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義無反顧地扛起周叔的事業這絕對不是問題,只是現在下只是如此,竟連周蝶也一並交給他,真是太強人所難了吧!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現下竟得去伺候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兒,何時他倒楣到這種程度了!
扁說要聶家幫忙,聶家又不只他一人,除他之外也還有聶飛呀!
听周時謹私下的解釋是說︰太後嫌聶飛生活不穩定,時常東奔西跑,且個性沒有自己穩重,又怕聶飛把周蝶帶壞了,所以根本不列入考慮。
而他呢?平日素行還算好,年紀又比聶飛長些,也沒有什麼花邊紀錄,於是他聶子介就這麼不幸的雀屏中選了!
真是有夠倒楣的!他不免在想會不會是周時謹當初和皇太後在選人時,周時謹故意陷害自己一番,否則人選應該不只這些人才是,難不成是那小子搞的鬼!嗯,不無可能!
因為有周蝶的關系,使他困擾極了,想丟掉她這個包袱卻又無從丟起--除非老王爺肯認周蝶,否則周家的人是沒有一個人敢「接收」她。
真是棘手!聶子介意興闌珊的任由思緒隨處游走,突來一陣敲門聲,讓他挑起了眉。
雖然他自己沒把心思放在這個會議上面,但何時有人借了膽敢在他們研商時打擾他們!
每個商行的大總管全把視線停在俊逸絕倫的聶子介身上,他冷眼一瞥才道︰「進來吧!」
萍兒小心翼翼地觀察王爺冷酷的面孔,暗叫不好,王爺果然心生不悅了!這也難怪,向來王府里從沒有一個人敢打擾他們的會議,這下她可慘了!萍兒瘦弱的身子顫巍巍的進了門。
「何事?」聶子介寒聲地問。
「呃……王爺是……是周小姐她……她……」在王爺厲眸的凝視下,從沒被王爺正眼瞧過一秒鐘以上的萍兒,渾身立即冷汗直冒。
「別吞吞吐吐!」他皺著眉。
「她要見你!」她嚇得月兌口而出,唯恐王爺又拿厲眼瞪她。
他不耐煩的道︰「我沒空!」
「小姐說王爺若沒空過去,她要親自來一趟,所以我才會……」才會不要命地來請人。
聶子介聞言明顯的不悅,周蝶這個女娃兒真是膽大包天,也不看看自己現在身處何地、是何身分,竟敢在王府里撒野!
「好,我就去看看她在搞什麼鬼。」心思一轉,他倏地起身瞥了他們一眼,丟下一句「散會」就如道冷風般的快速離去!
周蝶把一干婢女撤走後,坐在花廳中等了半天,開始等得不耐煩了。
萍兒到底見到他了沒?怎麼這麼慢!她幾乎都想奪門而出,自己去瞧瞧算了!
才想著,門扉砰地一聲打開了,一個冷然的面孔闖進她的瞳中。
「你有我有事?」聶子介邊說邊打量著她的新造型。她一頭烏黑的發絲披散在她柔致的粉肩上,顯得格外的成熟和嫵媚,她乍然抬起的嬌容,令人為之一愣,原來她也有這麼女性化的一面。
「你可真難請呀,這麼久才來!」周蝶蹙著蛾眉不悅地嘲諷。
「說重點。」難道她以為每個人都同她這般無所事事!聶子介搖搖頭,或許她還是別開口的好,否則真是破壞上蒼給她這麼得天獨厚的外貌。
「我特地請你來一趟是要告訴你,雖然我此時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困在你這里,但是你還是要尊重我的隱私權和自主權。」她深吸口氣毫不畏懼地直視他冰冷的雙眸。
「你特地要我丟下繁瑣的公事,就是來談這個!」有沒有搞錯?她憑哪點可以跟他談呢!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她的新身分呀!是她听他的,他才是這里的主人,真是莫名其妙!
「對呀!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你不可以小看它!」她蛾眉輕皺,努力地瞪著他。
「這點我還不需要一個乳臭末乾的女娃兒來提醒我!」他冷漠地看著她,冰寒的眸光幾乎將她看得全身緊繃。
他一臉凶狠不耐煩的模樣,讓她心口下由自主地縮了一下,但一听到他的話,她的怒火又油然升起。
「我早說過我長大了,不再是個女娃兒了!」討厭他老把自己看得很小,好像一點都不懂事一樣。
「你幾歲?」他挑起眉峰問道。
「十七。」她抬頭挺胸地睨著他,他真沒眼光,連她多大都看不出!
「你知道我幾歲了嗎?二十七,整整大上你十歲,在我眼中你跟一個包著尿布的小表沒什麼兩樣!」聶子介的目光沒遺漏掉她刻意挺起的胸部,的確有些肉,但是仍勾不起他的興致。
「思想跟年齡的差距沒有關系,重要的是人老心要不老……」周蝶咧著嘴挖苦他,討厭他那種放肆自大的目光,仿佛自己矮他一載似的,如果可以站在椅子上跟他講話的話,那一定是很過癮的事情,想著想著她的嘴角不禁-揚。
聶子介乍然見到她巧笑倩兮的笑容時,神情中有瞬間的失神,他驀然回過神,不免糾緊眉頭不悅地為自己的心態感到訝然。
他向來對女人沒有多大的興趣,沒想到今日竟對一個娃兒心緒起了波動,他該不會是不近太久了,開始饑不擇食了吧!
此時,他的臉色更沉。「別跟我要嘴皮,還沒輪到你來訓我!」
「你沒雅量、沒風度接受比你年紀小的人建言。」周蝶明眸閃亮如星。
「似乎沒有人告訴你說話要看時機和場合?」此時他有個沖動想把她的嘴封起來,省得她在他耳邊嘀嘀咕咕。
她自顧自地說著︰「我還要跟你說的是,你要賠償我你擅自燒掉的衣服,不多,看你燒了幾件就賠幾件。」
「要賠你?你有沒有搞錯!」他感到他的頭愈來愈疼了,平日的好脾氣都快被她給消磨殆盡了。
「沒有!是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燒毀我的東西,我沒有大吼大叫就不錯了!」
「周蝶,你還沒有弄懂你的身分,現下可不比以往,而且你是在我的監護下,在王府里我的話就是聖旨,我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他強壓下怒氣的回答,卻在心中忍不住版訴自己別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兒計較。
「我沒同意做你的被監護人!我會住在這里只是因為尚未帶回我爹的遺體,否則你用八人大轎請我,我都不住呢!」周蝶嘴里說著大話,其實是因為被他的人手困在王府里,才不得下留在此地。
「你可沒那個分量要我勞師動眾地請你,再說你就算不想被我監護也不成,這是懿旨,你我都不得不從,不從即是抗旨。」聶子介發覺平日的冷靜離他愈來愈遠,講起話來也開始大聲。
「別開口閉口都是懿旨、懿旨!那是你們一廂情願,我根本不認識任何王室的人。」周蝶不耐煩地撇清界線。
「誰教你身上流的是周家血脈,而周家又向來被皇上重用,你只好自認倒楣。」她周蝶的確是個麻煩人物。
「哪有這種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圓瞪。
「本來就如此。倘若你奢想我會賠你衣服,那你可得失望了,因為你周蝶從今以後不準再穿男裝,不成體統。」他寒聲命令。
「為什麼不可以!我爹都準了,你憑什麼不準?」周蝶愈看他愈不順眼,他是不是上天專程派來氣死她的!
「因為現在你是我的責任,而你既是個道道地地的女兒身,穿女裝是再正常不過的,這有什麼怪異!」他耐心的解釋,她為何就不能好好的接受事實呢!
「你從沒穿過女裝當然快活了,也當然不會體會我的痛苦了,女裝多礙手礙腳,討厭死了。」她氣呼呼地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