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意外的重逢,讓他差點情緒失控,但在她的好演技下,他不敢貿然行動,只因他不想波及無辜的人,他要對付的只有她,他要讓她後悔她對他所做的一切……
或許十年前她沒有此時的成熟有韻味,但仍是漂亮得讓他屏息了。不盡相同的個性,讓他迷惑了,十年前被一個嬌嗔、純真、有個性、大方又帶些嬌氣的她給吸引了;十年後他又被一個冷不可親的冷艷美人給佔據了視線,不同的個性卻又都讓他離不開眼。只是現在的心情已變,十年前對她是愛,十年後只有恨。
她不願嫁給他,他早就知道,在十年前就知道,所以他才故意對她提出結婚一事,也想出這個賭注,果然他沒猜錯,她果然是拒絕且不願意嫁給自己,但他不會如她所願的。
她一定會輸,因為他早布好了局等她,等她自己送上門來。
他恨了她這麼久,她也該在安逸的十年後付出代價了,而最大的代價即是她自己本身。情,是一個多傷的字,她曾讓他置身天堂,最後卻又將他打入無情的地獄呀!
女人都是薄情的,這點他早從「她」身上證明了。
星期五。
樊曉薔整整接手集團的職位已一周,她從來不怕什麼,她習慣人們的注視、習慣人們對她的美麗外表的評語,所以永遠是淡然的笑容,對于四周視若無睹。
千條集團換手掌理的事,已隨時間而不再那麼熱門,且她早交代下屬出面打理,她沒興趣供人看和評論,那不是她會做的事情,她只負責把自己的事做好,其他的均由總經理出面。
在她的字典里幾乎沒有「怕」這個字,自己一個人去美國這個陌生環境讀書時,她沒有怕,面對一個個高階、眼高勢高的董事和股東時,她也沒有怕過;但今天她怕了,她沒有勇氣去問今天的股市狀況,沒有勇氣去接電話,因為當消息傳來的只要不是她所要的答案,那表示她輸了賭注。
天呀,她真的好怕,眼看著又快到了操控人打電話來的時刻,她看著公文卻只能呆呆地坐在辦公室,任由腦中胡思亂想,評估可能的事情,卻不敢有任何行動。
當初為何要答應他?如果那時候她肯低聲下氣、肯不理會激怒的情緒,那此刻她就不會忐忑不安,不用從上個星期六以來就吃不好、睡不好,只怕今天這個答案會讓她遺憾終生。
鈴鈴——
樊曉薔閉起眼楮,深深吁了一大口氣,才拿起桌面上的電話。「喂?」可憐兮兮的語調,讓她覺得自己的內心早已知道結論是如何了。
電話停了良久才開口。「我很抱歉……」
樊曉薔的心降到最低點,雖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她多麼希望仍有最後一線希望,她已把資金全調在今天了呀!她努力地清了清喉嚨。「算了!你已經盡力了,這幾天辛苦你了……」
草草地掛上電話後,她一張臉落寞又帶著悔恨和絕望。一切都定案了……
她的一生真的要交給他了嗎?龍正欽,她現在光想到他的名字就感到害怕,而他即將是她的丈夫了。一個不算熟悉的面孔,但他的人、他的行為舉止,卻是有著如此大的差異。而她對于他的熟悉,也僅止于他酷似夢中的杰而已。她認識的他,只在于從相親後,那狂傲自大又帶著冷酷面孔的他,這些點點滴滴加起來,她算認識他嗎?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從沒有和平相處的時候,照這樣的模式推演下去,那她的婚姻生活不就是一個可怕的戰場?怎麼辦?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後悔,後悔自己因一時沖動而答應的賭約……
翌日。
樊曉薔一個晚上都睡得不好,看著此時鏡中反映的倒影,更是悲慘,眼下有著很明顯的黑眼圈。她試著以化妝掩飾住,只是效果並不好。
她在廚房里泡了一杯很濃的咖啡,端到客廳,邊喝著咖啡,邊發著呆。
糟糕,她一點都不想上班,但她能不去嗎?她的時間都排滿了,一到星期五是留在千條里,只有星期六是她回到自己公司的時間,想放個小假都有點困難,何況她得跟自己公司的副理討論一些事情……
門鈴突然響了,她面無表情地看向門,沒有起身,只是詫異一大早會有誰來呢?
想了半天,也大概只有她的家人才會一早來吵人,照門鈴按得這麼頻繁來看,恐怕是她那幾個妹妹,于是她努力提起精神,邊開了門,沒好氣地道︰「喂,你們該適可而止了吧,老是這樣欺負你們的姊姊不大好……」她的話突然接不下去,她怎麼想都沒想到會看到一個男人,且還是一個她此刻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龍正欽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地道︰「你以為我是誰?」
「反正不會認為是你就是了。」樊曉薔在吃驚過後,反應算快地把門甩上。
他伸手壓著門。「原來你的好教養就是當著客人的面甩門?」
「出去!否則我叫人了。」討厭,他反應那麼快干麼,否則她早把他關在門外了!
「盡避叫呀,未婚夫待在未婚妻家犯法了?」龍正欽露出一抹勝利的笑容。
「你……」
他把門關上,自行走進去。「我剛才以為你出門了。」
「我就要出門了。」她無奈地看著他進門,順著他的話接口,還不時地望著手表,表示她的不耐煩。
他卻說︰「老板遲到個一、兩次,公司不會倒的。」
樊曉薔不滿地跺跺腳,他的話表示他會待下來。她努力地吸口氣,希望自己不要昏倒了。「你特地到我這里有什麼事?」
龍正欽挑了一張長沙發坐了下來,一副很悠閑地盯著她看,就像黑豹在看它的獵物一樣。「你不會不知道昨晚的結果吧!」
樊曉薔沒有開口,表示默認。
「你那種楚楚可憐的表情,是代表著認輸?還是不願意嫁?」他不忘挪揄她,也絕對不會讓她有逃避的機會和借口。
樊曉薔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跟她要答案,她根本下不了決定呀!和他對看了良久,她偏過頭看著窗戶。「給我多一點時間考慮……」
「不!我們下注了,而你輸了,這是個掩不住的事實。」龍正欽咄咄逼人,他來只是要她親口承認她是他的人了。
「沒錯,那是個事實,但當初我是被你逼得氣昏了才接受這個賭注。」樊曉薔本能地月兌口而出,她知道她不該以這個理由來當作反海的借口,但除此之外,她也沒有理由了。
他一臉平靜地道︰「你是說你後悔答應這個賭注?」
她很無奈地道︰「是的。」
龍正欽一臉風雨欲來的寒著聲道︰「我相信你,所以當初在賭的時候沒有簽約,現在你是在告訴我,你不準備履行賭約了嗎?」
樊曉薔硬是輕吐了一口氣。「我說過的話就算數,我不會毀約的。」
「那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眯起眼瞅著她,不讓她有絲毫的退懼。
「我的意思是說我並不想毀約,但既然我輸的話,我想以別的條件來償還,如果你願意的話。」只要有一線希望,她不會以自己來當作償還賭債的條款。
龍正欽考慮了一秒就允諾了。「好!我同意開出另外一個條件,但不論是什麼事情你都願意嗎?」
「真的?」她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
「好!你可以不嫁。」龍正欽很爽快地道。樊曉薔眼中閃過如釋重負的光芒,但他眼中更冰冷的開口。「我開出另外一個條件是︰你得當我的情婦,直到我這輩子厭倦你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