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做了個大鬼臉,「可惜你搶不著,氣死你。」
哪知她才一轉身,便一頭撞進某人懷里。
抬起頭,就見李玄臻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定眼一瞧,剛剛還在一旁議論是非的幾個丫頭早就跪倒在地,一個個嚇得渾身發抖。
李玄臻滿臉邪笑的抱住撞進自己懷里的段茉兒,小聲在她耳邊道︰「你這丫頭真厲害,本王才離開王府沒多久,你就險些要將人給活活氣死了。」
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的段茉兒怔在當場,回想起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不由得臉色大紅,窘迫交加。
狼狽的趴在泥土里的林媚珠,見李玄臻回了府,原本張牙舞爪想要起身將那奴才抓起來好好教訓的念頭頓時被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可憐兼委屈。
「玄臻哥哥……」
軟糯糯的聲音,讓旁邊跪著的婢女身上全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可憐兮兮的指著段茉兒,斥道︰「你府里的丫頭欺負我。」
被李玄臻抱在懷里的段茉兒聞言,氣到不行。這林媚珠怎麼這樣不要臉,明明是她挑釁在先,現在又反咬一口,誣陷好人。
心里本來還有幾分愧疚,但見林媚珠這麼討厭,于是她假裝一臉病態的將身子更窩進李玄臻懷里,學著林媚珠的聲音嗲聲嗲氣道︰「玄臻哥哥呀,我好怕,剛剛那虎姑婆突然就向人家撲過來,人家怕小臉被抓傷,向後一躲,沒想到她自己摔了個狗吃屎,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卻誣陷人家欺負她,玄臻哥哥你可要給人家作主呀。」
哼!你林媚珠會耍嗲,我段茉兒就不會了嗎?
林媚珠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敢賴在李玄臻懷里當眾告狀,不禁楞在當場。
被主動投懷送抱的李玄臻強忍著笑意,心安理得的摟著段茉兒,「那虎姑婆如此野蠻,有沒有把茉兒嚇到?」
她用力點頭,繼續發嗲,「嚇得人家心髒卜通卜通直跳呢。」
李玄臻被她可愛的模樣逗得心底直發癢,恨不能將這個故意在他面前演戲的丫頭永遠摟在懷里。
那林媚珠不甘心的看著兩人演戲,「玄臻哥哥……」她不得不再次出聲提醒,自己還在地上趴著呢。
他抽空瞟了她一眼,對兩旁的丫頭喚道︰「林小姐摔了,你們還不快去把她扶起來。」
彬著的幾個婢女聞言,忙不迭起身去扶她。
林媚珠非常不樂意被這群粗手粗腳的丫頭踫,一雙美眸眼巴巴地瞅著李玄臻。
可惜!她的玄臻哥哥眼里只有那個狐媚子。
迫不得已,她只能被扶著起身,一臉哀怨。「玄臻哥哥,我特意來找你……」
未等她話講完,李玄臻便先聲奪人,「林小姐你衣裳都髒了,你們這些丫頭還不快把林小姐帶進房里梳洗,洗完了再找轎夫送林小姐回府。好好伺候林小姐,伺候不當,當心你們的腦袋。」
說完,便用眼神示意那些丫鬟快點把人打發走。
四王府里的丫鬟早就對主子的眼神動作萬分熟悉,她們知道主子不喜見這林小姐,便連拉帶扯,將還要留在後花園繼續纏人的林媚珠給帶走了。
沒有了她的搗亂,後花園總算恢復了平靜。
回過神時,段茉兒才發現自己還被摟在他懷里,便連踢帶踹地將他推至一邊,嘴里還不忘叨念,「人都走了,還抱得這麼緊做什麼!」
李玄臻滿臉無辜,「明明是你主動對本王投懷送抱的。」
她面色一紅,狠瞪他一眼,「我那只是權宜之計。」
「可你剛剛叫本王玄臻哥哥的時候,可是叫得人骨頭都酥了。」
段茉兒被他調侃得又羞又氣,「都說了那只是權宜之計。」
「嗯,本王倒不介意你經常使用權宜之計來對本王投懷送抱。」
「你這登徒子王爺!」惱怒的啐他一口後,她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又折回來,一把扯下腰間的血玉遞到他面前,「這東西還你。」
李玄臻沒接,挑眉問道︰「為何?」
「那姓林的說這是你送出去的定情信物,可你當初明明不是這麼對我說的,既然它是定情的東西,我才不要,還你。」
「你該不會吃醋了,所以才急著要把東西還我吧?」
「你少胡說,誰吃醋了?」
「既然沒吃醋,那就不要還了。」
段茉兒怔了好半晌,總覺得這話很有問題,可她又想不出問題出在哪里。
還回去就代表她吃醋,可不還的話,她不就得將這「定情信物」留在身邊了?
哎呀好混亂!她一時之間不知這玉該還不該還,只能眨著大眼,暗自盤算著這李玄臻究竟是啥意思。
「好了,玉你留著,說不定以後會用得到。」
「可……可它明明就是定情信物。」
「就算是定情信物,那又怎樣?」
當李玄臻一本正經的反問時,段茉兒竟不知該做何回答。
「本王只是送你一塊血玉,又沒讓你做本王的王妃,干麼緊張成這樣?」
未等她答話,又接口笑道︰「不過,如果你真想給本王當王妃,本王也會仔細考慮的。」
說完,他帶著難掩的笑意轉身走了。
好半晌才回過神的段茉兒氣急敗壞的追過去,「你這混蛋,誰要給你當王妃,太不要臉了……」
第6章(1)
段茉兒做了一件自入京以來最開心的事,那就是大搖大擺的出了四王府,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上街來溜達。
原本今兒個出門,身後有幾個小廝丫頭緊隨其後的。李玄臻雖然沒有限制她出門,但曾說過如果她想出府,身邊一定要跟著隨從才行,以免人生地不熟的她發生什麼危險。
但被人跟隨的感覺很不好,不但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囚犯,還有一種時時刻刻被人監視的感覺。
所以出府之後,她見到一家賣衣裳的店,便找了一個試衣裳的借口,偷偷讓老板拿了一身男裝給她,然後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從四王府的下人面前溜之大吉。
炳哈!想想就覺得痛快。
如果李玄臻知道那些下人把她給搞丟了,臉色一定會十分難看。
沒了旁人的監視,她玩得十分開懷,幸好當初從盛陽出來的時候,她爹塞了不少銀票給她。
買了許多有趣的小玩意後,肚子有些餓,便找了一家看起來生意挺好的酒樓,決定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這酒樓叫醉仙居,因為是晌午時分,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
店里的伙計見到客人上門,便急忙過來招呼。
段茉兒向伙計要了一個角落的位置,不遠處,有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正一邊彈琴一邊唱曲。
那小泵娘瘦巴巴的,左臉長了一塊紅色的胎記,原本漂亮的容貌,因為那塊胎記的影響,失去了原有的美感。
不過她的聲音婉轉清亮,又彈得一手好琴,一曲過後,倒是贏得許多客人的叫好。
看到這個姑娘,段茉兒不由得心里有幾分難過,因為這先天有缺陷的姑娘,讓她想起老家的香香。
香香自幼被她爹以一兩銀子賣進段府,因為容貌生得丑,總管原本派她當負責燒火的丫頭。
後來是娘看出香香為人善良、心地仁厚,便讓爹把香香調到她身邊伺候。
多年來,香香始終在她身邊盡心照顧,就算她只是段府一個極不受寵的庶女,連帶的香香也受到府里人的排擠,但香香從來沒抱怨過一句。
這次她被冤枉成偷竊犯,匆匆被帶到京城,不知道留在段府的香香過得如何,會不會被府里的那些貌美丫頭欺負呢?
還有兩人從外面撿回來的那只小土狗,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抓去宰了當成盤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