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不是這個,是……」在她能抗議前,他聰明地用他的唇讓她閉嘴。
「妳知道嗎?妳的嬌軀,真是百模不如一做啊!」他自負的笑聲回蕩在房里,壓過她發出的抗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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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柳羽萱聰明一世,怎麼這會竟有上當的感覺呢?
她只答應他當模特兒,可沒答應和他單獨出游啊!坐在車里的羽萱總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段老師,我們要去哪里?」她有禮貌的問,卻很小心的看著他。他要是有什麼企圖,她就教他吃不完兜著走。
「既然不是在學校,就不用叫我老師,叫我維凡吧。」每次她叫他老師,總讓他覺得他們的距離好遠。
「直稱老師的名誰是不敬的,所以我還是稱呼您段老師吧。」我覺得應該叫你歐吉桑比較貼切,羽萱在心里更正。
「我是君杰的朋友,如果我沒去學校當老師,妳就會稱呼我名字,所以叫我維凡吧!」
「好吧!」她不是很願意的答應了。「請問一下,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等一下妳就知道了。」他狀似神秘。
今天是周末,他特地向君杰借了這輛跑車,而絲琳還好心地提供他「理想場所」的地圖。
「我只是當模特兒,為什麼耍和你一起外出?」
「在家我沒有什麼靈感,而且外面的風景比較優美,也許會激起我的靈感,妳既然是我的模特兒,我只好帶妳一塊來。」
這是什麼話,說得她好像是他不太願意帶卻又不得不帶的行李,有沒有搞錯,是他自己拜托她當模特兒的耶!否則她才懶得和他出來。到底他是要畫人還是要畫風景,依她看來,他對她似乎別有所圖。
哼!看到他就有氣,他們的賬還沒清呢!
「段老師,你住在英國多年,有沒有特別欣賞的畫家?」除了對畫很有研究,她連畫家也是了如指掌,她倒想听听他喜歡什麼樣的畫家,就不信會比她的藍斯•烈特厲害。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叫我維凡就好了。」他很好心的糾正她。
「是的,我會記住。」哼,他以為她喜歡叫他「老師」啊?鬼才喜歡呢!
「我最喜歡蓋布烈爾•漢米爾頓•葛拉斯的畫,只可惜他已經去世了。」段維凡的神情突然有些黯然,他是他唯一的老師,像爺爺般的疼愛他。
這位大畫家不就是藍斯•烈特的老師嗎?害她想批評都難,可惡的家伙。不過,他的眼神干嘛突然那麼悲傷,好像死的是他的親人。
「他生前有三幅最有名的作品,『太陽神──哈里奧斯』、『月之女神──瑟倫』和『黎明女神──愛奧斯』,不過听說都被偷了,下落不明。」都是項大哥的杰作,全把它們偷回家了。事實上,那三幅畫現在存放于段維凡私人的秘密畫室中,只是羽萱不知情罷了。
「他有現代米開朗基羅之稱,他一直是個好老師。」也是他發掘了他的繪畫天才。
「好老師?你向他學過畫?」羽萱懷疑的問道。這個人吹牛也不打草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葛拉斯只收過一個學生,就是藍斯•烈特。
「嗯!」段維凡下意識的點點頭。
有沒有搞錯?別笑死人了!就憑他,三分像強盜,七分像流浪漢,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天才畫家。就算他真的是好了,光憑藍斯•烈特的知名度,隨便一幅畫的價碼就是天價,還會落魄到學校當老師,拿那一點吃不飽但也餓不死的薪水嗎?他未免太瞧不起她的智商了吧!她看起來很容易欺騙嗎?
「可是據我所知,他只收過一個學生,就是藍斯•烈特,難道你和他是同門?」羽萱裝傻地問。
嘿嘿!我看你怎麼自圓其說,牛皮這下吹破了吧!
「我曾向他請益,所以理論上也該稱呼他一聲老師。」他剛剛太大意了,沒考慮清楚就直接回答她,雖然他確是唯一的傳人,但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呼!差點穿幫。
「哦?是這樣子呀!可是听說他的脾氣很怪,他看不順眼的人是不輕易指導的。」再吹啊,有本事你再吹嘛!她抱著看他出糗的心態。
就憑段維凡這個樣子,看了便令人倒盡胃口,說不定才走到葛拉斯家門口就被掃地出門。
「既然他指導過我,就表示我很順他的眼,資質不差,長得也不錯呀。」他輕笑,似乎完全看穿她心里所想的。
惡心!他以為他是誰,徑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都是真話?」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
「因為我一句假話也沒說啊。」他笑得很誠實。
「你真是幽默啊!呵呵!」她掩著嘴笑,其實她是怕自己萬一克制不住會在他身上咬一口,真是氣死人了!他真是囂張到家了,她就不信拆不了他的台。
她的眸子看起來有些火花在跳躍,可能是在生氣,表情卻是很愉快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談論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由于幕後有兩個「狗頭」軍師在幫忙,段維凡很快的了解羽萱的喜好及個性,她外表看似柔弱,卻是一個十足十的鬼靈精,瞧她演技多麼純熟啊,除了那雙眸子外,完全沒有泄漏她正在生氣的訊息。
當初他才覺得奇怪,為什麼他與她邂逅的地方是在英國,她明明是道道地地的中國人啊!後來他才知道,柳家四姊妹就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怪盜花精靈,所以她那天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佳人就在身旁,他卻無法吐露愛意,因為時機尚未成熟,他不想嚇著她,更何況,她對他到目前為止一直沒什麼好感,唉!都怪另外一個自己。
柳羽萱這輩子最討厭夸大不實的謊言,要不是為了維護自己在學校青春玉女的形象,她早就向他炮轟回去,哪由得他在她面前撒野?從來沒有一個男人令她如此生氣,他先是不小心吃了她的豆腐,再來是連續兩次讓她引以為傲的「美人倒」栽筋斗,還在她面前說藍斯•烈特的壞話,最後竟然要她當他的模特兒,他們有太多賬要算了。
「我們快到了。」段維凡朝窗外指向那一片蔚藍的海水。
「啊!是海。」看到海後,她的心情突然轉好,打從心底發出笑容,漸漸在臉上擴大。她非常喜歡海,就像「那個人」的眼眸……和段維凡的倒是有幾分相似?!這時她才發現,他一直盯著她瞧。
「前面有車!」羽萱警告他,適時的免除了一場車禍。
「你到底有沒有在看路啊?我們差點葬身在這兒!你想自殺是你家的事,我可不想和你一塊殉情。」她被他嚇得出口罵他。
想不到段維凡反而笑了。
「妳是不是剛剛被嚇得神智不清啦?」這個時候他還笑得出來?
她罵他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就像九年前一樣,熟悉的感覺令他高興得想笑。
「我是看妳看痴了,妳的笑容好美。」他說出原因。
「你神經病啊,就為了看我笑,我們差點撞死耶!」她越來越相信他是被嚇得神智不清了。
「妳罵人的方式還是一樣,這麼特別、有精神。」真教他懷念啊!
「我什麼時候罵過你了?」她在心里罵了不下幾千回,但是從來沒當面罵過他。
「很久以前……」他有些感嘆的說。只怕她根本不記得了。
很久以前,她認識他嗎?
「怎麼在學校沒看過妳這麼有精神的罵人?身體不好的人聲音還挺宏亮的。」他當然知道她在學校是大家公認的美女、校花、夢中情人、溫柔美麗的小女子,連只螞蟻都舍不得傷害,更何況是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