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公尺的距離並不遠,又往上爬了十幾二十個階梯之後,他們終于來到空中走廊的入口。
「哇!好高喔。」恩恩一馬當先地踏上空中走廊,好奇地東張西望。
波賽頓尾隨在他身後。
看起來有點恐怖。盛夏還在人口處躊躇不決。
恩恩在空中走廊上踫踫跳跳地往前走。
她的一顆心提到喉嚨處,「恩恩,你慢慢定,別蹦蹦跳跳的。」太危險了。
「姑姑——」他這時才發現盛夏還站在入口處,招了招手,「姑姑,你快點來啊!」
空中走廊的人口和出口相距不到五公尺,她能不能待在這里等他們走回來就好?念頭才剛形成卻來不及開口。
波賽頓半轉過身,愜意地斜倚著空中走廊的鐵欄桿,修長的身形勾勒出一幅美麗誘人的畫,引來其他女游客驚艷的目光。「你有懼高癥嗎?」
她未經思索地月兌口而出,「我才不怕。」但是話一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了。
他懶洋洋地挑挑眉,「那就來吧。」
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她也只好硬苦頭皮走上相當于六、七層樓高的空中走廊。
「姑姑,你看!有鳥窩耶!」恩恩驚呼。
「嗯。」雖然她很努力地去對抗心中的恐慌,但是卻無法控制顫抖的雙褪,蝕骨的寒意迅速地從腳匠竄起,滲透到全身的細胞里。
這麼高耶!要是空中走廊的某一段不夠堅固的話,會不會掉下去啊?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會粉身碎骨。
「老師,你看下面的人都變成小小的。」恩恩一點都不覺得害伯,在空中走廊上跑來跑去。
細微的震動感覺從腳底傳來,讓她心中的畏懼益發壯大,血色慢慢地自她的臉上褪去,鼻尖上也冒出了細微的汗珠。盛夏偷偷地伸手揪住波賽頓的衣服下擺,幾乎要使上吃女乃的力氣才能邁開虛軟的雙腿繼續往前走。
她根本無心欣賞周遭的美景,只希望能快點結束這種煎熬,忽然——
抓在手中的衣眼下擺被抽走。
被發現了!她有種頓失所依的感覺,下一秒,她的手掌心塞進一只厚實而溫暖的大手,她傻傻地說不出話來。
波賽頓溫柔地對她一笑,「我的手借你吧。」
「呃,謝……謝。」瞬間,仿佛有股微量的電流從他的手導入她的身體,讓她醺醺然了起來。
「放心,這個很堅固的。」頓了頓,他不疾不徐地又補充了一句,「就算真的掉下去,至少還有我當你的墊背,不用怕。」
「什麼嘛!」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溫暖的手和一貫慢條斯理的調調給了她勇氣,帶領她和恐懼抗衡,走完空中走廊。
第四章
盛夏的眉頭打了個大大的死結,手里抱著一堆有的沒有的準備回辦公室。
波賽頓饒富興味地打量她瞼上豐富的表情,他發現她似乎老是在煩惱擔心別人的事,一刻都不得閑。
下一秒,他的身體已經自動自發地走向她。
手上的重量忽然一輕,她好奇地抬起頭,波賽頓那張似笑非笑的俊顏立即躍大眼簾,讓她的呼吸微微一窒,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你又在煩惱什麼事了?」看見她手上抱著或提著有點重的東西,他總會習慣地接過。
經他這麼一問,她又想起,「宙靳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她氣紅了瞼想指責宙新的風流行為,卻又擔心事情若是傳開了去,兩個都自以為是宙斯的真命天女的女人之間勢必會有一場戰爭。
兩個人都是她的同事,她下能支持或偏袒哪一方。
大概又是宙斯到處拈花惹草之類的風流韻事,他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等等,莫非——
波賽頓驀地停下步伐,轉過身審視她,「宙斯對你做了什麼?」他竟連盛夏也不放過引胸臆間忽然竄進一絲莫名的怒火。
「耶?」她愣了一下,月兌口道︰「不是我啦,是薇姿和筱……」話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原來是其他人。波賽頓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又回復平時漫下經心的調調,「宙斯同時和她們兩個交往。」他心中有一絲什麼慢慢地清晰了起來。
她詫異地看著他,「你知道?」
他又不是第—天認識宙靳,當然清楚他的習性。「用膝蓋想也知道。」劈腿還只是小Case。
這種風流濫情的男人根本就是禍害。「你是他的好朋友兼工作伙伴,你應該阻止他做這種事。」明知道他不可能為一個女人定下來,卻還是有許多女人像飛蛾撲火般地前僕後繼,義無反顧。
「那也得他自己願意改過才行。」否則治標不治本,問題仍在。
總不能要他時時刻刻緊盯著宙靳吧,他可沒有那個閑工夫。
「可是……」她還想說什麼。
他打斷她的可是,「那是宙斯自己的問題,不用我們替他擔心,倒是你……」
「我?」話題怎麼突然轉到她身上來?
「宙斯不是一直想約你出去。」她對宙靳有什麼感覺。
盛夏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拜他所賜,現在幼稚園里的情形已經夠詭異混亂的了,我沒必要再去膛那一淌渾水。」
在走進辦公室的前一刻,他們兩人都有志一同地將和宙靳有關的話題打住。
她指了指辦公桌後面的位置,「放這兒就行了,謝謝?」
「你要怎麼謝我?」波賽頓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她一愕,哪有人會為了這種舉手之勞討賞?更何況是他自己要幫她的耶!
「請我喝下午茶好了。」今天幼稚園只上半天課,小朋友們都已經一一送回家了,所以她下午有空。
辦公室里的其他女老師都下自覺地豎起耳朵仔細聆听盛夏和波賽頓的對話,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巴不得能夠代替她,別說是請喝下午茶了,就算是請吃飯、請看電影,她們都願意啊。
宙斯和波賽頓的外表都同樣的俊美絕倫,雖然宙靳對每個女人都很好、很溫柔,而且易于親近,但是只要是女人就可以輕易地得到宙斯的關注,當他女朋友的人要具備很強的心髒才行。反觀波賽頓,他和善待人的態度下隱隱約約透析出一絲淡淡的疏離,相信只有他認定的人才能讓他褪去那一絲冷淡的疏離。
大家都希望自己是那個能讓波賽頓認定的女人。
請就請。不過,話要先說清楚,別想趁機敲她竹杠。「你想去哪里喝?太貴的我可請不起。」
「放心。」
波賽頓帶她去他常去的咖啡廳買了兩杯咖啡和兩塊小蛋糕外帶,然後到附近的公園,挑了個陰涼舒適的位置坐了下來。
「坐。」伸直修長的雙腿,他拍拍身旁的位置。
盛夏在他的身邊正襟危坐︰心跳又開始下規則了起來。他們兩個這樣單獨出來……算不算是……約會?
鮑園狸的大草坪上有許多父母帶著小孩子來散步玩要,也有玩遙控飛機和放風箏的少年,還有銀發族在運動,十分悠閑而愜意。
波賽頓輕啜了口還在冒著煙的香醇咖啡,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放輕松,我又不會咬人。」
她當然知道他不會咬人了,但是只要他一靠近,她就會下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看見她局促的樣子,他就忍下住想逗她,「你買的那件性感睡衣呢?」
性、性感睡衣?嚇——盛夏駭了一跳,「你……你問這個干麼?」她都已經忘記了,他怎麼還記得?
「你該不會把它塞在衣櫥匠下,讓它不見天日了吧。」依她的個性肯定會這麼做。
他是有天眼通不成?「誰說的!我晚上睡覺的時候都穿著那件睡衣。」她才不會承認她不敢穿那件性感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