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是毫不留情。「我們都已經認識好些天了,更何況我們的祖父也是朋友啊,我哪是什麼陌生人。」
Hermit又道︰「我一個單身女子不方便收留男人在家中過夜,孤男寡女會惹人閑話的。」
甭男寡女?他努力地忍住笑意,只要她不說,恐怕沒有人會發現她其實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哪來的閑話?
她看見他微微抖動的嘴角,一副努力忍住大笑的模樣,又是一氣。「不論我的外表如何,事實就是事實。」
見她完全沒有軟化的現象,薩翌清了清喉嚨,改采人情攻勢,「就請妳看在我是為了要幫助妳打退那些混混才會受傷的份上,讓我借住在妳家養傷,好不好?」
不說還好,一提起這個她就更火大了,「我有要求你幫我嗎?」他根本就是越幫越忙。
「是沒有,但是我不能袖手旁觀。」他答得很漂亮。
「沒人要你多管閑事,」她可不管那麼多,「要管閑事之前也該先掂掂自己有幾兩重,免得救不了人反倒成為累贅。」一刀斃命。
累贅?!如果不是他早有心理準備,肯定會被她的話刺得鮮血淋灕。薩翌轉而用苦肉計博取同情,「唔……」他皺起眉頭,申吟了聲。
Hermit假裝沒看見、沒听見。
見狀,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先進到她家再說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手上的傷口又很痛,妳至少可以收留我一晚吧?」
她鐵了心,正要開口拒絕之際又听聞他道--
「還是妳怕我會在半夜變成大野狼圖謀不軌?」
她嘲弄的眼神在他受傷的手臂兜了一圈,又回到他臉上,「笑話!我怎麼可能會怕你!」她剛剛已經見識過他的身手,就算他的手沒受傷也下是她的對手,憑什麼對她圖謀不軌?
「而且我現在只是個傷患。」他強調,瞥向她的眼神卻無言地訴說著--承認吧!妳就是怕我。
她不服氣地月兌口允諾,「好,我就收留你一晚。」
「謝謝。」薩翌趕緊道謝。
話一出口Hermit就後悔了,但是覆水難收。她懊惱地槌了一下方向盤,也只能踩下油門,將車子駛上深夜淨空的車道返家。
「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門鈴聲反映出按鈴者的心急。
「吵死人了!」Hermit睡眠不足,口氣惡劣地打開門。
「詩柔。」這一聲輕喚勝過千言萬語。
怎麼會……Hermit渾身一僵,瞌睡蟲霎時跑得一只不剩。
她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男子十分心疼地伸出手欲撫模她的頭發,「妳的頭發怎麼剪得這麼短?!」她那一頭飄逸、閃閃動人的長發是他的最愛,她怎麼舍得剪掉?
她反射動作地避開他的手,生澀地開口,「大……哥。」
裴雲非的臉上疾速掠過一抹受傷的神色,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放下,「回來吧,爸和媽答應讓妳朝妳的興趣去發展,不會再要求妳一定得到公司去幫忙不可。」
「我……」他還不懂嗎?那只是一個借口,一個讓她能夠光明正大逃離他身邊的借口。「我現在過得很好。」
不管再怎麼聰明理智的人,一旦墜入愛情海就會變笨。
聞言,他略顯激動,「爸媽都願意退一步了,妳難道還不願意回家來嗎?」
她懶洋洋地道︰「我不想改變現狀。」這樣對誰都好。
「詩柔,爸媽還有爺爺都很想妳,妳難道一點也不在乎他們、不在乎我嗎?」他動之以情。
「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可她仍不會改變心意,「好吧,過幾天我會回去看爸媽和爺爺。」
「妳還是不肯搬回來住?」裴雲非直言一問。
Hermit沒有否認。
「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為什麼妳還是不肯搬回來?」他氣急地低吼了一聲。
她淡然的態度和他的急切形成強烈對比,「太麻煩了。」
「只要妳--」他的聲音在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出現時戛然而止。
薩翌打著呵欠從房間內走出來,「怎麼這麼吵啊?」
她頭也下回,「不關你的事,回去睡吧。」
「可是……」他探頭看了一眼。哦,原來是她的大哥裴雲非。既然是他們自己人的家務事,的確是沒有他插手的余地。
裴雲非的臉色一沉,「他是誰?」
「他……」Hermit的話聲一頓。莫非他誤會了她和薩翌的關系?
任誰都瞧得出裴雲非彰顯于外的不悅。薩翌納悶地多瞧了他好幾眼,毫不費力地在他的眼底捕捉到強烈的妒意。妒意?他在嫉妒什麼?
詩柔竟然和這個男人同居!「妳就是因為他才不肯搬回家住嗎?」裴雲非怒氣沖沖地指向他。
我?薩翌詫異地挑起眉。
正好將錯就錯。Hermit旋身走到薩翌身邊,「他是我的男朋友薩翌。」這麼一來,大哥應該就會對自己死心了吧。
男、男朋友?他狐疑地瞥向她,無聲地問︰我們什麼時候變成男女朋友的關系了?
她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問,然後介紹道︰「我大哥裴雲非。」
好吧,就先配合她一下,看看她的葫蘆里在賣什麼藥。「大哥。」他態度溫和有禮地開口打招呼。
裴雲非沒有給他好臉色看,「為什麼?」他努力地壓抑胸臆問猖獗竄燒起來的護火,為什麼是這男人?他憑什麼站在詩柔的身邊,獨佔她?
薩翌倏地明了了,看來裴雲非愛慘Hermit了,只不過……他的目光瞟向態度一直很冷淡的她,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Hermit明知故問,「什麼為什麼?」
他嫉妒得快要發狂了,「為什麼是他?」這不公平!他比誰都愛她,從她八歲那一年來到裴家,他就對出落得像個小鮑主的她一見鐘情,從此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見其它女孩子。
愛情里只有愛與不愛,何來公平?
Hermit理性地道︰「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沒有為什麼。」
薩翌挺佩服她的,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我哪一點比不上他?妳告訴我啊!」裴雲非激切地上前抓住她的雙肩。
懊是他挺身而出的時候了,「大哥,請你冷靜一點。」
裴雲非揮開他的手,目光炯炯地望住她,「妳說,我哪里比不上他?」
薩翌吃痛地悶哼一聲,可惡!手臂上縫合的傷口不會裂開來了吧?
「你沒有必要跟他比,因為你是我最敬愛的大哥。」她直視他的眼楮,一字一句地道。
她的眼神清澈得近乎冷酷,像是冰刀可以傷人于無形,他的心在淌血……「我不要當妳的大哥!」裴雲非渾身抽緊地嘶喊。
Hermit的眼神瑟縮了一下,卻仍舊定定地重申,「你是我最敬愛的大哥。」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妳不是我的妹妹!」他不會放棄她的。
第四章
令牌四(Fourofwands)在逆位
越來越不安、平靜消失了、被相信的人背叛、一再的犯錯、雙親對你不諒解。
靶覺就像是經歷過一次世界大戰,身心俱疲。
必上門,Hermit靠在門板上重重地吐了口氣,她很快地收拾起復雜的情緒,在轉過身的同時又回復到一貫淡然的態度。「你想問什麼就問吧。」這是她欠他的。
就如同裴雲非所說的,他們並沒有血緣關系,所以他會愛上她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她若是無法響應他的感情,態度堅定地拒絕就是了,畢竟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的,但……為什麼她的眉宇之間會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