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個人疾奔過來,恭敬的對著薩弼道︰「王爺,時間不早,您該更衣出門了。」
薩弼沒回頭也知道來人是他的貼身護衛郭升,雖然他很想繼續看下去,但他的確沒時間,必須準備出門了。
他又注視著她的側臉好半晌後,才冷冷的掉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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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府尋找小榜格的高額懸賞金從沒斷過,每年總有一堆人登門通報。
「你是怎麼撿到那個女娃兒的?」問話的是沐王府總管的女兒張氏。
本來只要是有關小榜格的事,都是由沐福晉親自處理,但沐福晉前陣子病倒了,正好總管嫁出去的女兒張氏回來看他,並幫忙打里王府里的一些事情,所以暫時就由張氏代為詢問。
「五年前的冬天,我跟丈夫在村里的河邊撿到一個年約十一、二歲左右的女娃兒,她身上穿著華麗的衣服,卻渾身是傷又發著高燒,所以我們救了她。」中年婦人林黃秀低聲說道。「沒想到她醒來之後卻什麼也不記得,我們只好領養了她。由于我們是在冬天的河邊撿到她,所以就把她取名為冬河。」
張氏一邊點頭,一邊記下她的話。「那你怎麼證明她是格格?你們有保留她當初穿的衣物或飾品嗎?」
林黃秀困窘的搖搖頭。「她高燒不退,又大病一場,所以她身上的飾品和衣物都拿去典當,換銀子給她治病了……」
張氏輕應一聲,似乎在思考這些話的可信度,不再發問。
林黃秀一臉焦急,連忙提出最有力的證據。「對了,我曾經看過格格的畫像,我女兒五年前就長得跟她一模一樣!」就是因為這一點,她才知道女兒是沐王府失蹤多年的元貞格格。
張氏平靜無波的臉上頓時一喜。
「真的?!那你女兒人呢?」看見林黃秀搖搖頭,張氏的失望不言而喻。「如果她真的長得跟我們格格一模一樣,那你今天怎麼不把她帶過來?」
從小元貞格格就像極了沐福晉,所以他們只要親眼看到那女娃兒的臉,就大概可以知道真假了。
「我有我的苦衷……她並不知道她是我撿到的孩子。」林黃秀低垂著頭解釋道。
張氏輕嘆一聲。「那你就留下名字和地址吧,我會把你的話轉達上去,但我不能確定福晉是否會見你。」每年上門求見的人太多,福晉身于欠佳,大概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每個人都接見。
林黃秀本以為至少有機會見到福晉一面,卻沒想到福晉病了。
如果他們不相信她的話,或許冬河一輩子都沒機會恢復身分,她不禁擔憂的下跪哀求道︰「至少讓我見福晉一面,我求你了!」
「你快快起來,我一定會盡量幫忙的。」張氏扶她起身,雖然心中半信半疑,但林黃秀的眼神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貪婪,讓她對于林黃秀的話又相信了幾分。
林黃秀離開沐王府後,在回家的途中,才想起有個重要的證物——
都怪她太緊張,才會忘記撿到冬河時,曾經發現她衣服里藏著一個玉墜!由于直覺那個玉墜子很重要,所以她小心翼翼的藏好它,不讓丈夫發現而拿去變賣。
她懊惱的走進一問小屋,里頭只有一間房,還有窄小的灶房跟茅廁。
才剛踏進門,她的丈夫林大修就火大的拍著桌子,朝她吼道︰「你今天怎麼那麼晚回來?飯呢?」
林黃秀看著丈夫,瑟縮了下。「……我馬上去煮。」
「要不是老子今天的手氣不錯,不然我就打得你下不了床!」身子微胖的林大修拿著酒,怒瞪著她。
「對不起!」林黃秀奔到灶房,手腳俐落的張羅著飯菜,免得丈夫又不高興了。
「哼,這個笨女人根本沒什麼用處,賺不了幾個錢!要不是撿到的那個小女娃的臉太難看,不然把她賣給有錢人家當小妾,少說也會發一筆小財……」
林黃秀一邊切著菜,一邊听著丈夫在外頭的碎碎念,還差一點切到自己的手指。
丈夫對冬河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剛救起她的時候,那時候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身上又有許多傷痕,的確不太好看,難怪丈夫對冬河的評價不高。
但後來那些瘀青紅腫逐漸消退時,連她都對冬河美麗的臉孔大吃一驚!不過為了保護冬河,所以她教冬河將某種特殊藥草搗碎後,將汁液涂抹在右臉上,讓她的臉看起來就像有塊大胎記,藉此掩飾冬河的花容月貌。
幸好丈夫一直沒留意冬河的長相,只對她能不能恢復記憶有興趣;因為他只想把冬河送回家,再向她的雙親要一大筆錢!
要不是丈夫打這個主意,而她又刻意以假胎記掩飾女兒的美貌,恐怕冬河早就被他賣到妓院當妓女,或是嫁到有錢人家當小妾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只好讓冬河到各個府邸去工作,不讓她留在家里,免得被丈夫發現冬河的長相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五年來,身分尊貴的冬河卻過著如此困苦的日子,還真是苦了她了!
冬河現在留在肅王府應該很安全,要是過一陣子還沒有等到沐王府的好消息,那她也只能親自帶著冬河上門求見沐福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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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弼在嗎?」元祥一返回京城,並沒有先回到沐王府,而是先來到了肅王府。
「元祥貝勒,王爺正在府里,請進。」一看見從小就和王爺交情很好的元祥貝勒,門房立刻恭敬的迎上前,並派人通報王爺,絲毫不敢怠慢。
元祥下了馬,把馬匹交給門房,就定進肅王府,前往薩弼居住的逸風苑。
逸風苑的下人一看到他,立刻恭敬道︰「元祥貝勒,爺正在書房里跟老福晉談事情,我已經派人通知爺了。」
元祥微微一笑。「不急,我等他回來。」他是少數可以自由進出肅王府的人,他對這里再熟悉不過,熟到幾乎像在逛自家後院。
他執起腰際的扇子,猛然想起剛才進門時,忘了提醒下人要喂飽他的馬匹。之前他日夜趕路返回京城,可累壞了它呢!
看樣子薩弼並不會那麼快回來,因此他也沒召喚下人,逕自慢慢踱向馬廄。
第三章
由于接近用餐時間,馬廄里幾乎沒剩幾個人,其中一個飽去茅廁,另外三個人正好去搬東西,只留下林冬河顧馬廄。
由于剛剛有匹漂亮的駿馬被送進馬廄,而且听說是某位貴客的坐騎,所以她盡責的去打了一桶水,準備幫馬匹梳洗。
不料在定到馬廄轉角處時,她突然被一個東西絆倒,整個人撲跌在地上,手上的水桶也被打翻而滾到一旁。
她已經累了一整天,突然又摔了個頭昏眼花,全身骨頭像是快散了似的,卻听到身後傳來女子的笑聲,她勉強扭頭一看,只來得及瞧見有道人影閃入後方的樹叢里。
在王府里會那麼勤快的找她碴,也只有春敏那幫人了。
她輕嘆一聲,雙手撐在地上,試著要爬起來,膝蓋卻痛得讓她幾乎暈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听到有腳步聲接近,以為是春敏那幫人來看她笑話,根本不打算理會她們。
「你跌倒了嗎?沒事吧!還站得起來嗎?」元祥雖然貴為貝勒爺,但對下人一向和善,對女子更是體貼,直覺的關心起跌倒在地的林冬河,並且單膝半跪的朝她伸出手。
听見溫柔又陌生的男性嗓音,林冬河困惑的抬頭一望,眼楮習慣性的眯起來,卻意外的看到一雙飽含關心的清澈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