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家弟弟──因為酒精作祟,此刻睡得正香甜。
「痛痛痛……」趙家大哥被粗暴地從沙發椅上拽了起來,手背上傳來的蝕骨痛楚讓他的酒意全消,「橙、橙哥,您大人大量,饒了我這一次,我喝醉了才會這樣,請不要跟我計較,下次不會了。」
「哦?」花橙冷冷一笑,「還有下次?」
他忙不迭地改口,「沒、保證沒有。」
跨步上前,花橙把他腰際的槍抽了出來,「槍不是每個人都會用的。」
「是、是。」他心疼地看著那把花了一大筆錢從黑市買來的手槍,原以為可以討回面子,一吐那天的郁悶之氣,哪知道……
「你要到衣香鬢影來消費我很歡迎,不過請謹守客人的本分。」他沒興趣跟他們稱兄道弟。
「好、好……」趙家大哥迭聲允諾,哪敢再有其他意見。
「宋經理──」花橙沒有回頭。
「花少,有什麼吩咐?」宋經理趨前。
「開個包廂讓他們休息一下再走,順便處理一下手上的傷。」稍稍教訓過即可,畢竟生意場所最重要的還是客源。
「好的。」宋經理應聲。
「還有,每桌客人招待一瓶威士忌讓他們壓壓驚。」花橙從口袋中掏出車鑰匙,「其他的就交給你了。」
「是。」
交待完畢,花橙在走出衣香鬢影大門口的同時撥了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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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冬雪下了車,怔愣地佇立在凡爾賽學院校門口良久。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蠻橫地帶她離開校園,又不給她任何理由就叫計程車送她回來……他究竟想做什麼?
「顏冬雪同學,請盡速到學生會辦公室報到,顏冬雪同學──」忽然,童靚紫充滿磁性的聲音在校園內回蕩著。
「啊!要開會──」她倏地一震,加快腳步在校園里跑著。
包包里突然傳來悅耳的手機鈴聲──
她邊跑邊拿出手機回答,「對、對不起,我馬上就到……」
「……」沒有聲音。
她狐疑地停下腳步看了看螢幕,一組陌生的號碼。「你是哪位?」
「你回到凡爾賽學院了?」
是花橙!「嗯……」她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
得到回答後他立即掛斷通話。
「哪有人這樣的!」顏冬雪瞪著手機,沒好氣地咕噥一聲。原來他也會掛念她的安危。
「顏冬雪同學,你再不到學生會來報到,我們就要到你家開會了唷!」童靚紫的聲音里漫著濃濃笑意,傳遍整個校園。
聞言,她忍不住紅了臉,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學生會辦公室。一推開門,果真看見學生會成員全數到齊,只差她這個秘書。
「對、對不起……我遲到了……」她氣喘吁吁。
「沒關系。」唐絳色閑適地翻閱著雜志,嘴邊有抹溫柔微笑。
童靚紫湊上前來,俊臉上滿是耀眼的笑容肆虐,「小雪,你跑去哪里了?我好擔心你。」
「鬼話連篇。」耿深藍撇撇嘴。「花橙找你做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她垂下眼。
「哦?」他知道她還在習慣他們的新關系,「有事的話記得跟我說。」
「嘖嘖嘖──」童靚紫發出夸張的怪聲,「沒想到我們深藍真的是個好哥哥呢。」
我們深藍?「你是你,我是我。」耿深藍冷然地橫了他一眼。
「這麼說太傷人了。」童靚紫撫著胸口,一副心碎狀。
「無聊。」
「我、我去泡咖啡。」顏冬雪怯怯地退到茶水間。
「慢慢來,不急。」唐絳色抬眼又是一笑。
「小雪,資料先給我們。」童靚紫揚聲道。
開會的資料……她怔了怔,滾燙的水不小心淋到她的手,「好燙──」手上的杯盤因為相互踫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怎麼了?」耿深藍起身,大跨步地走向她,將她的手拉到水龍頭下沖冷水。
「只是……不小心燙到了。」她沒敢亂動。
「這個也是?」看見她手心上有幾處破皮,他微眯起眼,「怎麼回事?」
前陣子他全副精神都放在水簾身上,有點兒忽略了小雪的狀況,他也以為有花的護衛,就算有事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才對。
「沒什麼,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擦傷的……破皮而已。」她心虛地避開他的眼。
「該不會又有人欺侮我們可愛的小雪了吧?」童靚紫隨口道。
「不、不是──」顏冬雪急切地否認。
「誰敢?」雖然小雪的真實身分還未公開,但他先前的「宣告」應該還有效,誰敢冒著生命危險越雷池一步?
「你的消息真的太不靈通了。」童靚紫橫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在你跟水簾姊打得火熱的那段期間,小雪已經成為凡爾賽學院里公認的棄婦了嗎?」
打得火熱?「去你的。」
棄婦?顏冬雪只能尷尬地笑笑,靚紫學長的形容詞還真貼切。
「真的是這樣?」耿深藍額際的青筋在跳動。他怎會如此粗心?
「先讓小雪過來擦藥吧。」唐絳色拿來醫藥箱。
童靚紫伸出手,「也對,女孩子的手上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雹深藍拍掉他的手,親自把小雪帶到唐絳色面前。
顏冬雪朝童靚紫投去感激的一瞥。對大多數的女生來說靚紫學長是個可惡的花心大蘿卜,但是他一直很照顧她。
童靚紫回以一笑,無所謂地跟在他們旁邊來到會議桌旁。
「幸好面積不大。」唐絳色溫柔仔細地替她手上的傷口消毒上藥。
童靚紫不平地抗議,「為什麼絳色就可以模小雪的手?」真是偏心!
「這是必要的觸踫,不叫模。」唐絳色笑笑解釋。
雹深藍瞪著他,「因為絳色不像你隨時處在發情狀態。」一針見血。
「小心點……別再跌倒了。」唐絳色輕柔一笑。
他當然知道有內情,不過小雪既然不打算說,他也不便點破。
「謝謝絳色學長。」顏冬雪縮回手。
「花橙跟其他人在做什麼?連這種事情都處理不好。」耿深藍的濃眉糾結,有些惱火。
「不、不關花……他們的事,是我自己不好。」是她的個性太過懦弱,與別人無關。
雹深藍嘆氣,「我知道你沒有勇氣反抗,但也毋需逆來順受,一味地息事寧人並不能解決問題。」
「嗯、嗯。」顏冬雪還是唯唯諾諾。
「今天的會還開嗎?」童靚紫意興闌珊。
唐絳色作出決定,「延到明天好了,今天讓小雪早點回去休息。」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還害大家的會開不成,對不起。」顏冬雪朝大家鞠躬道歉。
「別放在心上。」唐絳色還是一貫的溫文儒雅。
「明天再開也一樣,走,我送你回家。」
「呃,我……」她原想拒絕,但一對上耿深藍的眼就又把話吞了回去,「那……絳色學長、靚紫學長,再見。」
一路上,顏冬雪如坐針氈,局促地揪緊腿上的裙子。
雹深藍把車停在顏家門口,探手揉亂她的發絲,「放輕松,不要老是這麼戰戰兢兢的,我是你的哥哥,不是會咬人的野獸。」
咬人的野獸?他的用詞讓她忍不住笑了。
「這樣不是好多了。」他微揚起嘴角,過長劉海下的銳利眸光悄悄地轉柔了。「以後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我幫你頂著。」
一股暖流從他的掌心傳遞到她身上,溫暖了她的心,也讓她真真切切地體認到多了個哥哥的事實。「嗯。」
「進去吧。」
「再見。」她下了車。
「你先進屋里去。」耿深藍抬抬下巴示意。
「哥……開車小心。」語畢,不等他回應,她立即轉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