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從陽台的欄桿上探出上半身,四下探尋著是否有不當的設計,容易讓人一路攀爬上來,入侵屋內。
莫非探手拉住她,「小心。」
她微微一怔。沒想到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手勁還不小呢。「放心,我沒那麼不濟。」
「那就好。」他松手放開她。
她這時才發現他的襯衫下擺已經自腰際拉出,胸前的扣子也解開了三顆,健美的胸膛在襯衫下若隱若現,張揚著一股自然隨意的性感,配上他高雅的氣質,讓人很想……很想當場將他撲倒──
「嚇!」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他疑惑地望向她。「怎麼了?」
撲倒莫非!她在想什麼啊?花翎甩了甩頭,企圖把那個荒誕不經的念頭甩出腦外。「沒事、沒事。」
自小在男孩堆里長大,對她而言,和男人稱兄道弟比和女人相處自在多了,比他更、更的男性身體,甚至是該打馬賽克的部位她都看過了,她心里可從來不曾冒出過什麼樣失禮的念頭,說她是柳下惠也不為過。
而此刻,莫非只是不經意地小露了一下胸膛,居然讓她生平頭一遭有種莫名其妙的沖動。
見鬼了,她肯定是熱昏頭了!她最好馬上回房間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明天一早醒來應該就會恢復正常了。
「睡覺前記得把落地窗鎖上,晚安。」落荒而逃的前一刻,她仍不忘克盡職責地叮囑。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快步走向門口,又看了看左右。「……晚安。」
她推開門,「咚」的一聲巨響。
「噢!」哀嚎聲同時響起。
她一臉無辜地看著門後痛彎了腰的人。「你還好吧?」
賈西亞捂著鼻子,痛得幾乎當場老淚縱橫。「你……也讓我用門板撞一下,就知道感覺好不好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並不知道他正好在門外。
「你是要拆門嗎?」這麼大力。
「呵呵。」花翎心虛地陪笑。她急著要離開,一時忘了控制力道才會……
莫非忽地一問︰「賈西亞,你在門外做什麼?」
「少爺,我、我正要敲門。」他怎能說他正想貼在門板上偷听,結果卻被迎頭痛擊。
「什麼事?」莫非不是頂認真地問。
「我是想問少爺要不要吃消夜──」糟糕!
莫非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啊,露餡了!賈西亞有些尷尬。王子殿下向來沒有吃消夜的習慣,他剛剛情急之下找錯借口了。
「我要。」她餓了。
莫非的眸光一轉,「你想吃什麼?」語調似乎比平常多了些溫柔。
「皮蛋瘦肉粥好了。」
「讓廚房煮一碗皮蛋瘦肉粥。」他吩咐。
只煮一碗?「你不一起吃嗎?」禮貌上,她應該詢問他一下。
「我不餓。」
「那我只好一個人獨享了。」她一點都不介意。
賈西亞捂著隱隱作痛的鼻子,領命而去。就算她出面替他解圍,他還是對她很感冒。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一名女佣端了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上來,空氣中洋溢著引人垂涎的香味。
花翎就坐在二樓客廳享用她的消夜。
莫非手里端了杯酒,閑適地斜靠著椅背,欣賞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他的目光始終膠著在她……或者是面前這碗皮蛋瘦肉粥上,她只要抬眼就會瞧見。
懊不會他也想吃吧?手中的湯匙一頓。「你……」
「嗯?」那碗粥真有那麼美味嗎?還是因為吃的人是她……
「沒什麼。」他自己說不餓的,這碗粥是她一個人的。
他也沒有多問。
湯匙舀了粥,一頓,又放下。唉!「你要嘗嘗看嗎?」
畢竟他是雇主,這里是他的地盤,這碗粥里所有的食材也都是他的,在他的注視下,她怎麼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嗑完嘛!
依他的身分,應該不會想和她共食一碗粥才對……
「好啊。」莫非欣然應允。
仍然捂著鼻子的賈西亞聞言連忙道︰「少爺,你想吃粥的話,我叫人馬上再煮一碗。」
「不用那麼麻煩了。」他只是好奇,想嘗嘗味道。
他真要吃?花翎百般不願的將湯匙遞過去。
莫非接過湯匙,從碗里舀起一匙粥送進嘴里,動作一派自然,沒有半點別扭。
然後又將湯匙交還給她。
賈西亞瞠目結舌。
他細細咀嚼,品味著。
他、他吃了她的口水!花翎握著湯匙,頓了頓,一股淡淡的熱氣悄悄地襲上她的雙頰。
和一堆師兄弟混在一塊,喝同一灌飲料、搶食彼此碗里的食物是常有的事,她怎麼從來都不曾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嗯,還要嗎?」
唔……味道是不錯,不過他喜歡看她吃。莫非搖了搖頭。
稍後,賈西亞回到房間,往鏡子前一站──
紅鼻子馴鹿。
「啊!」他失控地發出慘叫。
這個恥辱的紅鼻子足足陪伴了他三天,才慢慢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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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翎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當保鏢還是導游?
「我是來台灣訪友兼觀光的。」
敵在暗,我在明。「這樣太危險了。」
「不放餌,大魚怎麼會上鉤!」
在莫非的堅持下,她也只好充當導游帶著他四處游玩,上陽明山賞花踏青、品嘗野菜山產料理,去了台北探索館體驗,以各式互動游戲和聲光娛樂,將遠在時光長廊另一端的古台北和今日台北餃接,欣賞悠悠放映的台北城影像故事。
此刻,她正坐在淡水河旁的露天咖啡座里,璀璨的夕陽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光彩奪目,讓人無法直視。
不過她可沒忘記職責,不時注意周遭的情況。
河的兩岸,有許多情侶攜手漫步,依偎著情話綿綿。也有全家老小出來走走透透氣,一路嘻笑打鬧,狗兒興奮地在主人腳邊兜著圈子,猛搖尾巴。
如此輕松愜意,和莫非的危險處境形成強烈對比。
他雖然貴為一國的王子,手里握有讓人眼紅的富貴與權勢,卻也必須擔負起領導國家的重責大任,更得忍受親人為了權勢財富逆謀相殘的痛苦。
她的胸口上仿彿壓了塊什麼,沉甸甸的。
「你皺眉是因為我去借了腳踏車嗎?」莫非笑問。
腳踏車?她回過神來,瞟瞟腳踏車,又瞟瞟他,一臉懷疑。
他拍拍腳踏車的後座,豪氣千雲地道︰「來吧,我載你。」
讓她先弄清楚一個重點──「你以前騎過腳踏車嗎?」
「沒有。」不論是在愛丁利亞還是前往英國留學的時候,他出門都有座車和司機接送,鮮少有機會自己開車。他連摩托車都不會騎,更遑論腳踏車了。
她想也是。「你會騎嗎?」
「學就會了。」看起來不難。
這麼說是沒錯啦,不過很多人在小時候沒有學會騎腳踏車,長大之後就更沒有學習的勇氣了。
「你來教我吧。」他虛心求教。
有何不可!她也想看看他學騎腳踏車的笨拙模樣,一定很好笑。
「我們到人少的地方去。」才不會波及無辜百姓。
他牽著腳踏車,隨她走向人少的地方。
即便只是牽著腳踏車走在夕陽西下的河岸旁,他優雅瀟灑的身形,仍引來眾多傾慕的目光。
一你像我這樣,先坐上椅墊,一腳放在腳踏板上,握緊把手保持平衡,然後踩在地上的那一腳用力一蹬……」她親自示範一次。
莫非微微頷首。唔,好像很簡單。
她掉轉方向,騎回他面前。「換你試試。」
他人高,手長腳長,根本不用怕無法維持平衡時會跌個狗吃屎。
他依樣畫葫蘆。
第一次,他的腳才離開地面,車子就失去平衡,他連忙跳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