讓她遍布傷痕的身子再次在他的面前。
「不要……」恐懼讓寧繪雪瑟縮了。
「我一直太粗魯了,可現在——放輕松,我不會再傷害你。」如果寧繪雪不是那麼恐懼,她會發現朱策近乎痴迷的過她身上每一寸受傷的肌膚。「溫泉浴有助于傷口的愈合,你該多泡一些時候。」
這麼說,他強迫她入浴並非完全出于惡意了?
當寧繪雪領會出他的言下之意時,雙腳已再次接觸到了溫熱的池水。這次當傷口被含有硫磺的溫泉水刺激得劇痛無比時,她沒能傷害到自己,因為,她咬住的是朱策厚實的肩肉。
他,沒有推開她。
在她再次覺得暈眩時,朱策帶她離開了水池。
她迷糊得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被他赤果的抱在懷里。
而他——朱策的微笑是高深莫測的。
她從昏睡中醒來,已來到如意閣。這是如意王的居所,也是如意王府的權力中心,這些年來,她是第一個整夜睡在如意王床上的侍妾!
半個月後,溫泉浴房。
「夫人,您的傷口已全好了,」寧繪雪褪下衣衫後,小璃興奮得喳喳叫,「幾乎沒留下疤呢!」
「恭喜夫人了。」芹兒也開心的道︰「這簡直是個奇跡!」
這的確算是一個奇跡了,畢竟,那些丑陋的傷口曾反反復覆迸裂過,一度還曾化膿紅腫。事實上,能愈合她就該偷笑了,可現在,每天一次的溫泉浴使她的血脈保持著良好的運行,而溶解在水中的奇花異草更有助于傷口的愈合。
只是,後來她才知道,這個溫泉是他的專屬禁地。
她的傷之所以久久無法愈合,大半緣于他的殘忍對待;可此刻,傷口的完美愈合,也是因為他的賜予。
他這樣對她,究竟是好還是壞?寧繪雪不自覺怔忡了。
「看樣子,傷口愈合得不錯啊!」一個嬌媚的聲音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