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月挑起眉睨向他,「會嗎?買賣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他能夠接受就好了。」
「溫泉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接受這樣不合理的對待?」他就是看不過去,「少爺,這樣是違反公平交易法的。」
連公平交易法都搬出來了。奔月輕笑了一聲,「若是買一送一呢?這樣的價格應該還算合理吧!」
「哪來的買一送一?」更何況溫泉也只要怯兒啊。「送的那一個在哪里?」
他坐回椅子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道︰「肚子里。」
喔,原來是在肚子里啊……逐日慢了半拍才意會到他話中的意思,陡地張大嘴巴瞪著奔月,「少、少爺,你的意思是……是……」
他慢條斯理地頷首,「沒錯。」
「怯兒懷孕了!」逐日的表情由詫異轉為懷疑,「少爺,你怎麼會知道怯兒懷孕了?」
「帶她回來的時候從她的脈象察覺出來的。」他漫不經心地答。
「哇!怯兒的肚子里有小寶寶了耶!」逐日興奮不已,沒想到膽小怯弱的怯兒竟然會比炎還快升格當媽媽,真教人跌破眼鏡呢!「一個可愛的小生命呢!不曉得會長得像誰喔?」
奔月寵溺地望著他高興的模樣,眼中盈滿似水的柔情。
逐日支著下頻沉吟,「嗯……男生最好是長得像溫泉,女生當然是像怯兒,不過不曉得膽小和愛哭的特性會不會遺傳喔?」
聞言,奔月的神情忽地一凜,一個愛哭的怯兒已經很讓他頭大了,若是再來一個……未來的日子肯定熱鬧極了。
嚇,逐日突然想到,「那……那你剛剛竟然還那樣欺負一個孕婦,太過分了!」
「就當是產前運動好了。」
他白了他一眼,這算是哪門子的產前運動啊!
溫泉和月怯兒才一回到家里,不到三分鐘門鈴聲就響起。
月怯兒前去開了門,來的人是溫遴和一個氣質優雅的美麗婦人。
溫遴連忙替她們介紹彼此,「怯兒,這是我媽;媽,她就是大哥的女朋友月怯兒。」
月怯兒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伯、伯母,你好。」她的樣子看起來還好吧?
她好擔心會讓泉的母親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溫遴看出月怯兒的緊張,湊近她的耳邊低聲道︰「不用緊張,我媽她人很好的。」
孟倩芳的眼里有一絲懷疑,「月小姐,你今年貴庚?」雖然她很希望泉趕快結婚,生個孫子讓她抱,但是她可不贊成他去誘拐人家末成年少女啊,那是犯法的。
「伯母,你叫我怯兒就行了,我今年二十三歲。」月怯兒拘謹地回答。
不是未成年少女就好。孟倩芳笑了笑,她看月怯兒是越看越滿意,拉著她的手坐到溫泉對面的沙發上。
「怯兒,你和泉在哪兒認識的?」她笑容可掬地問。
「我在一條小巷子里遇到壞人,泉他救了我。」
知道她口中的壞人是一只貓的溫遴忍住笑。
英雄救美啊,很好很好,這是最容易擦出愛的火花的相遇方式。「你們認識多久了?」
月怯兒在心中算了一下,據實回答。「兩個多月。」
才兩個多月而已,時間是短了點,不過也有人幾乎認識了一輩子的時間都擦不出愛的火花來,更何況時間的長短和感情並不一定成正比。「我們家泉的脾氣雖然有點兒暴躁,不過他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唷!他工作認真負責,沒有什麼壞習慣,而且不會花心。」
「我知道。」她點點頭。
「你的父母呢?」兩家人有機會先聯絡一下感情也不錯。
「他們很早以前就不在了。」她也沒有什麼印象。
孟倩芳不舍地將她摟進懷里,「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在認識奔月和逐日之前,她是遭受到不少人類小孩的欺凌,也因此變得有些懼怕人類,但是進到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後,奔月和逐日還有其他人都很照顧她,她過得很好。「伯母,我很好。」這就是屬於母親的懷抱,好溫暖。
孟倩芳更是心疼她,「你和泉結婚之後,我會把你當親生女兒來疼的。」
「謝謝伯母。」
她順勢問︰「這麼說你是願意嫁給我們家泉了?」
月怯兒的臉微微一紅,朝溫泉投去一瞥。
坐在她們對面的溫泉終於忍不住出聲了,「媽,求婚這種事我自己來就行了,不用你代勞。」
說的也是。她打鐵趁熱地追問︰「那你和怯兒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媽,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在一旁欣賞好戲的溫遴偷偷竊笑。
經兒子這麼一問,她才想起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要關心他的傷勢,結果一見到月怯兒就忘記了。「你傷得嚴不嚴重?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
溫泉啼笑皆非。
尾聲
八個月後
月怯兒的睡姿很像一只海馬。
懷孕後期,她通常只能蜷曲著身子側睡,肚子才下會去壓迫到脊椎,腰也比較不會那麼酸痛。
把她懷孕的卒苦和不舒服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以溫泉往往都會幫她「喬」好最舒適的姿勢、墊好枕頭,等她睡著了之後才上床就寢。
「欸,起來了。」
床上的月怯兒沒有反應。
「起來了,不要再睡了。」
「唔。」誰在叫她?她揉揉惺忪睡眼,「是你啊!半夜叫醒我做什麼?」
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也不怕「他」了。
頑皮鬼盤腿坐在半空中,「我等等就要去投胎了。」
「你要去投胎了!」她登時清醒了。可以投胎是件好事,她應該要替「他」感到高興才對,但是一想到即將要分離,她的心情也跟著難受了起來。
「嗯,時辰快要到了。」頑皮鬼的眼中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
雖然「他」是個鬼,但是畢竟相處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也培養出一份微妙的感情來。她忍不住眼眶泛紅,微微哽咽地道︰「那我們以後就不能再見面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誰說的。」他笑得很神秘。
咦?她一怔,「難道不是?」怎麼可能他去投胎之後他們還能見面?
「時辰到了,我得走了,再見。」頑皮鬼的身形倏地消失。
幾乎是同個時間,月怯兒的肚子也傳來一陣痛楚。為什麼這麼湊巧?「啊——」她的身體僵了一下,頻頻深呼吸。
溫泉一听到她的申吟就醒了,「怎麼了?腳抽筋嗎?」
她搖搖頭,「我應該……要生……啊——」子宮每一次收縮都會帶來劇烈的痛楚。
「要生了?!」他慌張地自床上驚跳起來,努力地把自己驚慌的情緒穩定下來,思索了一下,「還記得拉梅茲呼吸法嗎?」
趁著陣痛的空檔她喘了一口氣,「嗯。」不痛的時候,什麼都記得,一痛起來就都忘光了。
他隨即動作迅速地把早就準備好的大提袋提到車上去,發動引擎,再把她抱上車,然後直奔醫院。
產房里,醫生溫和地道︰「來,用力,對,很好,就是這樣。」
「呼、呼……」月怯兒已經滿頭大汗了。
溫泉心疼不已地握住她的手,「怯兒,加油。」如果能夠,他願意替她承受這些痛苦。
她無力地扯了扯嘴角,隨即又開始努力地奮戰……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響亮的嬰兒哭聲回蕩在整間產房內。「哇哇哇……」
「溫太太,恭喜,是個男孩。」護士小姐把全身紅通通的嬰兒抱到她面前,讓她看了一眼,隨即轉身走進隔壁的嬰兒房準備幫Baby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