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溫小姐不就只靠一份薪水過生活了?」
在寸土寸金的台北生活大不易,房租貴、各項消費都貴,當秘書能有多高的薪水,足夠負擔起兩個人的開銷嗎?她很懷疑。
「男人要有肩膀、有擔當、肯上進,有份正當的工作和收入才能讓女人安心地依靠、托付終身。」
他頷首同意她的看法,「的確。」雖然謝太太沒有明確地說出來,但是他明白她的話是在暗示他不該再繼續當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前不久溫遴又幫他添購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衣物,肯定又花了不少錢,他是應該幫忙減輕她的負擔。
月泱忽然想到那個要找他拍攝廣告、姓吳的中年男子,掏出口袋中那張名片看了好半晌,念頭一轉,他或許可以試試看。
半夜,溫遴睡得正熟,耳邊卻忽然響起一陣嗡嗡聲,持續不斷地騷擾她,一聲一聲規律地傳進她的腦海里,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的腦袋慢慢地清醒了,卻仍然很愛困。
「溫遴、溫遴、溫遴……」是月泱的聲音。
「你……半夜不睡覺叫我做什麼?」揉著惺忪的睡眼,她的聲音較平常來得沙啞有磁性,還帶有濃濃的睡意。
「它們要走了。」
他們要走了?她慢半拍的腦袋還有些轉不過來,「誰啊?」三更半夜不睡覺,要走去哪里啊?
「老鼠埃」月泱笑答。她迷迷糊糊的樣子很可愛,可愛得讓他好想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
老——鼠——這兩個字倏地敲進她的腦袋里,終于讓她完全清醒過來。
溫遴坐了起來,「你剛剛說老鼠怎麼了?」對喔,過了好一陣子的平靜日子,她都快要忘記那些老鼠的存在了。
「它們要走了。」他朝房間外抬了抬下巴。
「真的嗎?」終于能送走那些瘟神了……她等這一天等好久了。
「你要不要來親眼看它們離開這里?」這也是他叫醒她的原因。
「好。」她隨即下了床,跟著他來到客廳。
客廳內的地板上有好幾團看起來像是灰色小毛球的東西正在移動著,是那些老鼠一、二、三、四、五、六、七……嚇!有七只耶,難怪之前會那麼吵。
幸好有月泱在,它們終于要走了。她感到很欣慰,咦?那一小塊一小塊淡黃色的東西是什麼?而且還是每一只都有一塊呢!澳鞘鞘裁矗俊?
「乳酪。」
「什麼?」她沒听清楚。
「乳酪。」他重復一次。
「怎麼會有乳酪?」她想不通。
「我做給它們的,就當是臨別的禮物。」朋友一場,希望它們一路順風。
溫遴表情古怪地瞅了月泱一眼,有沒有搞錯啊?他竟然還做了乳酪送給這七只老鼠做為臨別的禮物,她其實很懷疑,月泱他真的是貓妖嗎?
「怎麼了?」他對上她懷疑的目光。
「沒事。」算了,他和老鼠究竟是敵還是友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只要她的問題能夠解決就好。
「它們要出發了。」他前去將門打開。
她低頭一看,果然看見七只老鼠動作一致,魚貫地走出大門離去。
這樣的場面堪稱世界一絕,沒有用相機拍下來紀念真的太可惜了。
在老鼠跑進她的住處,吵得她不得安寧之際,她認真地想過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方法要將它趕出去或殺死,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以這麼和平的方式落幕。
從她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買回月泱開始,她的生活里就驚奇不斷,有太多太多她以往根本沒有想過也不會相信的事都發生了,徹底顛覆了她原本的觀念、生活習慣和認知。
「鏘!」門關上的聲音將溫遴遠揚的思緒拉回。
月泱笑吟吟地道︰「我幸不辱命。」
「謝謝。」困擾她好一陣子的麻煩終于解決了。
時序雖已經進入秋末,天氣依舊是炙人的炎熱,絲毫感覺不到寒冬的氣息,只是昨天冷氣團鋒面入境,早晚溫差變化極大,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感冒。
發現她似乎瑟縮了一下,月泱立即探手從衣帽架上取下她的外套遞給她,調侃道︰「我是很高興你穿得這麼清涼讓我大飽眼福,不過,要是感冒就不妙了。」他的眸色倏地轉深。
「藹—」溫遴驚呼了一聲,一把搶過他手上的外套擋在身前,阻絕春光再外泄,然後飛快地旋過身將外套穿上,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回過身,她嫣紅著臉指責,「你是故意的!」
他很是扼腕地道︰「我也希望我是故意的,這麼一來我就有時間可以好好地欣賞你的好身材,而不是驚鴻一瞥。」
他熾熱的目光像帶有火焰,直直地灼入她的眼里心底,全身仿佛要著火似的,有股異樣的氛圍開始在兩人之間醞釀發酵。她連忙轉移話題來打破這會讓她心跳加速的氣氛,「它們要搬到哪里去?」
「隔壁那棟大樓。」他只要它們搬離溫遴的家就好,搬去哪里就與他無關了。
雖然即將又有一戶人家要倒霉了,不過她也是愛莫能助啊!
月泱笑笑地打趣,「如果你想要去拜訪參觀一下它們新家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安排。」
她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不用了。」她干嗎去拜訪那些老鼠啊?又不是頭殼壞去。更何況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擺月兌它們的耶,她巴不得能夠離它們越遠越好。
「吱,吱吱——」屋內忽然又傳來一聲微弱的吱叫聲。
月泱和溫遴都愣住了。
這個聲音是老鼠的叫聲,可是它們一家大鼠小鼠剛剛不是都已經離開了嗎?怎麼還有老鼠的叫聲?
溫遴狐疑地朝月泱投去詢問的一瞥,難道除了剛剛離去的那一家子老鼠外,還有其他的鼠輩?
月泱搖頭,「我也不清楚,听這聲音好像是鼠寶寶在哭。」他還來不及循聲前去一探究竟,門外也響起老鼠的叫聲。
他打開門,方才離去的老鼠全都折回來了,其中一只朝月泱吱吱叫了幾聲之後就往屋內鑽。
「喂!它……」溫遴想要阻止卻又有點畏懼,它為什麼又往屋內鑽?
月泱安撫她,「不用擔心,它只是要去帶它的孩子,不是要搬回來住,我等一下再跟你解釋。」
「嗯。」帶它的孩子?是剛剛在屋子里哭的鼠寶寶?
不一會兒,那只老鼠口中餃著一只淡粉紅色的鼠寶寶跑了出來,「吱,吱吱——」鼠寶寶的眼楮還沒睜開,皮膚底下的血管清晰可見,只能無助地吱吱叫個不停。
溫遴就這樣看著那些老鼠來了又走。
老鼠們一走,月泱反手關上門,立即解釋道︰「剛剛那只老鼠媽媽咬著我送給它的乳酪,熊熊就給他忘記鼠寶寶的存在了。」
嗄?「哈……」這只鼠媽媽未免也太兩光了點吧!竟然因為一塊乳酪就忘記自己的孩子了。
月泱嘴角噙著笑,凝視她燦爛的笑顏。
溫遴察覺到他專注的目光,不自在地模了模臉,「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笑起來很漂亮。」他由衷地道。
他不是第一個稱贊她漂亮的男人,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她的心卻猛地一蕩,差點淪陷在他溫柔的眸海里。「明天還……要上班,我、我要去睡覺了,晚安。」
「晚安。」
溫遴下班回到家,還沒將車子停妥就發現有一大群穿著學生制服的少女在她住的那棟公寓樓下徘徊,還不時抬頭張望。這種畫面應該是出現在某個偶像明星家樓下才對,她們為什麼會在這里?
她們在看什麼?還是在等誰?她不記得這棟公寓里有住什麼明星埃她將車子停安,在走進公寓大樓之前有名長相可愛的女學生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