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現在很想把桌上那個吃到一半的蛋糕,和自己手中的飲料全都像變魔術般變不見。「呃……別人的。」她連忙把手中的飲料放回桌上,彷佛這樣就能證明飲料不是她的。
嗚嗚……好想再喝一口飲料喔!
「你幫別人保管的?」房縱懷視線回到她的臉上。
水榭用力點頭。「對。」這里又沒有其他人,沒有人會跳出來指正她的謊話,不怕。
「而你卻順便偷吃別人一半的蛋糕,並且偷喝了別人的飲料?」他忍俊不禁地勾起一抹笑。
她還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笨的小表呀!一說謊就漏洞百出,她真該列入保育類動物了。
房縱懷今天心情不錯,難得露出少見的笑意,雖是揶揄的成分居多,但也夠教水榭看得整個人呆愣住。
打從認識他開始,他除了對她冷臉以對外,就愛頂著張臭臉生氣,她難得瞧見他這張臉出現第三種表情,當然會覺得稀奇得不得了。原來他除了愛生氣之外,還會笑耶!而且笑起來讓她移不開視線,心還撲通撲通地偷偷騷動起來……
完了!她真的被小安帶壞了,否則怎會對帥哥猛流口水呢?水榭在心里偷偷懺悔,但是一雙水眸卻還是盯著他直瞧。
不行!現在不是對帥哥流口水的時候,听他剛才所說的話,分明他早就知道她在做的壞事了,她可得想辦法挽救一下劣勢。
「嗯……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我的朋友不會生氣的。」因為她的朋友很巧的也叫水榭啦!
他很是懷疑地挑高了眉頭。「哦?」她再掰呀!他等著看她還能掰出什麼天才的鬼話來。
等等,不對呀!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明明已經特地跑到樓下兩層的休息室來偷吃下午茶,好避免被別人發現她是財會部的人員啊!而且他剛剛不是還在財會部嗎?現在怎麼會突然在這里出現?真是見鬼了!
「對了!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該不會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在模魚了吧!?那麼大白鯊是不是等一不就會過來逮她呢?
「我在樓上看到你動作神秘兮兮的,就尾隨在你後頭,想看看你在搞什麼鬼,原來你只是在模魚呀!」其實他是因為好奇她先前在電梯前為什麼又哭了,才會想要跟蹤她,卻沒料到會看見她在偷吃下午茶。
她倒是很懂得享受,趁著上班時間模魚,而且還一天連模兩次魚,他不禁懷疑,她上班會不會上得太悠閑了點?
「你跟蹤我!」水榭瞪大了眼,本能地瞥著外頭。他這個外人都可以發現她的行蹤,她該不會也被其他人發現了吧?不過,外頭好像沒什麼動靜,還好還好。
「沒錯!而你正在模魚。」房縱懷笑得好不愉快。
「這……」兩者一比較,他的跟蹤好像變得不算太嚴重了。誰教她這個員工模魚模到被一個外人逮個正著,而且這個人偏偏還認識她的頂頭上司,怎麼看都是她比較糗耶!
她撇撇嘴,可憐兮兮地開口。「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咩!」
「台灣的公司何時開始有下午茶時間的制度了?好像沒有吧?!」他冷冷地笑著。
發現他的心情好像不錯,水榭心眼一轉,隨即露出甜甜的笑容,從紙盒中取出另一塊蛋糕。「來,請笑納。」
他雙臂環胸問︰「你的行為應該是叫行賄吧!?」
「行賄?你講得太高難度了,這只是小小的堵嘴費而已。」
「你好的不學,竟然學會這一……」房縱懷挑著眉,正準備好好教訓她時,他的嘴巴卻莫名其妙地咬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嘿嘿∼∼你吃了我的蛋糕,就要替我保密喔!」水榭的小手拿著小湯匙,指著他嘴巴里含著的蛋糕。呵,他吃了她的蛋糕,就如同收了她的「堵嘴費」嘍!
房縱懷咽下口中蛋糕後說︰「水榭!這是你硬塞給我的!」不過,這個起司蛋糕還挺好吃的。
水榭偷笑著。「你吃了就算了呀!」這就叫做強迫中獎!
「你喔!」房縱懷大手一探,輕敲了下她的頭。
她今天變調皮了呢!要不是他現在不方便抓著她,不然他一定會再把她抓起來甩來甩去。
「哎唷!」他又敲她腦袋了。雖然這回下手比較輕,但水榭仍是抱頭低呼,然後將小嘴一嘟,露出本能,用力地哭給他看。「嗚嗚……人家平日都有認真工作,只不過今天剛好沒有什麼事,才會小小的休息一下下而已,你竟然就要跑去告狀,你是壞人啦!」
她才模魚一下,就很倒楣的被他給抓包,他卻還想要去打小報告,他不是大壞蛋是什麼?
房縱懷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還哭呀!?」她的淚水可真多。
她好會哭,而且還說哭就哭,完全不用先培養一下情緒,這種功力恐怕連職業演員都會甘拜下風吧!?
她眼眶含著淚水瞪他。「我要是因為這樣而被炒魷魚,我以後就……就每天照三餐哭給你看。」講個讓他嚇死的理由,否則他以後再這麼動不動就跑來嚇她,那她很吃虧耶!
千萬不要!她真的一天到晚哭給他看,他一定會作噩夢!房縱懷擔心地想著。「看在你平日替我做早餐的分上,我剛才什麼都沒看到,你快吃你的下午茶吧!」
水榭眨著被淚水洗過的大眼,小臉綻出開心的笑容。
呵,怕了吧?她可是被他敲頭敲到愈來愈聰明了呢!
房縱懷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模樣,實在拿她沒轍;他索性撐起手肘支著下巴,看著她那單純又孩子氣的笑容。
除了第一天踫面時,他有注意到她的長相之外,平日他根本沒有仔細瞧過她,今天那麼近距離地看著她嬌俏的面孔,竟然覺得越看越順眼了起來,甚至還覺得她眼中的淚水有一點礙眼呢!
想到淚水,他才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對了,你先前是在哭什麼?」
水榭以為他問的是剛才的事情,便扳著手指回答。「你先是嚇到我,又威脅我,然後還欺負我,我才哭的。」他是不是因為欺負她而感到內疚了呢?不過這也是應該的,誰教他害她哭了一缸子淚。
她還真會記仇呀!他白了她一眼。「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我先前在電梯前遇到你時,你怎麼又在哭了?」
她一臉的恍然大悟。「哦∼∼那沒什麼啦!是我同事很壞心地呵我癢,才會害我笑到都流眼淚了。」
「你哭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表情古怪地瞪著水榭。
「對呀!」她癢到受不了,當然就忍不住地掉眼淚啦!水榭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對。
他原本還以為她被人欺負還是怎麼了,沒想到她竟然是跟別人玩到哭出來?!他的目光仍是死命地瞪著她,心頭突然涌上一股無力感;感覺好像有點釋懷,卻又很想狠狠地吼她,非常矛盾的心情。
「呃……你心情不好?」水榭看見他還在瞪著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什麼話了。
「有一點。」房縱懷看了她的臉半天,發現跟她生氣只會把自己給氣死,因為她這個讓人誤會的罪魁禍首,根本不知道他剛才有多為她擔心。
「喔!」水榭決定連人帶盤地移到一旁的桌子,免得被他遷怒。
「我有說你可以走嗎?」他眉一挑,喊住她。休息室里頭就只有這張桌子,她還想轉台?
「……是沒有。」水榭可憐兮兮地拿著自己的下午茶,乖乖地又坐回原位後,非常有禮貌地看著他問︰「不過,我現在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