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走路的聲音了!
欸,這個時候宅子里的人不是應該忙著互相巴結對方、熱絡地大做公關嗎?是哪一個白目的人這麼早就來花園亂逛?
依他看來,八成是他那個一板一眼的萬能秘書兼全能保鑣來攪局的,剩下的兩成才可能是某個不識相的路人甲……但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不打算停手。
女人不明白他為何要突然停下動作,抬眼看著他思索的表情,耳中也不小心听到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她深吸了一口氣,張大杏眸慌亂地問︰「你也听到腳步聲了對不對?」
也?拜托∼∼他老早就听到了,只是不想理會而已。
又是沙沙兩聲,腳步聲好死不死地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讓他想否認都覺得是睜眼說瞎話。
「對,不過那不會影響到我們,距離還很遠……」再荒唐的事他都做過,頂多他等一下再叫那個不識相的人滾開一點就行了。
「不行不行!」女人害怕地搖頭,沒空听完他的安撫就驚慌失措地推開他,眼眸舍不得地在他的身上留戀,忍痛跟他揮手告別。「真的很抱歉!下次、下次確定只有我們兩人時,我再奉陪。」
她還沒開放到可以在第三者面前做的事,就算美男子當前也不行。
「妳──」看著快到手的美艷美女宛如跑百米的選手,咻一聲就溜得不見蹤影了,裴東少一臉的不敢置信,只能扼腕地倒回木椅上。
不會吧?!這是從他開始懂女人後,第一次失手。
他被女人甩了,還被放鴿子……這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耶!
與其說他欲火還沒平息,倒不如說是他的顏面掛不住。如果被他死黨韓阿瑟知道了這件事,鐵定從床上笑到床下,從今天笑到明年,偶爾還會三不五時就拿這件事來取笑他。
他當下發誓,打死都不跟韓阿瑟說這一檔事,甚至連半個字都不會提到。
吐血,吐血,再吐血!他身上一丁點的欲念都沒有,只剩下一肚子的鳥氣。
男人單手半撐在木椅上,斜睨著右上方的方向,準備瞧瞧是哪個不識相的人,一直在這附近走來走去的,還不小心破壞他的好事,打破了他戰無不勝的完美戰績?他絕對會把這個人用力地記在心上,並且三不五時狠狠地咒罵他一番。
如果來的人是他那個該死的萬能秘書,那他鐵定要親手宰了他,然後再大卸八塊,丟到太平洋里去喂魚。
突然有只手從他身旁那排約莫半個人高的樹叢上伸出來,裴東少的大掌迅速地扣住並且用力一扯,準備把來人給甩在地上,結果卻意外發現被他抓住的手竟然有著極細的觸感──這個人竟然是個女人?!
裴東少的心思一轉,在對方的驚呼聲中,他只好用力一扯,硬生生把她拉向自己的懷中,另一只手則摟住她的縴腰保護她,免得她跌下木椅。
可惡!他本以為可以小整一下他那個永遠面無表情的萬能秘書,沒想到來攪局的人竟然不是他?!而為了不讓她摔得狗吃屎,他只好犧牲自己的胸膛當墊背了。
淡淡的馨香竄入他的鼻間,柔軟的身段正親密地重迭在他的身上,他突然覺得偶爾當一下肉墊似乎也不是那麼糟糕的事。
他定楮一瞧,就看見一雙清澈明亮的美眸,和一張令人驚艷的臉龐;這位美人兒雖然輕蹙蛾眉,卻依舊賞心悅目。
南雅頻頻蹙眉,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她只能按著額頭,心跳紊亂不已。她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在穿過樹叢時,會突然被人拉住手,害她在以為自己撞鬼而發出尖叫時,又跌在一個溫熱的身體上。
沒事的,既然她的手模到的是一副溫熱的軀體,那就絕對不是被惡鬼抓住,也不是撞鬼了……她努力安撫著自己,免得一顆心被嚇得魂飛魄散,不過心跳還是撲通撲通的狂跳著。
俗話說惡人沒膽,但怎麼連她這個善良的老百姓也是嚇得皮皮挫,只差沒把一顆心嚇得跳了出來?
「妳沒事吧?」極為悅耳的男性嗓音附在她耳畔輕聲響起。
「應該是沒事……」南雅只顧著平撫自己的情緒,差一點忘了她身下還有一個舒服的肉墊呢!
她仔細一瞧,意外地看見一個容貌出眾的美男子,因而屏住呼吸。
男人劍眉星目,黑發如墨,面如冠玉,衣冠楚楚,綜合以上這些優點,就只能用「超級美男子」五個字來形容,而且他臉上還掛著足以顛倒眾生的迷人笑意。
裴東少對自己的長相一向很有自信,女人第一眼看到他絕對是被迷得神魂顛倒,說不出話來,所以他對于她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臉上不免自負地掛上最魅惑人心的笑容。「妳有受傷嗎?可以站起來嗎?」
「嗯。」南雅調整呼吸後,目光再次盯著他唇邊的笑容,最後下了一個批注──這個人還真愛笑,連這種時候都笑得出來,大怪胎一個。
她才想推開他,好站起身來時,他卻已經率先坐起來,連帶的讓原本躺在他懷中的她又跌回他的懷中。
他雙手扶高她的縴腰,好方便她站在草地上。
南雅挑起柳眉,睨了他一眼,站好後又退了一步才開口。「謝謝。」
她有一點怪他的多此一舉,畢竟她又沒受什麼傷,也沒有虛弱到不能自己站起來;不過看在他的手還算規規矩矩的分上,她還是對他道了一聲謝,雖然她實在不喜歡陌生人對她動手動腳的。
「不客氣。」裴東少再次笑容免費大放送。
南雅差一點醉死在他的笑容之中,連忙收斂心神,努力不看他那像是會勾人的黑眸。
整體而言,他的長相只能稱得上是「禍害」兩個字。要不是她在模特兒圈中看多了俊男帥哥,不然肯定會跟花痴一樣對他猛流口水,她還是找個比較安全的話題吧。
「對了,剛才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沒招惹到你吧!」或者應該是說她忙著找遺落的東西,根本沒看到他,當然也不可能去招惹到他。
今天南雅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她上個月代言過這家廠商的商品,所以今天才會受邀參加這個酒宴。
「總之,這是一個小小的誤會,是我失禮了。」裴東少隨口搪塞,優雅地站起身,這才發現她的身高頗高,就算扣掉她腳上的高跟鞋,還是超過一百七十公分。
深邃的黑眸再次掃過她的臉,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大美人真是愈看愈耐看。
「哦!」南雅蹙了一下眉,懶得追問下去,決定趕快把東西找到後閃人。
「對了,這里離宅子有一點距離,妳來這里做什麼?」他挑眉輕問。
他不難猜到她是受邀前來的客人,再不然就是以攜伴名義過來的,只不過他個人比較希望她是前者,而不是有了男伴或男友了。
南雅並不知道他的身分,不過看他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再加上一身手工打造的禮服,似乎有一點來頭,萬一他還是酒會主人家的人,那她一個人在院子里亂逛確實有點古怪,她當下決定解釋清楚。
「其實是我剛才才發現我的耳環掉了,才走回來這里找看看,因為先前我跟朋友有來這里逛過。」
「哦!原來如此。」裴東少視線落在她的耳垂上,發現她的右耳有一個淚滴樣式的藍寶石耳環,而她小巧的左耳上面果真沒有任何裝飾品。
南雅懊惱地蹙著眉。「我已經從宅子里一路找到這里來了,再找不到的話,恐怕是被人撿走了。」這副耳環是別人借她的,如果找不到,恐怕就要賠對方一副耳環,可是這副耳環上頭的藍寶石價值不菲,這一賠她的荷包鐵定會大失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