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桑橘兒。」禮貌上,她也該報上姓名。
「這家伙雖然看起來有點邪氣,而且生性冷漠、不太好相處,不過他不是壞人。」莫爾霍神秘兮兮地湊上前,小聲地道︰「放心,我會罩著妳,他要是欺負妳的話,我幫妳討回公道。」
桑橘兒被他逗笑了。
她對著莫爾霍笑得那麼開心讓黑帝斯心底沒由來地冒出一絲莫名的、淡淡的不快,「你什麼時候不當醫生改混幫派了?」
他微微笑,「美麗的小姐有難,我當然要義不容辭地挺身而出。」
「她是我的妻子。」他糾正他。
「我當然知道。」宣告主權所有了呢!莫爾霍稍稍放下心來,只要聖不是無動于衷,情形就樂觀多了。「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他再繼續杵在這里當電燈泡,爸會找他算帳。
想到自己和黑帝斯又要單獨相處,桑橘兒就不由得又緊張了起來。「……」她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她希望莫爾霍能夠留下來,就算是幾分鐘也好,有他在,她會覺得自在些。
他接收到她眼中無言的乞求,卻只能回以歉然的一笑,父命難違啊!
包何況就算他能幫得了她今晚,那明天晚上,後天晚上……又該怎麼辦?她應該自己去面對、去習慣和聖相處。
「我先回房休息了。」他已經察覺到兩道寒氣逼人的眸光射了過來,趕緊用最快的速度閃人。
「妳……」他原只是想問她吃飽了沒有,要讓佣人撤掉那一桌殘羹杯盤。
他才一出聲,桑橘兒就差點驚跳了起來。「什……什麼?」
她戰戰兢兢的驚慌反應讓他的心情瞬間轉為惡劣,「我是毒蛇猛獸嗎?妳在害怕什麼?」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罷剛爾霍在的時候,她明明還笑得很開心,現在面對他,她卻是一副惶惶然、不安的模樣。她對爾霍有好感?黑帝斯沒來由的火大,「今天才剛結婚,妳就急著爬牆給我戴綠帽?」
爬牆?戴綠帽?桑橘兒愕然,「我、我沒有……」她完全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妳最好記得自己的身分。」黑帝斯撂下話,隨即轉身離開。
她莫名其妙,她剛剛做了什麼事惹他不快嗎?
這一整天下來除了混亂還是混亂,她不知道黑帝斯為什麼把她抓來,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和她結婚,更不清楚父親和他之間有什麼淵源,又欠了他什麼東西?
就連剛剛他怒氣沖沖的離開,她也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她完全被他耍得團團轉,無所適從。
只是……那一雙狹長凌厲的眼眸,她始終有種似曾相識、說不上來的感覺,彷佛曾經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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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霍一洗完澡出來,立即發現房間內多了一名不速之客,正獨自喝著酒。
「今晚是洞房花燭夜耶,你不和新娘子共度春宵跑來我的房間嚇人啊!」他擦著濕淋淋的發,坐進另一張沙發里。「幸好我沒有光著身體出來,不然可就虧大了。」
黑帝斯賞了他一記白眼,「哪來那麼多廢話!陪我喝杯酒。」
「沒問題。」正好他也有問題要問他,莫爾霍爽快的允諾,舉起杯一仰而盡。
「我是知道古代中國人在新婚之夜有喝交杯酒的習俗,不過……你是不是弄錯對象了!」
苞他喝交杯酒?「咳……」黑帝斯被喝進嘴里的酒嗆了一下,沒好氣地道︰「無聊。」
他笑了笑,替彼此又倒了一杯酒,「既然你都自動送上門來了,那我們來談一點『有聊』的事情好了。」
黑帝斯不置可否。
「你恨桑克輝嗎?」從桑克輝食言背信到現在都過了那麼多年了,聖一直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他以為聖讓那些事成為過去了,兩家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此刻看起來事情顯然還沒過去。
他搖頭,「用恨這個字太高估他了。」
「他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不恨他?」莫爾霍抬起一道眉毛,也不拐彎抹角。
「我沒有必要恨他,因為他那麼做並不會改變什麼。」他只是覺得這種人很可憐亦復可悲,眼光短視,只看得見眼前、表面上的利益。
當初橘兒的母親還健在,兩家人往來密切,從橘兒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兒就老愛黏著他,在他身邊打轉,雙方家長更因此訂下了親事,希望未來能親上加親。
雖然期間歷經橘兒的母親因病去世、桑克輝續弦,兩人之間的婚約倒也一直存在著,直到他十四歲那一年,父母親因為車禍意外過世,他對管理企業集團沒興趣,所以決定釋出一些股份,讓出經營權,只當幕後的投資人,不料卻被媒體寫成副總裁欺他年輕不懂事,用計奪取了他繼承的股份,搶走集團的經營權。就在消息見報後的第三天,桑克輝就偕同葉芳美前來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了。
「那為什麼要把桑橘兒從婚禮前劫走,還和她結婚?你心里難道沒有藉此報復桑克輝的意思?」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不應該殃及無辜。
他從沒打算傷害桑橘兒,「她本來就是我的妻子,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
這也是當初桑克輝夫婦和他已逝的雙親的約定。
他也知道這麼做會讓桑克輝寢食難安,得時時擔心女兒在他身邊有沒有受到折磨。不必撻伐他、不必動手,這就是對桑克輝最好的懲罰。
「你不會傷害她吧?」他不確定地問。
黑帝斯若有所思的眸光轉到他的臉上,不答反問︰「你很關心她?」
莫爾霍支著頰,笑笑地斜睨著他,「她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狀態下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處境很令人同情,我只是表現一下善意而已,或者你覺得我應該敵視她、刁難她,讓她在這里待不下去?」
他瞪著他好一會兒,才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麼做?」莫爾霍狀似無奈地攤攤手。
「唆!」他不耐地低吼。
聖生性淡漠,他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緒……莫爾霍的腦袋里忽然靈光一閃,「難不成……你這些年來身邊始終沒有女伴的原因是……桑橘兒!」
黑帝斯沒有搭腔,又灌了一口酒。
原來如此。莫爾霍瞅著他,咧開大大的笑容。
他撇開臉,不去看那刺眼的笑容。
莫爾霍饒富興味地湊上前去,大剌剌地打量他。
「你在看什麼?」黑帝斯出聲質問。
「你……」他的眼底閃爍著促狹的光芒,「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越想越覺得不會錯,聖這人有點小潔癖,肯定不會亂搞男女關系。
處、處男?他瞪他,冷冷地道︰「不關你的事。」他沒有必要回答這種問題。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嘍。」莫爾霍摩挲著下巴,眼中的光芒大熾。
「不是。」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會省事得多。
「不是?」怎麼可能!他百思不得其解,「在什麼時候?跟誰?」
在什麼時候、跟誰?黑帝斯冷嗤了一聲,「要不要我連時間多久、用什麼姿勢都一五一十的跟你交代清楚?」
莫爾霍輕笑著,「如果你堅持,我也不會反對。」
「去你的!」
第三章
「唔。」
睡夢中的桑橘兒迷迷糊糊地動了動,咦……這個床……怎麼溫溫熱熱的,還有細微的起伏!
溫溫熱熱……細微的起伏……忽然,一道閃電劈進她渾渾噩噩的腦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