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新娘白紗的緹香在安莎的帶領下,進入一間布置得十分女性化的房間,心中滿是疑問。
安莎示意女佣將緹香的一些行李和個人物品擺放好,「妳們先到外面等著,待會兒我會叫妳們進來,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是。」
是錯覺嗎?她總覺得其中一名女佣的眼神以乎不大友善,帶了點妒意。
緹香環顧了一下四周,她找不到一絲屬于韓墨的氣息,「安莎,這里……不是韓墨的房間吧!」不知怎麼的,她的心陡地慌了起來,有種不祥的預感。
安莎放柔了語調,輕輕地應了聲,「嗯,這里是客房。」為什麼要她來做這麼殘忍的事?她不忍心啊……
丙然--客房!緹香的臉色微微一變,「為……什麼?」這突如其來的安排讓她措手不及,猶如被當頭潑了一桶冷水,狠狠地澆熄了她新嫁娘的喜悅,
安莎無言,「……」
「為什麼?」她再次問,聲音里有一絲痛苦跳月兌出來。
她不能說太多,「這是少爺的意思。」
是韓墨的意思?!緹香的心抽痛了一下。答應嫁給他之前,她早有心理準備佳蓮娜和阿黛兒一定會找自己的麻煩,但是只要韓墨能夠慢慢地喜歡她、愛上她,任何不友善的對待她都可以忍受,甚至甘之如飴,只要他能夠愛她。
她萬萬沒有想到,韓墨竟然會如此殘忍地在新婚之夜,讓她這麼難堪--
分房睡!
她瞬間從天堂重重地跌進地獄之中。
她當然知道韓墨願意娶她最大的原因是為了兩大家族的合作計畫,她不會那麼天真地以為他是因為愛才和自己結婚,但是心里也不免會有一點小小的期待,期待他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上自己了。
「緹香小姐……」她該怎麼安慰她啊?
緹香怔怔然,沒有反應。
「緹香小姐,妳--」
「人呢?我要見他。」緹香打斷她的話。
「少爺不在家,出去了。」她據實以告。
她頹然地跌坐在柔軟的床鋪上,眼眶早已泛紅,卻強忍著不肯讓眼淚淌下。
安莎心軟地提點她,「緹香小姐,妳最好還是不要喜歡上我們少爺。」否則將來只會更傷心。
連安莎也……「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看好她和韓墨、願意祝福他們?
「我能說的都說了。」言多必失。
難道韓墨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會娶她完全是以家族利益來衡量,沒有半點情愫?
安莎把外面候著的兩名女佣叫進來,吩咐道︰「好了,妳們先把行李和其他東西整理一下,然後再協助緹香小姐更衣休息。」
「是。」兩名女佣立即開始整理房間內的東西。
「緹香小姐,妳先休息吧,等少爺回來,我會跟她說妳在找她。需要什麼盡避跟我說。」除了她不能也沒有辦法讓韓楚小姐喜歡上她之外,她會盡力協助她適應這里的生活。
緹香沉浸在心痛的氛圍之中,對安莎的話听若罔聞,直到旁邊傳來叫喚聲,她才回過神來--
「緹香小姐,能不能請妳站起來一下?好讓我們幫妳把白紗禮服月兌下來。」
她沒有異議地起身,像個傀儡似地任人擺布。
一名女佣繞到她的背後,一手撩起她的長發,一手將新娘白紗的拉煉往下拉,露出她僅著內衣的美背。
站在面前的女佣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彷佛在嘲笑她此刻難堪的處境。
無法再忍受她的眼光,緹香雙手攬住自肩膀滑落的白紗禮服,激動地叫,「妳們都出去!」
「緹香小姐,妳的衣服還沒換好……」
「我說出去--」她嘶聲地喊。
「是,我們出去就是了。」兩名女佣只得打開門走出去。
緹香無力地跌坐回床鋪上,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
房門關上的前一刻,隱約還听得見她們兩人的對話傳來--
「跩個什麼勁兒啊!少爺又不愛她。」
「噓……小心被緹香小姐听到。」
「妳怕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哼……」聲音隨著步伐走遠越來越小,終至听不見。
門「咚」的一聲關上。
原本在緹香眼眶里打轉的淚珠,也在同時被震落了下來。
跩個什麼勁啊!少爺又不愛她。那名女佣的話字字都像銳利的針把她的心刺得傷痕累累。
她並沒有說錯,韓墨的確是不愛她。要不然,他不會從一開始就打算和自己分房睡,甚至連新婚之夜都遲運遲不歸。
緹香在淚眼中環視漂亮卻冷寂的房間,為什麼她滿懷期待的新婚之夜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不敢想象從明天開始的婚姻生活會是何種情形。
而此時此刻,韓墨在哪里?
是不是在某個女人的身邊……
燈光昏暗的酒吧里--
韓墨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喝著酒,一向淡漠的神情里揉入一絲難以察覺的煩躁。
伊奧悄悄地將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納入眼底,語帶調侃地道︰「當新郎的人不應該跑到這里來喝酒吧。」
「怎麼?難不成你有更好的建議?」在別人眼里,她是個性淡漠、無情的人,但是她從不曾利用或欺騙別人的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和緹香結婚的事才會讓她感到煩躁和不安。
伊奧笑了笑,「我記得中國人不是有句話,專門用來形容新婚之夜的嗎?叫春……什麼的?」他會說國語,一般日常生活的對話都難不倒他,但是什麼成語、詩詞之類的他就完全不通了。
叫--春?韓楚差點把含進嘴里的一口酒噴出來。還發騷咧!
「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大概不知道國語是不能隨便斷句的,不然意思很可能就會差了十萬八千里。
「沒錯,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妳已經……」他看了看表,「浪費萬金了。」
避他千金還萬金,她是不可能回去和緹香共度春宵的。
「真是幽默啊。」她冷冷地評論。
伊奧面容一整,正色道︰「妳覺得妳能瞞她多久?」
韓楚正要開口回答之際,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小帥哥,你自己一個人啊?會不會太孤單了點?我來陪你,如何?」
她撇過頭一瞧,一個體格像頭熊般壯碩的男子笑吟吟地瞅著自己,還有一股酒味撲鼻而來。
耙情他老兄是眼楮有問題嗎?還是醉到眼花了?伊奧那麼大個人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他竟然視而不見!
「不必了,我有朋友在。」她毫不遲疑地拒絕了對方的提議,不經意地瞟了他的手一眼。
伊奧面無表情地瞪著那只熊掌。他要是再不識相地把他的熊掌移開,就別怪他要動手把那只踰矩的熊掌剁下來紅燒。
「別這麼快就拒絕我嘛!只要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你發現我的好處。」熊也似的男子表情曖昧地朝韓楚眨眨眼。
她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我沒興趣,你找別人去。」
這麼俊美的男子可不多見呢!「可是我對你很感興趣呢!」他的手悄悄地、開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肩膀上輕捏揉撫。
不可原諒,他竟敢對韓楚毛手毛腳!莫名的怒火迅速地在伊奧的胸腔內延燒開來。
「你--」她還來不及懲戒他不規矩的手,伊奧已經搶先一步發難了--他欺身上前抓住男人不規矩的手,順勢反折到背後,男人奮力地掙月兌箝制的同時,也一拳朝他的臉揮過去。
「你和他是什麼關系?憑什麼管我們的閑事啊!」
榜開他的拳頭,伊奧迅速地抬腿曲膝朝男人的肚子狠狠地一頂。「我們的關系你沒有資格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