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去∼∼去看醫生……」
他別開臉,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嗚……」花漾的眼淚掉得更凶,已經從梨花帶雨變成號啕大哭。
「你哭也沒有用。」荻原薰冷冷地語氣揚起,別以為用眼淚淹他就可以達成目的,這次就讓她哭個夠吧。
「嗚……嗚……」
「你要哭就哭個夠。」他煩躁地轉身要走人,但她揪住他的衣服。「放手。」
「嗚……嗚……」
「……」沒甩掉她的手,盯著那淚水鼻涕橫流的臉,想起道上傳言他荻原薰沒有弱點的事,X的,他要滅了那個說謊的家伙,誰說他沒有弱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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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廉拆開被血染紅的紗布,檢查獲原薰腰際的傷口,嘴里念念有詞,「真是的,你就不能好好照料你的傷口嗎?」
那是他千辛萬苦縫好的耶,高明的技術堪稱藝術,這家伙不愛惜自己沒關系,怎能毀了他的作品?居然讓一小段迸裂開來了。
花漾沒听見,但荻原薰是一字不漏听得清楚,連他心里的OS都能猜到個七、八分,不由冷哼了聲。
「怎麼樣?傷口有裂開嗎?」花漾不敢看血腥的傷口,站在荻原薰身後目不轉楮地盯著伊達廉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伊達廉沒回答,來回打量兩人的表情。
奇怪,薰一向皮粗肉厚不怕痛,就算是縫好的傷口裂開了,他從來也不曾乖乖地找他報到……不尋常喔,伊達廉摩挲著下巴,在荻原薰耳邊低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怎麼會乖乖來找我?」
「唆!你只要做好份內的事就好。」又來了,探查八卦才是醫生的正事嗎?
「人家說心理影響生理,當醫生不只要醫治病人身體上的病痛,了解患者的心境也是醫生的工作。」伊達廉煞有介事地美化自己的行為。「說吧。」
說的比唱的還好听。「沒什麼好說的。」他哪會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兩人從頭到尾就自顧自的小聲對談,花漾根本听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難道是嚴重到不想讓她知道?「很嚴重嗎?」她憂心忡忡,眸底又閃著水光。
「沒事。」狄原薰像個沒事人,略顯不耐地催促伊達廉,「看完了就快點把紗布貼回去。」
「你又不是醫生,我要听醫生說。」不然她干嘛大費周章地跟他僵持、跟他耗,非要他來看醫生不可?
荻原薰瞪他,要他別多話,最好是乖乖的把紗布貼回去。
丙然……伊達廉的眼底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完全不理他威脅意味十足的眼神,「再縫個兩三針就好了。」他說得很輕松,仿佛現在要縫的只是褲子上的一個小破洞。
再縫個兩三針?!花漾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都她害的啦,眼眶里的水珠震落了一顆。
「沒有必要。」她、哭、了,伊達廉這個笨蛋,他死定了!
「你要放任傷口繼續流血?要是感染發炎,那就麻煩了,搞不好會危及生命安全,就算將來復原了也會留下難看的疤痕。」不過他這席話不是說給病人听的。
「又不是女人,誰在乎疤痕好看難看。」荻原薰低下頭,打算自己把紗布貼回去。
危及生命?「嗚……都是我的錯……」
呃,他怎麼會忘了花漾也在,停下手中的動作,荻原薰沒好氣地吼她,「有什麼好哭的?不過就是縫個兩三針,死不了人。」
這是答應動手術的意思?!看來花漾的影響力比他想的還大嘛,回家跟老婆說。伊達廉整個臉都漾著機車的笑容,完全不在意荻原薰寒苦的臉。
被他吼得瑟縮了一下,但她馬上又關心的問︰「那會不會很痛?」看他這麼不想縫,說不定是因為很痛,如果是,那就是她害的,嗚∼∼
「跟蚊子叮差不多。」她的擔心,讓他心頭暖暖的,安撫的話自然月兌口而出。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讓伊達醫生幫你把傷口縫好?要是感染發炎怎麼辦?」她抹抹淚,語氣帶點指責,眼中滿是不能認同。
她的眼淚又有氾濫成災的態勢……算了算了,多講幾句也不吃虧,「知道了,我下次會乖乖听話,這樣可以了吧,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荻原薰自動自發地坐上手術台。
伊達廉又拿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他,而後徐緩地勾起唇角。
花漾听話的把眼淚收起來,「那我……」她是不是應該出去?
伊達廉抬抬下巴示意,「你在那兒等一下,五分鐘就好。」
五分鐘?!她一臉愕然。真的只要五分鐘嗎?
伊達廉端出手術工具,見她一臉無法置信,笑笑地提議,「還是你要過來監督?」最好是可以嚇到飆淚,不曉得薰會怎樣?好想知道啊。
不知道伊達廉的想法,花漾忙不迭地搖頭。
「四分三十秒。」話真多,這家伙越來越大膽,竟在他眼皮下動作頻頻,小人一只。
「是、是,我馬上開始。」伊達廉依然輕笑著,靈巧的雙手卻毫不含糊地止血、消毒、縫合、擦藥、包扎,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他取下染血的手套丟進垃圾桶,「好了。」
荻原薰坐起身,感激沒一句,威脅沒忘了,「這次你花了四分五十秒,以後比照辦理,多一秒我就拆你招牌。」
還真的給他算時間,愛記仇,伊達廉覺得好笑,「我又不是麥當勞的服務生,你也不是趕時間的顧客,那麼急干嘛?以後你要是破個碗口大的洞,五分鐘只來得及用三秒膠,你要嗎?」
「你詛咒我啊,伊達醫生?」他這次說得輕聲細語,但笑得讓人發毛。
伊達醫生?他完蛋了,暴風雨前的寧靜啊,最近去老婆的獸醫院避難好了,起碼那些阿貓阿狗不會用這種教人發毛的聲音喚他伊達醫生。
「這兩天傷口別踫到水。」他習慣性地叮囑,這次完全沒其他意思。
「我知道。」這種小事不用交代,免得「有心人」拿來作文章。「走了。」
花漾吸吸鼻子跟上去,但心里還想著伊達廉叮囑的話,不能踫水喔,那他一定很麻煩,都是她害的。
伊達廉的聲音又從後面飄過來,「記得兩天要來換一次藥。」
嗚∼∼都是她害的,說不定本來傷口要好了,被她這一撞又要兩天來換一次。
荻原薰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出診所,應該說不敢回頭看「有心人」那張肯定又在哭的臉。
「上車。」
她沒有異議地坐進車內,還在小小聲地啜泣著。
荻原薰發動引擎,踩下油門將車子駛進車陣里。「不來看醫生你哭,看完了你也哭,你還要哭多久?」
「對、對不起。」她要是小心一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他橫了她一眼,凶惡地威脅,「再哭我就把你丟下車去。」
「……」她很努力地止住淚水,免得真的被丟下車。
好,終于胸口又能恢復平順的呼吸,但這女人又換上那副無限委屈的臉了,還兩手壓著肚子,荻原薰無力的輕聲嘆口氣,車子轉了個方向,駛離回家的路線。
十分鐘後,他將車子停在一家拉面店外。
花漾抬起眼打量,「這里是哪里?」
上了車後就壓根兒不管車子開往何處,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算了,他不該奢求路痴會記路,他抬手指著招牌,「你不認識字?拉、面、店。」
別污辱人好不好?她當然識字了,「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他莫名其妙地瞅了她一眼,「來拉面店當然是吃拉面了,難不成你想泡湯?」那肯定會月兌層皮,但……跟她去泡湯,這主意好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