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覺得頭很痛,想回去休息了。」她一手扶著頭,裝出體力不支的樣子。
「那妳早點回去休息,下回小心些,別再被車子撞了。」他叮嚀著。
「是的,我會小心,叔叔再見。」
柳澈對地點個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羽萱看看時間,她應該還有足夠的時間趕去機場。
段維凡,你這個可惡的男人,我在台灣擔心你,你卻在英國「逍遙」,到時看我怎麼整治你!
第九章
「你說什麼?要賣掉段氏企業?」段世威听到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時,整個人臉綠了一半。
「是的,段氏企業的繼承人段維凡先生日前通知我這件事,他要你在五天之內去找他商量。」張律師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樣。
「他為什麼要賣段氏?」段世威幾乎是生氣的問。
「因為他在英國欠下大筆賭債,由于他不想賣掉伍德家祖產,所以想賣掉段氏抵付。」張律師簡單扼要地說明。
「什麼?他欠下大筆的賭債?」段世威只知道他前不久又回英國去,變成了一個敗家子,成天只知吃喝玩樂,玩女人和賭錢,但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輸了那麼多,多到要賣段氏償債。
「他曾經問過我,目前段氏是由誰在幫他打理,所以他告訴我請你在五天內到英國去一趟,他想當面跟你談這件事。他說,畢竟你幫他打理那麼久了,要賣也應該知會你一聲,免得不好意思。」張律師把段維凡的話縳述給他听。
段世威听了火冒三丈,他為段氏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輩子,流血流汗打拚,而那個不事生產的繼承人每年虛領不少的紅利,如今只為了他輸了一債就想賣掉段氏?
不,他絕不容許。
「這是段先生在英國別墅的住址,請你務必在五天內趕去。我把他的話傳到了,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就先告辭了。」張律師向他點個頭便提起公文包,走出段氏企業董事長辦公室。
雙拳緊握的段世威氣得全身發抖,血液直往腦門沖,差點氣到腦中風。
憑什麼?段維凡到底憑什麼?他為了段氏所投下的心血就這樣毀于一旦,只為了替那個小表償還賭債?
「老天爺,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段世威憤世嫉俗的喊道。
「不!我絕不容許這件事發生。段氏是在我手里成長茁壯的,我絕不會把它拱手讓人,段維凡,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從那小表手中奪回段氏,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爸,妳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張律師說了什麼?」段偉華拿著企畫書走進董事長辦公室,看到臉色極為鐵青的父親。
「沒有,我只是不舒服,你現在不要打擾我,讓我休息一下。」段世威對唯一的兒子道,語氣明顯柔和很多。這間公司將來要由偉華繼承,他這個獨生子一直都很優秀,只是個性太溫和了點,在商場上恐怕會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爸,你要不要去看醫生?」他關心地走向前,父親的氣色相當差。
「不用了,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吧。那這份企畫書我先放著,你有空再看。」段偉華知道父親向來不喜歡別人勉強他,只好走出去,還特別交代秘書替他父親泡一杯人參茶。
「段經理,有您的電話。」秘書對剛進經理室的段偉華報告。
「你好,我是段偉華,請問哪位?」
「你好……」
※※※※※※※※※
伍德家舉行的舞會果真是不同凡響,盡避今夜外頭飄著細雨,氣溫寒冷,天候惡劣,可是消息才一傳出,用不著寫請帖,就有一大票名流出現在會場,由此便知伍德公爵家的魅力所在。
紳士們穿著燕尾服,淑女們穿著漂亮的禮服,衣香鬢影地進入伍德家位于倫敦的豪華大宅。
伍德家的女主人蕾妮•伍德正熱心地招呼客人們,四十好幾的她依然美艷動人,想到唯一的寶貝兒子難得開了竅,讓她笑得合不攏嘴,他終于肯接近女人了。
以往他老躲在伍德莊園,一步也不肯離開,現在不但自個跑來倫敦,還主動參加這些他以前最痛恨的大小宴會、舞會,名字和不少名媛淑女牽扯在一塊,這不就表示他終于對女人有興趣了嗎?怎不令她這個做媽的心花怒放呢!
「親愛的,辦個舞會就讓妳高興成這樣呀?」威廉.伍德走到老婆身邊,瞧她連眼楮都在笑呢。
「我當然高興!咱們兒子終于對女人感興趣了。我以前一直怕他得了那個流行的同性戀病,這會兒我不用再擔心了。」她真恨不得把所有的美女全擺在兒子面前,讓他仔細地挑選。以前看到女孩們他總是避之唯恐不及,這一回卻主動和她們聊天、跳舞,她真是高興得想哭啊!
「親愛的,維凡正常得很,只是時候未到罷了。」會把同性戀當病看的也只有他這個天才老婆,反正她的觀念已經根深柢固,再解釋下去,她未必能接受,只好順從著她。
「看來,我們提早從澳洲回來是對的。」她一接到管家的電話說維凡來倫敦,還去參加各種聚會,起先是不相信,隨後便拖著老公立刻趕回來,待她親眼看到這個事實,差點喜極而泣,當下決定要在自家辦個舞會。
「可是,妳不覺得兒子變得太快了嗎?兒子從來不賭錢的。」自從維凡長大後,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沒再管過他,但這不代表他不了解他,他的突然轉變太令人驚訝了。
「賭那點小錢算得了什麼,你以前不也賭過?」她不認為這是一個缺點,在她心中,兒子一直都是最優秀的。
可是威廉卻不這麼以為。維凡輸了一大筆錢,其中肯定有什麼內幕!
「你看那位小姐怎麼樣?她是布萊克家的莉莉小姐。」蕾妮看向舞池中正在和兒子跳舞的女孩。
「長得不錯,但是听說脾氣驕縱了點。」那絕不會是兒子喜歡的典型。
「那有什麼關系,只要兒子喜歡就好。」只要是兒子喜歡的女人,她就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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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演奏著輕快的舞曲,大廳中的男女紛紛起舞,空氣中洋溢著男士們的古龍水及女士們身上的香水味,有的人跳著舞,有的人談著目前流行的信息及最新時事,看起來相當的熱鬧、歡愉。
可是,舞池里有一個人並沒有感染這樣的輕松氣氛。
段維凡的臉上始終掛著虛假的笑容,他的精神並不是很好,這種難挨的日子他到底還要再過幾天才能解月兌?!但這並不是令他精神不好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這三天的嚴重失眠。
三天前,當他接到君杰的電話說羽萱要到英國來找他時,這個消息成為他嚴重失眠的「罪魁禍首」。他無時無刻地思念著她,想早點看到她,又想著要如何把她趕回去,十分矛盾。他的計劃就快完成了,為了避免萬一,還是等他圓滿解決這件事後再去找她,要是她因他而有個三長兩短,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心不在焉地跳著舞,完全沒有把他的女伴放在眼里。
「爵爺,你有心事嗎?」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他無心跳舞。
「沒事!」他虛弱地一笑。
「還是你身體不舒服?」莉莉試著想做個善解人意的女人,留給他好印象。
「沒事。」他回答。
突然,段維凡的腳步停住,他的視線停留在門口久久不曾離去,心思及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一切佔滿,再也移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