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的眼楮這麼漂亮,彷佛會勾魂似地。心跳陡地漏了一拍,她連忙松開手,退了幾步。
「不好意思。」老板笑容親切地迎上前來,指指門上的標語,「小姐,你滿十八歲了嗎?」雖然他也想多作幾筆生意,但是基本的道德感他還有。
她微微不悅地強調,「我已經二十三歲了。」
老板很意外,「抱歉,我還以為你是學生呢!」
所以她才會被高中生搭訕。
「小姐,你想要買什麼?」
她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我……先看看。」如果不是波賽頓在旁邊,她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此地。
「好的,那麼小姐你慢慢看,有什麼問題再問我。」老板轉身回到櫃內。
「嗯。」她胡亂地應聲了事。
他也學她把聲音壓低,「干麼怕別人知道你的身分?老師也是人啊,更何況你們的至聖先師孔于不是也說過,食色性也,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嗯……這一個還有顆粒呢。」他摩挲著下巴。
「不要說了!」拜托,她又不像外國人那麼開放,更何況她還是個未出嫁的女孩子,要是讓認識的人看見了……她困窘得想挖個地洞躲起來。「你跟進來做什麼?」
波賽頓不答反問︰「你想買什麼?」
「呃……」她要買什麼都跟他沒關系啦,快點走好不好!
他一副恰然自得的模樣,就好像兩人此刻逛的是某某名牌的旗監店。
盛夏胡亂地瞧了瞧,只好勉強挑了件性感睡衣,付了錢之後飛快地離開這家情趣用品店,連一秒也不想多侍。
「盛老師看起來不像是會穿這種性感睡衣的人。」他當然知道她是情勢所逼,才不得不掏錢買下這件性感睡衣。
她沒好氣回道︰「對啦,我就只適合穿卡通睡衣,」這輩子她大概跟性感兩個字無緣。
「卡通睡衣也沒什麼不好,很可愛啊。」也很適合她。
很可愛,這就是重點了。她不想再被說很可愛,她希望自己能多一點女人味,即便只有一點點也好。「我不想——」盛夏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不想怎麼樣?」
她干麼站在那里跟他討論睡衣的樣式,她該做是查出他住的地方、都和些什麼人打交道,為什麼要把那個小男孩送到他們家冒充恩恩?
「沒什麼,我要回家了,再見。」她揮了揮手,隨即轉過身離開。
回到家已經八點多了,盛母碎碎念地把飯菜重新熱過,「你在忙些什麼?怎麼現在才回來?晚餐也還沒吃?」
「我朋友最近要搬家,這幾天我都會去幫她打包行李,所以會比較晚回來。」她想了個理由交代行蹤。
「就算要幫朋友打包行李,也要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啊。」
「嗯。」盛夏添了飯,開始用餐。
盛母擦拭著雙手,忽然瞥見擱置在旁邊椅子上的袋子,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這是什麼東西?」
盛夏眼明手快地把袋子搋進懷里,「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盛母好笑地瞅著她,「我又不會搶你的衣服穿,這麼緊張做什麼?」
她怎麼好意思讓個性保守傳統的母親看到那種性感鏤空的睡衣,「我又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盛母揮揮手打斷她的解釋,「好了,那個不重要,快點吃飯。」
「喔。」她立即低下頭扒飯。
飯後,她提著袋子上樓,回到房間內,把袋子里的性感睡衣攤開來放在床上。她支著頰愣愣地看著,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盛夏,你真是個大笨蛋,怎麼這麼沉不住氣,被波賽頓看見之後就慌了手腳,這樣怎麼調查他啊?笨蛋、笨蛋……」
沒頭沒腦地花了三千多塊買下這件派不上用場的睡衣,真是嘔啊!
說來說去,都是波賽頓害的,要不是他用了奇怪的方法改變其他人的記憶,把那個小男孩送到她家來冒充恩恩,她就用不著跟蹤他、調查他了,更不會誤闖情趣用品店,還買了這麼一件又貴布料又少的睡衣。
盛夏又嘆了一口氣,只好將性感睡衣收起來塞進衣櫥的角落里。
接下來,她又鍥而不舍地跟蹤他三天,終于在第三天有了一點進展,知道了他的住處,繞了一大圈之後才赫然發現兩家之間的距離並不遠。
第四天,她特地請了假跑來一探究竟。
波賽頓住的是獨棟的別墅,大門鎖著,圍牆頗高,上頭還圈著一排鐵絲網。
她沿著圍牆走了一圈,絕望地發現根本無從窺探里面的情形。
也許……她跳高一點就可以短暫地瞥見門內的情況……
「嘿!嘿!」盛夏很努力地跳起來,無奈先天不良——太矮,再加上後天失調——沒有運動細胞,她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一聲輕笑傳來,「噗哧!」她在牆邊跳啊跳的樣子,讓他直覺地聯想到青蛙。
被人瞧見了!盛夏停止跳躍的動作,身體微微一僵,她飛快地在腦海中思索一個合理的解釋,「呃,我不是壞人,我只是……很好奇這棟房子的格局……」
「那就進來看清楚吧。」站在她背後的他掏出鑰匙走上前開門。
鑰匙?她猛地一轉頭,瞧清他的長相,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波賽頓!他、他怎麼回來了?!
波賽頓定在前面,語調帶苦笑,還有一絲調侃。「只是,我怎麼不知道盛老師還對房子的格局有研究?」
「我……」她吶吶地說下出話來。
「要不要我帶你繞一圈?」他似笑非笑地瞥向她。
「你——」她一抬眼望進他深邃眼底的瞬間有所領悟,月兌口而出,「你知道,對不對?」
說話沒頭沒尾的。他沒有否認。
「什麼時候知道的?」她想知道自己是哪個地方露出馬腳的。
他據實以告,「一開始。」她不會以為她那種三腳貓的跟蹤法可以逃得過他的眼楮吧。
她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什麼?」
波賽頓再一次重申,「一開始就知道了。」
她看著他,「你不問我為什麼要跟蹤你?」
「我知道。」他瘧去泡了兩杯咖啡,遞給她一杯。
「你知道?」愣愣地接下咖啡,她的語調微揚。
他悠哉游哉地啜飲著咖啡,淡然地丟下一枚威力驚人的炸彈,「因為盛恩的緣故。」
盛夏有點反應下過來,怔仲了好半晌才回神。
那個小男孩果然不是恩恩,他的回答已經證實了她心中的諸多懷疑,「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是我們?」
「他有著很悲慘的遭遇,必須遺忘過去,重新開始新的人生。」他低沉溫柔的嗓音下疾下徐。「我們評估過,你們家各方面都很適合他,所以才決定把他安置在你們家。」
「你們?」莫非他們還有一個組織?
「我和宙斯,還有其他的伙伴。」他簡單地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身分?憑什麼隨便更動、擾亂別人的人生?」雖然恩恩生病餅世的事實讓他們都很傷心難過,但是那全是他們曾經經歷過、最真實的感受,她並不想遺忘,她相信爸媽還有大哥大嫂也一樣。
波賽頓坐進她對面的沙發,「這是我們的工作。」
堡作?她下知道他們是怎麼辦到的,但是這種混亂的感覺讓她很害怕︰心中充滿不確定感。「為什麼除了我以外,其他的人都忘記了原來的恩恩?」若不是她還記得,真正的恩恩存在過的痕跡是不是就此會被抹煞掉?不會再有人記得真正的恩恩?
他听出她語調里的悲傷,解釋道︰「其他人不是忘記也不會忘記——」
「他們明明都認為這個小男孩就是恩恩!」她舉出實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