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是誰在國小六年級即將畢業之前打傷學校同學,找我去和老師談的?」
出手打人的確不對,不過深藍的出發點是好的,他是看不過去別班的某個男同學經常威脅、欺負內向溫馴的女同學,還輕薄人家,因此他才會出手教訓他。老師並沒有要處罰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下次再有類似的情況,他可以先將事情告訴老師,而不是私下用武力解決。
雹深藍頓時矮了半截,但仍嘀嘀咕咕地道︰「年紀大又不是什麼得意的事!」喬水簾笑得可得意了,「誰說沒有!我可以比你早拿到駕照、可以──」他冷冷地打斷她的話,「等你考到再說。」恐怕很難。
她小姐現在連最簡單的腳踏車都學不會,還想考哪門子的駕照?再者,若真讓她騎車或開車上路的話,根本就是玩別人的命嘛!
她竟然被年紀比她小的耿深藍看扁了!「你太瞧不起人了,我一定會把駕照拿到手。」
他瞥了她一眼,正色道︰「你要道路駕駛的時候記得先跟我說一聲。」
她不明所以,「為什麼?」
「我還想多活幾年,所以躲在家里比較安全。」
「耿深藍──」她氣得跳腳,?又無可奈何。
但是老實說,她自己也沒有把握能拿到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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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做什麼?」耿深藍陡地自床上彈坐起來,直勾勾地瞪著大剌剌地推門而入的喬水簾。
隨意套著襯衫和短褲的喬水簾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有股自然不矯飾的性感。「起床了,都幾點了還睡!」
他抓過薄被遮住赤果的上身,「你到底來做什麼?」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遮什麼遮啊,你那一身還沒完全發育的瘦排骨誰要看啊!」
雹深藍的臉色一沉,「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男女有別?」一點女生的自覺也沒有。
她壓根兒不當一回事地擺擺手,「不過就是看到你的兩點,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敝嗎?」
兩、兩點!他撫著額頭,「重點不是那兩點好不──」
她忙不迭地打斷他的話,鄭重地提出聲明︰「我發誓我真的沒有看到你的第三點。」
雹深藍的臉當場黑了一半,「我有穿褲子。」她要是能看到才有鬼。
她攤攤手,「那不就得了!吧嘛像個女生似地扭扭捏捏、哩叭嗦?」
他像個女生似地扭扭捏捏、哩叭嗦?「你有屁快放,放完了就快滾!」她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參考書,「石女乃女乃要我來幫你補習功課。」
「補習功課?不必了。」耿深藍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
他不是讀書的料,再補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不行,我已經答應石女乃女乃了。」她老是吃石女乃女乃做的點心、喝石女乃女乃煲的湯,是應該有所回報。
「那是你的事。」他可沒答應。
她胸有成竹地問︰「你要不要穿上衣服下來復習功課?」
他不動如山。
山不來就我,只好我去就山。喬水簾抱著書準備爬上床。
雹深藍如臨大敵地瞪著她,「你要干什麼?」
「幫你復習功課啊。」她理直氣壯地回答。
「在床上?」他低吼。這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經是個男人了?
她一臉無奈,「你不下來就只好我上去了。」
「你──」他咬牙切齒地僵持了幾秒鐘才吼道︰「好,我下去!」
喬水簾在心中得意地竊笑,表面上不動聲色。
雹深藍仍舊坐在床上。
「快點下來。」還在磨菇些什麼?
他只穿一條四角內褲,禮貌上她應該轉過身去,非禮勿視。「你不轉過去我怎麼下床穿衣服?」
喬水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麼這麼婆媽啊!我都不怕長針眼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再跟她說下去,他肯定會爆血管,成為世界上最年輕的腦中風患者。耿深藍臉色難看地掀開被子下床,走向衣櫥。
他的身材好像變得更結實了。喬水簾也沒有別開臉,反倒是大剌剌地打量起他的身材。
連腿毛都長出來了!嗚……把她記憶里的可愛小弟弟還來──咦、怎麼有瘀青和擦傷?「你又和人打架了!」
他沒有理會她,逕自找出衣服套上,走進浴室梳洗。
喬水簾跟了過去,開始碎碎念︰「要是石女乃女乃知道一定會很傷心,她不希望你變成壞學生,成天只會逞凶斗狠……」
他受不了地打斷她,「我沒有和人打架。」
沒有和人打架?「那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別跟我說是跌倒。」白痴才會相信這種荒謬的借口。
「被打……的。」他滿口泡沫模糊不清地道。
不是打架而是被打?「你不會傻傻地挨打不還手吧!」
他繼續刷他的牙。
她當他默認了,氣憤填膺地問︰「你爸派來的那些手下呢?他們應該要保護你的,為什麼還讓你被打傷了?」養兵千日不就是為了這一刻?還是他們只會挑軟柿子吃,只敢對著她一介弱女子大聲吼叫,遇到危險就作鳥獸散嗎?
「他們不能插手。」
她沒有細想他的話,「被誰打的?」
他自眼角瞥了她一眼,吐掉嘴里的泡沫,邊漱口邊問︰「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去找對方幫你討回公道。」深藍就像她的弟弟,她怎麼可能放任他被欺負而不管!
他失笑,「你?」就算她一向大剌剌地像個男人婆,她仍舊是個女孩子,哪有能力替他討回公道?
「你就像我的弟弟,誰都不許欺負你。」她就像保護小雞的母雞,即使力有未逮,仍舊義無反顧。
雖然覺得好氣又好笑,不過她不顧一切堅決要護衛他的心意悄悄地撼動了他的心。「我不再是以前那個只能任人宰割的小表。」他已經有保護別人的能力了。「走。」她一見他梳洗完畢,拉起他的手就往門口走。
「去哪?」不是要幫他復習功課?
「你帶我去找打你的人。」她是認真的。
他拒絕,「不必去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不去?要是以後他們又找你的麻煩怎麼辦?」
她是真心為他擔憂。「沒有人欺負我。」同儕里誰也沒有那個能耐欺負他。「真的沒有?」那……傷怎麼來的?
他老實告訴她,「是我綀武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練武做什麼?」
「防身自衛,不然還能做什麼?」他翻了翻白眼。
喬水簾尷尬地笑了笑,「既然沒事,那我們來復習你的功課吧。」
雹深藍沒有異地跟著她到書桌前落了座。
「你們學校的進度到哪兒了?」她翻開書本。
愛莫能助地攤攤手,他上課不是頂認真,怎麼知道教到哪兒!
看來老師教到哪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听進多少。「好吧,我們從頭開始復習……」喬水簾細心地為他講解。
雹深藍看著她,腦海里忽然閃過一些記憶片段,零零散散地沒有規則,?全都是喬水簾跳出來護著他、不準別人欺負他的畫面,雖然她也特別喜歡捉弄他,每每讓他氣得快要爆血管。
他的眼神里無聲無息地多了一絲什麼。
專心講解的喬水簾忽然打了個寒顫,偷偷覷了他一眼,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這樣,你懂了嗎?」
他點頭應了聲,「嗯。」
他的聲音听起來有點敷衍。她一抬眼立即對上他的目光,「你不看課本看著我做什麼?」
「你比課本好看。」
比課本好看?這是褒還是貶?她啼笑皆非,「你一定要用功念書,不然石女乃女乃會很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