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她的口吻好似他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不應該?擾亂?段然微擰著眉。他被嫌棄了嗎?
花色忽然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我們要去哪里?」
「薇薇約我在‘布拉格廣場’見面。」
她還以為他真的是特地來接她下班的,原來……並不是。「好戲要開演了。」
她選擇漠視心底那一絲淡淡的失落。
她收了一百萬,扮演他的未婚妻一個月,只是演戲,時間到了,她和他就會各自回到原本的人生軌道上,不會再有交集……這是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的事實。
她應該管好自己的心,不應該對他有不切實際的期盼,這樣對他或對她都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來得及嗎?
上一次來,她被那個白目家伙氣得無暇欣賞。
「布拉格廣場」的外觀看起來像是一座童話故事里的美麗城堡,沭浴在燦爛的夕陽余暉中透出如夢似幻的光暈,耀眼迷人,如果下一秒有個俊美絕倫的王子和飄逸月兌俗的公主走出來,她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
「走吧。」段然率先下了車,走向另一邊。
花色主動地挽住他的手臂,「好。」她不想讓薇薇還對他存有希望,妄想能回到他身邊。
他微訝地轉頭看她,「這樣……該罰多少?」除了牽手以外的肢體接觸都算逾矩,他沒忘記,只是記不得該罰多少錢。
「不必罰。」是她主動勾住他的手臂,罰誰啊!
「哦!」他挑起眉。
「但是如果你要發獎金給我的話,我也不反對就是了。」她仰起臉看他,眼中熠熠生輝。
他忍不住笑了,「回去之後再論功行賞。」
她仰著臉看他,露出白皙光滑、線條優美的性感頸項……這樣的姿勢很適合接吻,他只要轉頭俯下臉就可以……順應心中的想望吻住她。
心,心中的想望?吻住她?他想吻她……侍者迎上前,「段先生,薇薇小姐已經在包廂里等很久了。」
「嗯。」笑容倏地淡去,段然只是應了聲。
花色很快就發現,侍者仍是將他們帶往上一次的那間包廂。
還說偶爾才來,連專屬的包廂都有了,他肯定是VIP,以前常常帶薇薇來嗎?
侍者推開包廂的門。
「然,我好想你……」包廂內的薇薇一听聞開門聲,立即輕啟紅唇傾訴相思之苦。
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用這種充滿感情的輕柔嗓音低低訴說著思念,肯定有許多男人前僕後繼,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那——正主兒呢?
花色沒來得及偷看段然臉上的表情,便又听聞薇薇音調微揚的說道︰「她來做什麼?我只約你……」
如果眼光可以置人于死地,她現在肯定已經萬箭穿心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我要她陪我來。」他體貼地替花色拉開椅子,待她入座後,才在她身邊的位子坐下。
「我不歡迎她。」看著原本屬于她的溫柔體貼如今給了別的女人,她又心痛又悔恨又不甘。
段然立即起身,「色,我們走……」
花色正要站起來。
薇薇連忙出聲阻止,「然,你別走!」
「既然你不歡迎色,那麼我和她一起離開。」
「等等。」為了留下他,她不得不妥協,「來都來了,就一起坐吧。」
兩人又重新入座。
「麻煩你,餐點可以上了。」薇薇先朝侍者吩咐,而後好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來也不曉得你喜歡吃什麼,所以我只點了我和然愛吃的菜。」
她是故意向她示威的吧!用她和段然共同擁有的過往,將她排除在外。「沒關系,我不挑食。」
「上次打包回去的蜜汁脆皮豬腳好吃嗎?」他當然也明白薇薇的心思,淡漠地不予回應。
花色點點頭,「即使是隔天再微波過,還是很好吃。」
打包?然竟然為了她在「布拉格廣場」打包菜尾,會不會犧牲太大了!薇薇的胸口盈滿無處宣泄的氣憤。
「今天要不要點一份來吃?還是想嘗嘗其他的餐點?」他只將注意力放在花色身上。
「試試新的菜色好了。」她意有所指地道︰「我以前很喜歡吃羊肉,現在卻不喜歡它的味道了。」人的喜好是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的。
「紅酒蔬菜燴牛膝,如何?」
「好。」
「然,你還記得嗎?」薇薇不甘受到冷落,「我們去年在北海道過聖誕節,雖然飆著銀白色的雪花很浪漫、很漂亮,可是真的很冷呢!」
他怎麼會不記得!去年他忙著公司的事,忙得沒有時間陪她,好不容易才排開所有的公事,挪出時間陪她去北海道過聖誕節。「那個時候你和子杰就已經在一起了嗎?」
她的面色微微一僵,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段然的眼中閃爍著了然的光芒,她什麼都不用說了。
「然,我知道我做錯了……」莫名的惶恐順問攫住了她的心,「我只是太過孤單寂寞才會一時迷失……」
「既然子杰能慰借你的孤單寂寞,」不惜背叛他的信任、傷害他,「那你和他就去過你們的日子。」但能不能別再來打擾他?自從她背叛他後,他就已經放下對她的感情,他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不要!我不愛他——」
「不要說出會讓我看不起你的話。」他冷淡地打斷她的話,握住花色的手卻很溫柔。
「我和花色預定在月底訂婚,屆時也歡迎你和子杰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給我們祝福。」
訂婚?「怎麼可能?我不相信!」
「我會把訂婚宴的請帖寄給你。」
「你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愛上她?這一切都是演戲,對不對?沒錯,就是這樣。」
「你要……」怎麼想不關他的事。
「然……」
兩人同時間開口。
段然聞聲轉過頭。
花色抬起手攬下他的頸子,順勢送上自己的唇。
他的愕然在彼此唇瓣貼合的瞬間蒸發了,不自覺地攫取了主動權,加深了這個吻,細細品嘗她柔軟甜美的唇。
他的氣息干淨清爽而迷人,他的吻極其溫柔卻又帶著炙人的火焰,輕輕啃咬著她的唇瓣,挑情的舌采進她的嘴里嬉戲糾纏,她的血液里仿佛被放了火,只能無助地溶化在他親昵的吻里。
直到兩人都氣息紊亂,他才離開她的唇瓣。
腦袋幾乎完全當機,花色雙頰嫣紅,心髒在狂跳著。幸好此刻是坐在椅子上,否則她肯定會腿軟跌到地上去。
段然的眸光掃向薇薇,「這樣你還認為我們是在演戲嗎?」
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她管不了那麼多,只要他對她還有一絲感情,她就不會輕易放棄。「然,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要怎麼給她機會?很多事情一旦錯過,就再也無法挽回了。「這樣的情況你早該預見的,我不懂你還想挽回什麼。」
「我可以把孩子拿掉,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她激切地道。
「孩子是無辜的!那也是你的骨肉啊……」花色不可置信的說。她怎麼可以說得如此簡單?仿佛只是要踢走一塊絆腳石,而非扼殺一條生命。
「然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只要沒有這個孩子,我們就可以……」
「可以怎麼樣?」他淡然地挑起眉。
察覺到段然的冷淡,她驀地慌了、怕了,她真的要失去他了嗎?
她不相信他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了,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她該怎麼做、她該怎麼做才能把然留在她的身邊?
「在你能整理控制自己的情緒之前,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起身,段然順勢牽著花色的手,「吃完飯再回去,我會吩咐櫃台記在我的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