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他已經記不得上一次感覺到幸福的氣息是在什麼時候,久到他都不知道幸福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而現在……奔月微微傾過身,修長的手指穿過逐日攤開的手掌,和他指與指交握,僅僅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也能讓他感到幸福。
他想就這樣握著他的手直到永遠,再也不放開。
幸福就像鴉片會讓人無法自拔,一嘗過幸福的滋味之後,就會不自覺地想要更多、更多……
「唔……」熟睡中的逐日申吟了聲,伸手揮趕了幾下,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煩人,老是在他臉上動來動去的,真是討厭……咦?他動了動手指,是誰握住了他的手?
他忽然睜開眼楮,一張魅惑人心的俊顏?地躍入眼簾。少、少爺?!逐日一轉頭就瞧見少爺的手正親密地和自己的手交握在一起,只覺一股熱氣直沖腦門,他縮回手爬了起來。
「醒啦!」奔月寵溺地一笑。
「少、少爺,你怎麼不叫醒我?」他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樣靜靜地看著你沉睡的樣子也是一種幸福。」他的眼神里流轉著款款柔情。
少爺的眼神溫柔得讓他的胸口震動著,逐日的臉無法控制地紅了,「睡覺的樣子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好看了,最重要的是毫無防備、不會抵抗。」他故意誤導他。
毫無防備、不會抵抗?什麼意思?「少爺,你做了什麼?」他緊張地低頭審視自己身上的衣著。衣服還穿在身上、扣子也扣得好好的……應該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他一臉曖昧地瞅著他直笑,「我那樣踫你,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少爺的話在他的腦海里勾勒出一幕又一幕惹火激情的畫面,逐日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了,「那樣是哪樣?」
「我模了你的頭發、你的臉、你的眉毛、你的嘴唇,你真的沒有感覺嗎?」
「就這樣?」他不信。
「是啊,不然你還希望我模你身體的哪個部位?」奔月挑起眉。
「我……我才沒有……」他急得結巴。
奔月摩挲著下巴欣賞他臉上的紅霞,饒富興味地反問︰「沒有嗎?那你的臉為什麼紅成這樣?」
逐日吶吶地說不出話來,「那是……那是……」他怎麼能說剛剛他腦子里想的全是少爺挑逗誘惑他的激情場景!
「你一定是想到什麼的畫面了,不然臉不會這麼紅。」他思忖地道。
「嚇——」他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又羞又窘,巴不得立刻挖個地洞躲起來。
「哈哈……」奔月忍不住笑出聲來,愛憐地伸手揉揉他的頭,「我是故意逗你的啦!」
什麼?!逐日像虛月兌似的全身無力,「少爺,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
「誰叫你不給我!」奔月像極了要不到糖吃而惡作劇的小孩。
他從沒跟少爺搶過東西啊!「給你什麼東西?」
奔月傾身飛快地在他的唇辦上偷了個吻,「你自己。」千年以來,他唯一要的就只有逐日。
逐日又漲紅臉,差點腦中風,「我是人,又不是糖果餅乾,哪能說給就給啊!」少爺怎麼能說得如此輕松自在?兩個男人親熱耶!這種事……這種事若發生在別人身上,他當然可以客觀冷靜地看待和評論,但是此刻他是當事人之一耶!
奔月心情愉悅地輕笑著,「你先梳洗一下,我去弄早點,等會兒一起吃。」
少爺要去準備早點給他吃?逐日連忙道︰「少爺,那是我的工作,我……」
他打斷他的話,「你什麼話都不用說,照我的話去做就好,嗯?」
逐日只能乖乖地點頭。
奔月滿意地離開他的房間,下樓去。
他立即起床,飛快地沖向浴室梳洗,但是胸口不尋常的震動清晰地記憶著方才少爺的溫柔。
他撫著唇發愣,久久回不了神。
用過早餐,收拾好廚房和餐廳之後,逐日就準備去開門營業了。
「等等。」奔月出聲。
他停下腳步,「少爺,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他走上前拉起逐日的手,「今天不開店,我們去一個地方。」
他的心跳驀地又月兌序了,「去哪里?」
「別急,到了就知道。」兩人的身形頓時消失不見。
「少爺,現在是早上耶!」雖然不是日正當中,但陽光依然熾人,少爺最討厭炎熱刺眼的陽光了,怎麼會心血來潮地在這個時候出門?
「我當然知道。」
下一秒,他們兩人的身形已經出現在某家游樂園的園區內一個隱蔽的角落里。
逐日好奇地左右瞧了瞧,驚喜地發現——「少爺,這里是游樂園!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你當然是來玩的,至於我,則是來當陪客。」他對這種地方一點興趣都沒有。
「少爺,既然你不喜歡這里,那我們回去好了。」他轉身要走。
奔月將他拉回來,「我說了我是來當陪客的,你不是一直很想來游樂園玩嗎?今天就好好地玩一玩吧。」
「少爺,你知道?」他是很想沒錯,但是他有說過嗎?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知道。」和逐日有關的事他都在乎。奔月牽起他的手,「走吧。」
逐日被動地跟著他走,「少爺……」
這個游樂園佔地甚廣,動態靜態的設施各半,老少咸宜。
「你想先玩什麼?」奔月回頭看他。「前面就是雲霄飛車了。」
「少爺,謝謝你。」自始至終,少爺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他,其他人都進不了他的眼,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鐵石心腸,只是蒼天為什麼要這樣捉弄他們?
「去玩吧,我在這里等你。」
「少爺,你真的不玩嗎?」逐日遲疑地停下腳步。
他搖頭自嘲,「我的年紀老得不適合玩這類型的游樂設施,你快去玩吧。」
「那我去玩了。」
「嗯,小心點。」奔月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等候,仰望坐上雲霄飛車的逐日在半空中轉圈,忽上忽下。要是他坐上去,恐怕會當場心髒病發,不過幸好他一千多年前已經死過一次了。
時間還早,所以園區內的人潮並不多,想玩任何游樂設施都不用大排長龍。
玩過自由落體之後,逐日又轉戰到海盜船上。
「呀呼——」他在海盜船上鬼吼鬼叫。
奔月微笑,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逐日害怕得失聲尖叫,不過他知道他愛極了那種刺激感。
「咳咳咳……」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咳聲。
他依舊專注地抬頭望著海盜船上頭的逐日,充耳不聞。
聲音的主人只得主動開口攀談,「你的朋友在上面嗎?」
奔月冷冷地橫了她一眼,「關你什麼事!」離開寵物情人專賣店,那張有著親切溫和笑容的面具也就卸了下來,露出他原來的本性。
對於不相干的人,他沒那個耐性也沒那個必要去忍受。
他不留情面的斥喝讓前來搭訕的女子臉色十分尷尬,但是卻又不甘心就此作罷,只好又硬著頭皮再次開口詢問,「你帶弟弟來玩嗎?你們兄弟的感情一定很好。」而且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不過坐在海盜船上的那個少年太年輕了,眼前這個對她比較合適。
「他不是我弟弟。」他和逐日的長相沒有半點神似的地方,哪里看起來像是兄弟了?
「你們是好朋友?」只要他肯回答,她就會想辦法讓這場談話繼續下去。
「不是。」他揚起唇角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但是只要細心點就可以察覺出隱藏在他笑容背後的那一絲惡意。
他笑起來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目光,「同事?親戚?」也不是好朋友,那他們會是什麼關系?她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