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切彷佛挨了一拳,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如果傅克阡的目的是要打擊他,那麼他成功了。
雖然明知道自己其實沒有立場替月圓表達任何意見,但是他就是不忍心見她再為傅克阡的一句話而折騰自己。「從你開始追求她的時候,她就是那種圓圓、肉肉的模樣,你沒有理由現在才來挑剔她的身材。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歡她的全部,當初又為什麼要來招惹她?」他嫉妒傅克阡在月圓心中所佔的份量。
暗克阡認真而慎重地道︰「我當然是真心喜歡她的。」
必切的心口微微揪緊。是啊,他們是情人呢!「往後你要好好待她,再傷害她我可不饒你。」成全兩字寫來簡單,做起來卻十分艱難。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他承諾。
醫院走廊上來來往往的護理人員全都密切地注意著這兩個帥哥之間的暗濤洶涌和一觸即發的緊繃情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上演全武行。
不過……那個戴墨鏡的男人有點眼熟耶!有護士小姐多看了傅克阡好幾眼。
「我可以進去看圓了嗎?」再待在病房外讓那些護理人員盯著猛瞧,他的身份很快就會曝光。
必切終于松開手,放開他,「櫃子上有一碗咸稀飯,等她醒來的時候讓她吃,那……她就交給你,我先走了。」他沒有必要留在這里妨礙人家小兩口的相處時光。
「慢走。」傅克阡沒有留他。
目送關切離去之後,他才進入病房內,躺在病床上的月圓正好醒過來,困惑的目光在房間內兜了一圈,而後停駐在他臉上。
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他主動說明,「妳昏倒了,這里是醫院。」
昏倒?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記憶開始重回她的腦海里,慢慢地拼湊出事情發生的經過--她很努力地在房間內做完兩百個仰臥起坐,腰和月復部又酸又痛,感覺像是快要抽筋似地輕微痙攣,就在她起身走到廚房去倒一杯水的時候,一陣毫無預警的暈眩猛然襲來,然後她就失去意識了。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我想喝水。」
他立即倒了杯水,將她扶坐起來,「感覺怎麼樣?」
「還好,只是頭還有一點暈。」她慢慢地喝著水,心思卻轉得飛快,她是在家里昏倒的,那麼送她到醫院來的人是關切了,他……人呢?
他不動聲色地將她臉上細微的表情和眼神都納進眼底,她是在找關切吧!暗克阡先一步轉移她的注意力,「為什麼妳會因為攝取的營養不足導致血糖過低而昏倒?」
她心虛地低下頭,「我……」
「妳全都按照課程表去做的嗎?」他得弄清楚疏失出在哪里。
「你不要怪阿May和Sandy,是我自己急著想要瘦下來,所以偷偷增加運動量……」
他接下她的話,「然後不吃東西,對嗎?」
她搖頭,「我沒有不吃東西,只是把量減半。」
「所以操之過急的結果就是傷到了身體,以後別又這樣了,不然別人會以為我們店里都是用這種不人道的方法來對待顧客。」他半開玩爭道。
「嗯。」她歉然地應允。
「好了,妳的肚子一定也餓了,先吃點咸稀飯吧。」他打開蓋子,端著咸稀飯坐到床沿準備喂她。
「我自己來就行了。」她接過湯匙和咸稀飯,舀了一口送進嘴里,狀似不經意地問︰「關切呢?」
「關哥他先回去了。」
先回去了?月圓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濃濃的失望,他一點都不擔心她嗎?連多待一下等她醒來也不肯嗎?
暗克阡見狀又補上一句,「大概有約會吧。」這麼說是對關切不公平,不過他決定要把月圓留在身邊,不讓她離開了,所以必須除去她心中對關切的眷戀,這樣做或許不夠光明磊落,但是無妨,能夠達到他的目的就好。
約會!這兩個字像針扎得她的心很痛。是秦心琳吧!看樣子他們已經是一對了,她還有減肥的必要嗎?關切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了,不管她是胖是瘦、是漂亮還是丑,關切都不會在乎,他在乎的是別的女人……
暗克阡握住她的手,「我就不行嗎?我說喜歡妳是認真的,妳是不是願意考慮接受我呢?」他想要寵愛她、呵護她。
月圓輕輕地將手抽回,「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喜歡的人是關切……」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會再喜歡上別人。
他不急,「沒關系,慢慢來,我可以等。」
她低垂著頭,一股熱氣猛地襲上眼眶,為什麼喜歡她的人不是關切?為什麼對她好的人不是關切?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也會這麼難過?
第八章
經常下雨的西雅圖,整個城市都帶有一種清涼的基調。
早期北歐移民留下了紅磚石頭的建築,使得西雅圖一直留有北歐的風味,一種沉寂、清醒、疏離的感受。
Poulsbo小鎮位于西雅圖西方,需搭渡輪前往。
Poulsbo又名小挪威或小維京,因為Poulsbo建築有濃烈、道地的挪威血統,廷襲了北歐建築的大膽用色,路燈上掛滿了維京旗幟,旗幟下方是一艘海盜船,不言而喻地說明了小鎮的特色。
必切端著一杯香氣濃郁的Expresso臨窗而立,窗外是自由灣的一角,將燦爛、美不勝收的湖光水色,和色彩繽紛的街道外觀都盡收眼底,讓他原本沉重郁悶的心情稍稍紆解了一些。
「叩叩。」
不消說,此刻敲門的人必定是秦心琳。
此時此刻,他其實不想見到她,不想被人打擾,但是若他不去應門的話,以她的個性肯定會吵得其它人不得安寧,所以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只好開門讓她進來。
「這里好無聊喔!切,我們去紐約SHopping,好不好?」才待了三天,她就已經快要被悶瘋了。
必切的神色透出一絲煩躁,不留情面地道︰「誰要妳來這里了?妳要去紐約也好,要去巴黎也罷,有誰攔著妳嗎?」
秦心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僵了好一會兒,她努力噬抑住自己的脾氣,嬌聲道︰「人家可是特地陪你來散心的耶!」
她要是肯離開這里,他接下來的日子就平靜多了。
「謝謝,不必了。」她的存在只會讓他原本就郁悶不快的心情益發地惡劣。
為什麼他連要好好散個心、調適心情都不能如願?
秦心琳心中的不平和氣憤越積越多,終于漫過了臨界點,一古腦地爆發出來,「我為了你改變自己的個性、為了你拒絕其它男人的追求,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對我好一點?」
他看過她蠻橫跋扈、驕縱無理的樣子,所以當然也明白她為了接近自己耗費了多少氣力和心思去掩飾她原本的個性,但是不論她掩飾得再好,若不是真心想要改變自己,終歸只是假象罷了。
必切擱下杯子,冷眼旁觀她的憤怒叫囂,「妳不用為了我做任何改變,因為那些都是沒有用的。」這麼說或許殘忍,但是實話本就傷人,他不想她再把時間耗費在他身上。
「月圓已經和克阡交往了,他們兩個現在說不定正打得火熱,誰會想到你!」
她的話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他防衛地反擊,「那又如何!就算她是別人的女朋友了,我也不會喜歡妳。」
「那個胖女人究竟有什麼好?我到底是哪一點比不上她?」她的自尊心受創。
「她是胖,那又如何?礙著妳了?」他不悅地攬起眉,胖瘦美丑本來就沒有一定的標準,各花入各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