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她對他吐舌頭,不理會他繼續向前走。
「真是不可愛的女生。」他決定走在前頭,不想再跟她多說廢話。
當他們以緩慢的速度「爬行」,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走到家的時候,她赫然發現了另一樁慘劇——她沒帶鑰匙出門!
平常父母都會比她早到家,所以她沒有帶鑰匙的習慣,今天……吼!她真倒楣。
「去我家休息。」他現在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了,可不願意餓死街頭陪她在這等,討厭的是,他又不能丟下她不管。
她的眼神忠實地展現出她高度戒備著,仿拂他正對她打什麼歪主意。
「你這是什麼眼神,我都已經說過了,我對發育不良的胖蜜蜂沒有興趣!」
「你才是卑鄙無恥的大!」氣死她了,一天到晚叫她胖蜜蜂。
「我的眼光沒那麼差好不好?我又不是雞,到處亂吃米。」
「是饑不擇食啦!都是因為你的國文太爛了,害我受到池魚之殃。」
「我管你的魚癢不癢,媽的!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我餓得快掛了,走啦!」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捉著她的手,從旁邊的防火巷直通到他家門口。
真是凶巴巴的女生,不可愛又凶暴,難怪她媽媽要將她硬推給他,他死也不想當替死鬼,這個「燙芋頭」要趕快丟掉。
「放開我啦,我可以自己走。」他不知道他的手勁很重嗎?粗魯的良男生。
到家之後,他將兩個重死人的書包丟在沙發上,直接沖到冰箱前,拿出冰牛女乃就往嘴里猛灌,一瓶牛女乃就這樣被他喝個精光。
「痛快!」他胡亂地抹抹嘴,止渴之後才想到她的存在,「你要不要喝?」
「真不衛生,哪有人這樣喝牛女乃的,髒鬼!」她做出啄心的表情。臭男生就是臭男生。
「東西要這樣喝才過癮你懂不懂啊?你到底要不要喝啦?」他不耐煩地再問。
「我不要喝你的口水。」
「這叫龍涎液你懂不懂啊?!」
「惡心死了,反正我不要喝你的口水就對了。」她十二萬分地堅持,這個全世界最惡心的臭男生,難保她喝了不會變得跟他一樣。
「你該不會以為喝我的口水會懷孕吧?」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年頭不會再有女生蠢到連這點常識也沒吧?!
「你才沒知識咧,吃口水才不會懷孕。」她嫌他無聊地翻個白眼。
幸好,否則他當真以為台灣教育太失敗,會對台灣的教育沒信心的。開了一瓶新的牛女乃,替她倒了一杯,剩余的,他又直接對著瓶口猛灌起來。
「牽手才會懷孕。」
她突來的言論害他一大口牛女乃還沒吞下去就嗆了出來,噴得滿地都是。台灣的教育果然令人失望呀!
「開玩笑的你听不出來嗎?真沒幽默感。」他的「吐女乃」令她心情大好。
這是冷笑話好不好?一點也不幽默!
史栩霆隨手抽了張面紙將嘴邊的牛女乃擦干淨,順道將那杯牛女乃遞給她。
「冰牛女乃?我不能喝冰的。」她蹙起眉心,搖頭拒絕。
「為什麼不能喝冰的?吼!女生怎麼這麼麻煩啊!」
「女人家的事不要問啦,我要熱的。」她現在真的需要喝些熱的飲料,能讓她全身放松,雖然小小報復挺大快人心的,可是肚子仍舊痛啊,她不自覺地將自己縮進沙發里。
「你該不會是遇到女人每隔二十八天,然後心情不穩定,不能游泳,還可以吃巧克力也不會發胖,對女人來說特有的日子,MC是吧?」
他實在講得太清楚不過了,羞得慕希遙牙齒磨得咯咯響,如果她的肚子不是那麼痛,腰不是那麼酸,她真想一腳踹死他。有哪個男生會在女生面前提這種事啊?「這又沒什麼好害羞的,每個女人都會有……」
「你閉嘴啦!不要你管。」她怒目圓睜,不想再听他說了。
「哇!胖蜜蜂,凶什麼凶啊,我只是講事實而已,我老媽早就教過我了,她每個月都會有固定不舒服的日子,她……」
「啊——夠了,我不想听,我要熱牛女乃!」捂起耳朵,她大喊大叫。
真搞不懂這個笨女人在想什麼?關于女孩子的事,他老媽教過他很多,一再告誡他要體諒女孩子,對女生要溫柔一點,因為當女人是很辛苦的。
算了!看在她正處在特別的日子懶得跟她吵,他將牛女乃微波加熱之後,再加上可可粉和砂糖,端到她面前。
「我不喝咖啡。」她顯得好沮喪,感覺他老是故意和她作對。「這不是咖啡,更不是毒藥,我沒有殺胖蜜蜂的嗜好,這是可可粉加牛女乃。」
她狐疑的神色令他想扁她,她要是男人,他一定會重重賞她一拳,她該感謝老天,她身為女人,他有不打女人的原則。
溫熱又香甜的液體使她整個人放松了不少,這杯可可牛女乃真好喝,突然令窩坐在沙發上的她有種幸福的感覺。
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語地坐著,看著時間一秒一秒逝去,他的父母怎麼還沒進門?他越來越餓,慕希遙則是越來越想睡。
「想睡就睡。」瞧她眼楮都快睜不開了,他站起來到走廚房翻找︰只找到早上剩余的幾片吐司,他吞下一片,先止餓再說。正當他回過頭想問她要不要吃時,她已經整個人沒人沙發中,他找了件涼被給她蓋上,一個人解決掉所有的吐司。
慕希遙睡得並不安穩,不時發出細微的聲音,像在忍受著什麼。
史栩霆走到鋼琴前,一陣低低沉沉的琴音彌漫室內,她在半夢半醒間仿佛感覺到有人在彈琴,琴聲雖好听,卻帶著一點傲氣,如同他一般……
那麼,是他在幫助她入眠嗎?
只是,他什麼不好彈,竟彈莫札特死前的著作——安魂曲,他是當她死了嗎?
雖然很想起身跟他抗議,卻在音符的魔力指引下安然入夢,她心里不得不承認,他的琴其實真的彈得不錯,她已經很少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或許他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壞,那麼低級,那麼不體貼,他也有他溫柔的一面吧!
棒天醒來的慕希遙依然是一尾活龍,肚子的疼痛和腰背的酸痛都減輕了。
走到巷口,每天總會與他「不期而遇」。
「早!給你。」她手上拿著一條進口的巧克力,金色包裝相當精美。
史栩霆瞧了天空好半晌,她不明就里地跟著看,今天只有太陽很大而已。
「天上有什麼好看的?」她不解。
「今天是太陽升錯邊了嗎?還是你被幽靈附身了?早上這麼有禮貌,還送巧克力給我,不會是想毒死我吧?」他眯起眼,語帶質疑。
「你才大白天見鬼了啦!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唼!本來還想謝謝你,算了。」她將巧克力的包裝打開,干脆自己吃了。她是听媽媽說他也愛吃巧克力,才把最後一條割愛送他,至少昨天如果沒有他,她也不曉得該麼辦才好,即使他的態度仍然傲慢得很,至少他送她回來還彈琴陪她入睡,該道謝,她是恩怨分明的人。
「喂!給人家的禮物哪有自己吃的道理?」將巧克力搶回來,塞入自己的嘴巴,這可是他最愛的牌子耶,被胖蜜蜂吃掉多可惜。
「既然已經咬了就是我的了,還來。」她追過去,反悔不給他吃了。
「才不要!」他扮個鬼臉,又咬一大口。
「我的口水不要分你吃!」慕希遙使出絕招——無影腳踢去,裙擺飛揚。
史栩霆機敏地閃身蹲下。
「給你一個忠告,最好把巧克力還給我,否則下一腳就踢得你倒在路邊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