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進教室了,想笑盡避笑吧。」顏冬雪深吸了一口氣,屏住,然後大跨步地越過他身邊走去。
「等一下──」探手抓著她的手腕,花橙把一張紙條塞進她手心里,「上面是我的電話,有事打來。」
她的臉頰躍上兩抹淺淺的紅暈。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冷酷無情的人嘛。
「不過,最好是別打。」松開手,他將嘴上的煙點燃抽了一口,迎面而來的風吹亂了他微卷的發絲,掩去眸底銳利的眸光。「因為我通常都沒空。」
「你──」她氣結地說不出話來,為了剛才輕易被感動的想法而懊悔不已,他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花橙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只有他桀驁不馴的鬈發在風中飛舞的畫面映在顏冬雪火光四竄的眼底,以及淡淡的洗發精香味繚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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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冬雪走進教室,左閃右躲還是逃不過好友江恩的法眼。
「你的臉怎麼了?」捧著她的臉蛋,他秀氣的五官皺了起來。
「不小心被樹枝劃傷的,沒什麼大礙。」她把臉撇向一旁,避開他懷疑的視線。
江恩挑高了一道眉,覷著她,「我們學校的樹枝還長了五只手指喔?」清楚的五道指印都還未消退,她竟然睜眼說瞎話?
「這……」她伸手撫著臉頰,想不出更好的說詞。
「你竟然對我說謊?不把我當好朋友了?!」他悶哼了聲,不敢置信,「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耶。」
「江恩……」她只是不想讓他擔心。
「誰又找你麻煩了?我去替你討回公道。」他真的搞不懂那些膚淺的女生怎麼老是喜歡找小雪的麻煩,小雪那麼善良無害,她們真的是太過分了。
「算了,沒事。」她就知道江恩一定會替她抱不平,但這不是她要的。
「你就是這樣,什麼事都不計較,難怪那些找你麻煩的人會得寸進尺,一再地給你難看。」他說得憤恨難平,「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去找深藍學長談談,看他究竟是怎麼看待你們的關系。」
「不……不要去,這跟深藍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已經幫了我很多忙了。」顏冬雪抓住他的袖子,不然他肯定會立即沖去找耿深藍理論。
「深藍?」江恩蹙著眉頭,思索著這個稱謂背後所代表的意義,「現在你不叫他深藍學長了?」
「呃……」她反應不及。
「你們的關系是不是有什麼進展沒向我坦白的?」他眯起眼楮,一寸寸朝她逼近。
「你、你別亂猜,怎麼可能。」曾經,她也以為耿深藍真的對她產生好感,不過現在真相大白,巧合也好、刻意也罷,他對她的好是很單純的,只是見不慣她被欺負。
「為什麼不可能?他都對外宣稱你是他的女人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對于深藍學長,江恩有著莫名的崇拜,尤其是他想保護自己的女人所做的宣言更是讓人為之傾倒。
只可惜,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只能在旁默默地欣賞他。
「那是……」在她知道真相後,一直很猶豫要不要把事實告訴江恩,基于一些安全上的考量,她甚至連名字都還未去做變更。
「是什麼?」他看得出來小雪最近心事重重,但她沒有主動提及,他也就沒有追問。
再三考慮之後,顏冬雪決定對他坦白,「深藍是我的哥哥。」
「哥哥──」江恩張開的嘴被她捂住,只能支支吾吾地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句。
「小聲一點。」她環顧四周。幸好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深藍學長怎麼會是你的哥哥?」江恩也十分配合地壓低音量,眼楮像雷達似的四下梭巡著有沒有人在偷听他們談話的內容。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老實說,剛知道時她的心情也有些失落,雖然她不敢奢求像耿深藍那麼出色的人會喜歡她,不過少女情懷總是詩,她也會有一些浪漫的幻想,希望王子可以注意到公主的內涵,而不是以貌取人。
「這件事情確定嗎?」太過戲劇化的轉變,感覺不是很真實。
「嗯,我媽媽親口證實的。」
「顏冬雪──」教室外有人喊著她的名字。
「什麼事?」她聞聲轉頭,是一個系上的男同學在教室外朝她招手。「怎麼了?」
「外找。」
外找?「謝謝。」顏冬雪離開座位走了出去。
「我陪你。」江恩隨後跟了上來。
她望著他會心地一笑,「你怕又有人找我麻煩嗎?」她們應該沒那麼大膽,會到教室來找她麻煩才對。
「防患未然。」
「誰找我?」除了剛剛的男同學外沒看見其他人。
「咦?」男同學也是一臉納悶,「剛剛人還在這里的。」
「那是什麼?」江恩眼尖地發現掛在圍牆扶手上的袋子。
「那是剛剛那個男生手上拿的東西……」男同學曖昧地望著顏冬雪,「會不會是他想跟你告白又怕被深藍學長知道,所以臨陣月兌逃了?」
「你可以去當編劇了。」顏冬雪笑笑,在深藍做出「所有權」的宣言之前,跟她示好的人就寥寥無幾,更何況現在她身上還貼著「耿深藍的女人」的標簽,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江恩好奇地走上前翻看袋子里面的東西,「是消毒藥水跟OK繃……看來真的是給你的。」
消毒藥水跟OK繃?顏冬雪蹙著柳眉,努力地在腦中思索所有可能的人選,「剛剛才發生的事有誰會知道……」
「真的有新的追求者出現了?」江恩咧嘴一笑,反正耿深藍跟小雪是不可能了,有人懂得欣賞小雪的好也是好事一樁。
「怎麼可能……」她嗤笑了聲。忽地,一綹鬈發在風中飛揚的畫面浮掠過她的腦海,鼻端仿佛也嗅到一絲不屬于這里的氣味。「啊──」
「你……干麼?」江恩被她嚇了一跳。
「難道是他?」她喃喃地道。
「他是誰?」他伸長手臂勾住顏冬雪的脖子,打算要嚴刑逼供,「你竟然瞞著我做了那麼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快點從實招來。」
「我、我……快被你勒死了啦。」她喘著氣求饒道。
「看來你們還比較像情侶。」男同學丟下這麼一句話後悠閑地踱進教室。
情侶?顏冬雪因為這句話咯咯地笑個不停。
「都沒氣了還笑得出來?」江恩松開手,沒好氣地看著她。
「你……你不覺得很好笑嗎?他說我們像情侶耶!」
「如果以後你真的沒人要,而我也沒有對象,或許真的可以考慮看看。」他聳聳肩,這件事沒那麼好笑吧。
她因為他的話笑得更厲害,「沒、沒禮貌,什麼……叫沒人要……」更何況她和江恩就像是姊妹,硬要撮合在一起感覺很怪。
「進教室我幫你擦藥。」江恩拿著袋子,推著她進教室,「別笑了。」
顏冬雪唇際的笑逐漸褪去,取代的是快讓腦子打結的困惑,會是花橙嗎……他都能對她見死不救了,怎麼可能還特地送藥來?
一定不是他!她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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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病床旁,花橙靠著椅背,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天空。
「花花──」
「你醒了?」他回過神來,「我說過別那麼叫我。」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又沒別人听見。」季子霏半坐起身,嘟著嘴嬌嗔。
嘆了口氣,花橙沒再跟她爭辯,「記住,只準沒其他人的時候這麼叫。」真是拿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