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謝謝你!」山本洋子欣喜雀躍地傾身給了花漾一個大擁抱,「那我先走了,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花漾呆愣愣地揮手,目送山本洋子的身影在金黃雨下走遠,然後坐上一輛車子離去。
啊!回過神來,她這才發覺自己被撇下了,在這個陌生、美麗如畫的地方。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心情不佳的洋子硬拖著正要休息的她出來賞銀杏,前一刻還氣呼呼地說她不會再原諒他了,結果拓也的一通電話就讓洋子的心情止跌回升,高高興興地飛奔而去。
太沒有義氣了吧!花漾哭笑不得地收拾東西,只想快點整理好,然後攔輛計程車回家休息。
旁邊忽然響起一個帶著酒意的粗嗄嗓音,「小姐,你呃……一個人啊?」
是在跟她說話嗎?花漾轉過頭抬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領帶,一條綁在額頭的領帶,一個眼神猥瑣、鼻子雙頰都紅通通地、渾身酒氣逼人的中年男子就站在她的身邊,心下陡地一震。
花漾裝作沒听見,她不想和喝醉酒的人打交道。
很多平時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人在幾杯黃湯下肚之後就會露出讓人不齒、鄙夷唾棄的真面目來,是真醉還是借酒裝瘋,這一點有待商榷。
中年男子呵呵笑道︰「呃、過來和我們……一、一起坐吧。」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也環上了她的肩膀。
「不、不用了。」她掙月兌他的手,胡亂地把東西全部掃進袋子里,隨即邁開步伐。
「時間呃、還早,別……別急著回去。」中年男子不死心地跟了過來,還伸手要抓她。
花漾避開他的狼爪,沉聲道︰「先生,請你自重。」她很氣很氣,怎麼會有這種無恥的男人,眼眶卻又不受控制地一紅。
「不呃、不要害羞……」中年男子色膽包天地張開雙臂想將她抱滿懷。
銀杏步道上的人已經減少很多了,就算有人注意到她的狀況,也大多是冷淡的瞧兩眼,就匆匆經過兩人身旁。
她只能自力救濟。
花漾退了幾步,將手中的袋子朝他丟過去,旋即轉過身拔腿狂奔。
「小姐……你呃、你別跑啊!」
她頭也不回地死命往前跑,只不過她天生就缺乏運動細胞,跑不快、跳不高,學生時期的體育分數都還是老師仁慈地高抬貴手,她才能勉強及格。
「欸……」
花漾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偷偷回頭瞟了一眼,發覺他遠遠地落在後面追不上,才喘了口氣還來不及高興,就在轉角撞上一堵銅牆鐵壁。
幾乎是同個時間,一陣劇痛襲來,她連痛呼聲都沒有機會發出,眼前頓時一黑,隨即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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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天花板、那個色迷迷的惡心中年人……
她、她被強暴了!
「啊──」花漾先是尖叫,然後照往例是要失控地痛哭失聲一陣子的,但她才哭了二十分鐘,對她來說哭不到一輪,聲音就戛然而止,因為……媽呀,她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
腰際只圍了一條浴巾,荻原薰不甘不願地趕來客房,看見的就是這一幕,火氣頓時直沖上腦門,「你見鬼的哭什麼?」
他早上有沖澡的習慣,听到那聲尖叫是預期的,那哭聲是預期的,所以他打算舒服的洗完澡再來,但會哭這麼久,卻超出了他的常理判斷,哭得他心煩意亂,忍不住圍了浴巾就趕來。
「嗚……」透過模糊的淚眼瞧見一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渾身上下只有一條浴巾,嗯他……身材不錯耶,肌肉條理分明,一點都不像昨天那個怪怪歐吉桑……對,他不像歐吉桑,思及此,花漾緊緊揪著薄被,止住的淚水又答答掉出來,哭得更凶了。
她肯定失去清白了,而且對方還不只一個人,就算「其中」有一個是帥哥也讓人不舒服到極點,嗚……她好可憐喔。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掠過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畫面,她惡心得直想吐,「嗚……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會有報應的,我要跟小翎、小橙說,嗚……你死定了。」
你們?有沒有搞錯啊?他救了她耶!居然把他和那個齷齪下流、變態惡心的怪老頭聯想在一塊?重點是,小林、小陳是她的誰?為什麼要找他們?
她的靠山讓他有些不是滋味,而她哭個不停更教他氣悶,荻原薰幾個跨步上前,大力地抽走她手中緊緊揪住的薄被。「閉嘴,你是哭夠了沒?」
嚇!她沒穿衣服耶……花漾不知道應該先遮上面還下面,卻忽然發現──
ㄟ∼∼她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啊,淚珠霎時由大變小,但仍沒停止的跡象。
還哭?是沒有哭得那麼像「孝女白琴」了啦,但還是跟孟姜女有得拚。
「根本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你哭個屁啊!」其實他可以不鳥她,但他就是該死的在意她的淚水,還有莫名的擔心她一哭會想起還不知是男是女的小林跟小陳。
她不信,「怎……怎嗚……麼……可……能……」一定是他們想要掩人耳目,所以才會在完事之後又幫她把衣服穿回去。
對方的不信任,讓荻原薰的臉黑了一半,陰惻惻地問︰「為什麼不可能?」
她的眼淚仍然成串成串地往下掉,「你……們……怎、怎麼……可……能會放……過……我!」她知道自己稱不上是頂級的懷石料理,但好歹也算是能塞牙縫的回轉壽司,那個色迷迷的中年男子怎麼可能不吃到口的肥肉?
你們?又是你們?荻原薰額際的青筋在暴動,「別把我和那個怪歐吉桑混為一談。」
老實說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以前也沒在乎過誰的評語,但他就是不能接受這女人把他歸為壞人,極度不能接受。
不是嗎?花漾心中存疑,也順便把疑惑掛在臉上,看得荻原薰火氣越燒越旺。
「是我救了你。」她最好把這句話記在腦上、放在心上,讓眼淚逆流回去,因為他今天的情緒很不穩,難保不會失手掐死她。
他?救了她?「騙、騙人的吧!」她不是故意的,但話就這麼不經腦袋的溜出去了。
她臉上錯愕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她嘴里說出來的是什麼話?荻原薰倏地沉下臉,「怎麼?長相不和善的人就一定是奸盜邪婬之輩嗎?」
他看起來一臉凶惡樣,擅長的應該是打架、殺人放火之類的事吧,花漾吸吸鼻子,「你……的確一點……也不像……會見……義勇……為的……好心人……」
「我的確不是。」他立即附和,但沒說完的是,所以他的「第一次」是獻給她了,他到現在都想不通自己干麼要找麻煩救一個愛哭鬼。
聞言,花漾果然不負眾望的會錯意了。
她真的被……「哇嗚……」不用別人提醒她又開始放聲大哭,眼淚像氾濫的河水在她的臉上到處肆虐。
又來了如果一般人體內有百分之七十是水,那這女人肯定有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水,「閉嘴!」荻原薰一臉凶狠地瞪著她,低吼。
「嗚嗚……」她的身體已經被玷污了,好惡心!好惡心!
他被她的哭聲還有那萬般委屈的樣子惹得煩躁不已,他不會安慰人只知道惡聲惡氣地警告,「不準哭,听到沒有?」
這還有天理嗎?她被強暴了,竟然還不準她哭!花漾哭著使出所有的力氣朝他沖撞過去,決定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你……太、太可……惡了……」
荻原薰猝不及防地被她撞倒在地上,「你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