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總裁的工作?篤的笑容里有古怪,就怕他這一代理之後就撇不開這責任了。「我去就是了。」
翌的選擇在他的意料之中,「資料就在桌上,你先看一看。」
薩翌只得拿起桌上的資料,一翻開就愣住了,「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什麼?「應該不會,那份資料是征信社剛剛才送過來的調查結果,哪里有問題?」薩篤起身望向雙胞胎弟弟手中的資料。
「這照片里的人……」怎麼看都像是個俊俏的年輕男子,他很難將桑詩柔這個名字和照片中的人聯想在一起。
他恍然大悟地輕笑了聲,「不用懷疑,照片里頭的人就是你要找的桑詩柔。」他最初看見資料的時候也和翌有相同的反應。
薩翌很快地將資料看完,「她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她工作的酒館所在位置離裴家並不遠,她為什麼不肯回家?
他聳聳肩,「听說是不想遵從裴伯父的安排從商。」
「不過就是志向不同嘛,只要多溝通幾次就行了,有必要用離家出走來抗議嗎?」太小題大做了吧!就他看來,裴伯父並不是那種霸道、剛愎自用,不接受別人意見的人。
薩篤想起裴雲非,若有所思地道︰「說不定還有其它的原因。」
薩翌接下他的話,「什麼原因?」
他支著下顎,溫吞吞地笑道︰「我只是隨便猜猜,是不是真的另有原因就等你去弄清楚。」他也只見過裴雲非幾次面,他是一個各方面都很出色的男人,卻從不曾听聞他有任何緋聞傳出,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我為什麼要?」那跟他又沒有關系。
「你不弄清楚問題所在,解決問題,桑詩柔怎麼會願意回到裴家!」
解決問題?薩翌的眉毛倒豎,眼一瞪,「我只答應要把人帶回來,可沒說要幫他們解決什麼問題。」拜托,當他是市公所里的調解委員不成。
「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要把桑詩柔帶回裴家多得是方法,要是文明理性的方法行不通,大不了他就來硬的,直接把她綁回去交差。
「哦?」薩篤抬高眉毛,打算洗耳恭听。
不過,他卻不打算解釋,「這份資料給我,我先走了。」他只想快點把這件事解決掉,然後他就可以繼續享受他美好快樂的假期。
「慢走。」薩篤微微笑地靠回皮椅上,按下電話內線的通話鍵,「李秘書,通知各部門主管半個小時後開會。」
「好的。」
將白未白的天際呈現出灰蒙蒙的一片,有種渾沌的晦暗不明。
明天就不用再來了,感覺真是奇怪。走向車子停放處,Hermit終于還是停下腳步,轉身望下酒館一眼,厚重的木門外已掛上「休息中」的牌子。雖然Kin是說要內部整修,不過什麼時候要重新開幕呢?他並沒有說出個明確的日期來。
她輕嘆了一聲,畢竟也待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說沒有不舍是騙人的,只是她尊重Kin的決定。
他們也都有各自的路要繼續走下去。
又留戀地看了最後一眼,她隨即轉過身打開車門,坐進車內頭也不回地駕車離去,徒留幾抹淡淡的白煙在原地悼念離別。
歇腳。
一個醒目的招牌吸引住她的目光,她不由得放緩了車速慢慢行進,從後照鏡中打量那一家名為歇腳的PUB。她天天都走同樣的路線回住處,這里什麼時候開了一家PUB?她一直到今天才發現。
Hermit停下車子,將排檔打到R,俐落地倒車回去,停妥車子進入這家PUB。
「歡迎光臨。」站在門口的侍者推開門躬身道。
門一開,震天價響的音樂聲就撲面而來,像打雷似的。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腳下一滯。她還是比較習慣Narcissus的BlueJazz。
另一頭閃爍著七彩霓虹燈的舞池內,有許多年輕活力十足的身軀正在盡情舞動,彷佛不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絕不罷休。
唔,看來她是真的老了,不適合來這麼嘈雜的地方。正打算轉過身離開之際,吧台方向傳來一抹低沉的嗓音--
「既然都進來了,又何必急著走?」
Hermit循聲望去,吧台內是個身材高壯、皮膚黝黑的大胡子,看不清楚長相。他們……應該不認識吧!
「坐啊。」酒保擺了擺手,隨即開始調酒。
反正待會兒回去之後除了睡覺之外也沒什麼事,在這兒坐一下也無妨。她遂依言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落了座。
真是新鮮的感覺,她一向都是站在吧台內替客人調酒,這會兒卻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準備點酒來喝。
她還在考慮要點哪一種調酒來品嘗,吧台內的酒保卻已經搶先一步端上一杯酒,「這一杯我請客。」
火山爆發?她低頭看了看酒,好笑地抬起眼,「為什麼是火山爆發?」那只是他隨手調給她的一杯酒,還是他覺得她像是一座轟隆轟隆作響的活火山?在維也納森林的時候,有許多女性客人偷偷地向老板表示她的態度太過淡漠,希望她能親切一點。她自覺跟火山扯不上任何關聯。
酒保高深莫測地瞅了她一眼,「太過于理智的人啊,往往會讓自己背負太多沉重的負荷,偶爾也該拋開那些煩人、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包袱,好好地輕松一下,妳說對嗎?」
Hermit愣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端起酒杯一口飲盡,「謝謝你的酒。」她放下空杯子站超身,準備離去。雖然明知道這個大胡子不可能猜得出她心底的秘密,但是這種赤果果被窺透的感覺並不好受。
吧台的旁邊有個妙齡女子醉趴在吧台上,嘴里還念念有詞,但是听不真切。
酒保轉頭看了一眼,收回空酒杯,「不客氣,有空歡迎再來坐坐。」酒吧里最常見的就是藉酒澆愁的傷心失意人,他看多了。
「嗯。」Hermit邁開步伐走了兩步,卻听聞身後有兩三個混混模樣的男子模近酒醉的妙齡女子身邊,假裝熟稔。
「小美,妳怎麼喝成這副德行?真是的!起來吧,我們送妳回去。」
妙齡女子抬起失焦的眸子,茫茫然地瞅著他們許久,「你們是,呃,誰啊?我又不認識你們。」
其中一人連忙道︰「小美,我是阿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忘記了嗎?」
「有嗎?」她狐疑地瞪著他們,幾乎糊成一團的腦袋發揮不了什麼作用,「我,呃……我不、不認識你們。」
「小美,妳喝醉了啦,我們送妳回去。」另兩名男子一左一右地將她攙扶起來。
她不領情地揮開他們的手,「我……我,不,呃,不叫小、小美……」
幾名男子臉上浮現一抹尷尬的神色,不過也僅僅出現短短的幾秒鐘而已,隨即隱沒不見,「小美,妳別鬧了,不然我要生氣了喔。」
「走……走、走開……啦!」她奮力地想擺月兌他們的糾纏,無奈被酒精麻痹的身體根本使不上力,就連舌頭也不听使喚。
「好了,把她帶回去,別讓她繼續在這里胡鬧下去,人家還要做生意呢!」其中一個像是帶頭的人下了命令。
「是。」其它人立即架超人準備離開。
「放……放開、開我……」渾沌的腦袋開始揉人一絲危機意識,卻仍舊改變不了她即將被強行帶走的命運。
Hermit站在原地冷冷地望著吧台後的酒保,在確定他沒有見義勇為出手搭救的意願之後,她只得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