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關心讓她的心中一暖,「我……沒事。」
「妳別怪他,他只是太愛妳,不想失去妳,才會做出那樣的事。」她想要化解他們兄妹之間的疙瘩。
「我明白,我不怪他,但是大哥會離開是因為我的緣故……」關于這點,她覺得對母親很過意不去。
裴母情緒平靜下來,「讓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等他調適好心情就會回來了。」只是需要時間,畢竟要忘記一段用情至深的愛並不容易。
「嗯。」也只能等待了。
既然雲非和詩柔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他們要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了,她倒是願意把詩柔交給薩翌來照顧,「改天再把薩翌約到家里來吃飯吧。」
「媽!」Hermit高興的揚起眉。這是不是意味著母親不只同意她和薩翌的交往,也願意搬回家住了?!打鐵要趁熱。「媽,妳什麼時候要搬回去?」
「再看看吧。」她朝門外瞅了一眼,他今天又沒來請求她的原諒,勸她搬回去,她若這樣自個兒回去豈不是太沒面子了嗎?
Hermit將母親的動作納入眼底,了然于胸地問︰「媽,妳在找誰?」
裴母不自在地看向她,「哪、哪有,我只是看妳外公外婆回來了沒。」
她微微一笑,「我出去看看好了。」
「詩柔,不用了。」裴母喚了一聲。
可她的腳步沒停,直接走到屋外。
裴母坐在原位,心里有點納悶,她剛剛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若是爸媽真的回來會先听見車子的引擎聲,詩柔為什麼還要特地走出去一探究竟?
Hermit很快地又回到客廳,身後還跟了個人--裴父。
原來……裴母別開臉。
她將父親推到母親身邊,「你們好好談一談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識相地把空間和時間留給他們,退到門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偷听著里面的動靜。
客廳內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沉默,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躲在門外的Hermit有點急了。
爸怎麼還不快點開口跟媽道歉啊!
「你來做什麼?」裴母嗔怨地開口。
「來請求妳的原諒。」裴父真心誠意地道︰「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錯,抱歉,讓妳傷心受苦了。」
她哽咽了,「我是那麼……那麼的相信你,你卻……」
「對不起、對不起……」他的歉疚是那麼深、那麼濃,如果時間能夠倒轉,他說什麼都不會再花心亂來,因為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她啜泣著。
他上前擁住妻子顫動的肩膀,一顆心糾成一團。「別哭了,請妳原諒我的錯並且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地珍惜妳,保護我們的家,不會再辜負妳、讓妳傷心了。」他保證。
她激切地轉身摟住丈夫的腰,感覺像是睽違了一世紀那麼久,她希望從今以後,他們一家人的感情能更加地緊密貼近,不要再有任何風風雨雨。
Hermit放心地離去,她相信所有不愉快、不順遂的事都過去了。
懊是否極泰來的時候。
她想將自己此刻快樂的心情讓薩翌知道,不管喜怒哀樂她都想和他分享。
這是Hermit第一次到薩氏來找薩翌。
她當然知道此時此刻他正在上班,處理繁忙的公事,但是她迫不及待地想將好消息告訴他,和他分享自己的快樂,一刻也不想等。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從高聳的商業大樓內走出來,手臂充滿佔有欲地摟著身旁女子的細腰,兩人有說有笑,十分親昵地上了一旁等候的座車。
是薩翌!
心頭陡地一震,她下意識地閃身,將自己的身形隱藏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她應該大大方方地上前和他們打招呼才是。
明知道不應該對他和那女子之間的關系多作揣測,不應該像多疑善妒的女人一樣在暗處懷疑刺探,但是他們兩人的關系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她沒有辦法不去想。
她在戀愛,所以她在乎薩翌是不是一個專心專情的人。
她想弄清楚。Hermit攔了輛出租車尾隨在後,「司機先生,請跟著前面那輛黑色房車。」
「沒問題。」司機先生拍胸脯保證。「坐好嘍!」他發揮高超的駕駛技巧在車陣中迅速前進,緊咬著前頭的黑色房車不放。
Hermit望著前方的黑色房車,一顆心極度不安地在胸腔內鼓噪著,從兩人認識開始到現在,她不曾懷疑過他,但是此刻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她的心直往下沉,如果他真的是腳踏兩條船的劈腿族,她也只能怪自己識人不清。
她會毅然決然地斬斷這份情,不會在復雜的三角關系中苟延殘喘,但既然都這麼決定了,她的心為什麼如此難受?
「少年耶,你是偵探嗎?來抓猴的喔!」司機先生趁著停紅燈的空檔開口。
「我不……」她還來不及澄清,他又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一直很想做這種工作,可惜沒有征信社要聘請我。」頓了一下,司機先生飛車追上前頭的黑色房車。「要是你對我今天的表現滿意,往後你出任務的時候可以找我合作唷!」
Hermit啼笑皆非,不過也懶得解釋,就由他天馬行空地胡亂幻想。
「到了,他們下車了。」司機先生猛地來個甩尾停車,引來附近路人的側目。
「多少錢?」她準備付錢。
沒想到司機先生卻很阿莎力地道︰「不用了,下次出任務的時候記得找我合作就好,這是我的名片。」
她收下他的名片,但是堅持要付帳,便掏了張五百元的紙鈔交給他,「不用找了。」隨即邁開步伐跟上去。
她遠遠地跟著他們進了百貨公司,薩翌的手一直沒離開過女子的縴腰,他們先去了男裝部,女子挑了好幾款襯衫在他的身上比畫著,然後挑了其中兩件讓店員包起來。
在等候刷卡付帳的同時,女子抬頭不知在說些什麼,薩翌漾起溫柔的笑,猝不及防地在她的唇辦上蜻蜓點水似的一吻。
Hermit只覺胸口像是挨了一拳,痛楚立即像潮水般蔓延開來。
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們輕吻的那一幕鮮明得刺痛她的眼,她是听不見他們說話的內容,但是她不可能錯看他眼中的深情。
他愛那個女子。這個事實就像尖銳的刀子狠狠地刺進她的心口,血色迅速地自她的臉上退去。
他怎麼能在對她好的同時還愛著另一個女人?一個人只有一顆心,不是嗎?
她踉蹌地退了一步,木然地看著他們親昵的身影走出她的視線。
那麼他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麼?相識的這段時間以來,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用心、對她的關切,她都看在眼里,感受在心底,他還說要愛她、照顧她、陪伴在她的身邊……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胸口的絞痛益發的猛烈,讓她連呼吸也覺得吃力。
原來……她這時才猛然察覺,自己是這麼地愛他。
「先生,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有名年輕的女孩關切地走近。
Hermit搖搖頭,「我……我沒事。」
「可是你的臉色很蒼白,要不要我送你到醫院去檢查一下?」
「不用了,謝謝妳。」婉拒了她的好意,她茫茫然地走進電梯里,心如刀割。一陣莫名的酸楚涌上,霧氣立即在她的眼眶里泛濫成災,她咬牙硬是將淚意逼了回去,她不能在這里哭……可惡!她從沒這麼脆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