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輕松愜意地將修長的雙腿伸直,「你這麼說就不對了。」
「哪里不對了?」他沒好氣地吼了一聲。
牧童不疾不徐地道︰「浪才是你從農那兒拗來的廚子,海洋她只是代替受傷的哥哥過來幫忙一兩個月而已,她還是自由之身,等浪傷好飛來莫斯科上任就是她要回巴黎的時候,我想要聘請她有什麼不對?」
這樣說起來他是有點兒理虧……不過,他才不管那麼多,「當然──不對了,小洋是我先發現的,我沒打算放她走,所以你不會有機會聘請她。」他不會讓人把她搶走的。
對別離的惡聲惡氣視若無睹,牧童掀起眉,似乎還不打算放棄,「你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當事人的意願,也許,她願意接受我的邀約啊。」他好整以暇地拽長語音,帶笑的眼眸瞥向海洋。
他不喜歡童老對著她放電。
不過童都這麼說了,不問問海洋的意思好像說不過去。「小洋,妳怎麼說?」
他直勾勾地瞅著她。
頓時,所有的目光全都轉到海洋身上,讓她渾身不自在了起來,「我……」
別離靜待她的下文。
「我要留在這里。」她是為了他才開始學做各式點心的。
听了她的回答,別離可神氣了,跩得不得了地抬高下巴,斜眼睨向牧童,「听到沒有?你可以死心了。」
「那海浪呢?」他提醒他。
「他可以繼續留在農那兒,這樣不是兩全其美?」
「如果農已經找到新廚子呢?那浪不就失業了。」這個推測是很合理的。
她不能害大哥失業,這份工作本來就是屬于大哥的。「等我大哥的手傷好了,我還是回巴黎好了。」
「妳盡避留下來,我保證浪絕對可以繼續當農的廚子。」他有十足的把握。
牧童好奇地道︰「你就這麼確定農還沒找到新廚子?」
「對。」
「你該不會是要說,在這段時間里農都親自下廚吧?」農恐怕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再說,他會不會烹煮食物還是個未知數呢!
「農他追著左攸然到台灣去了,哪還有時間去找新廚子。」真是天助他也。
「希望他能夠早日挽回攸然的心。」慕容舟伸手梳理了一下被風拂亂的發絲,但是隨即又被吹亂。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對全天下的女人來說。火卻掏出一方手帕溫柔地幫她將隨風舞動的長發束起。
她回眸看他,嘴角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笑花,「謝謝。」眼角眉梢隨處可見幸福的蹤跡。
他們之間自然散發出來的甜蜜氛圍讓人好生羨慕,海洋看傻了眼,不自覺地將心中的話說出,「你們的感情真好。」火卻一看就是溫柔體貼的新好男人,慕容舟真幸福。
慕容舟嬌嗔地瞥了身旁的火卻一眼,似假還真地抱怨,「那是因為阿飛不在,阿飛才是他心中的最愛。」
「阿飛?」海洋不解。如果大少的心另有所屬,那為什麼她還願意嫁給他?而且他們之間的感情看起來很好啊,一點也不像……
火卻有些尷尬地陪著笑,「舟,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更何況我也不是故意的,妳就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嘛。」
慕容舟沒理會他的求饒,繼續爆料,「有一次我和阿飛同時跌倒,他卻飛身去接住阿飛,讓我狠狠地跌在地上。」她還記得那時自傳來的痛楚。
火卻撐著額際申吟了一聲,「那真的是意外。」
「怎麼會這樣……」海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難道大少真的愛那個阿飛多一些?
丙真是天生萬物,一物克一物。牧童、火貓和別離都在偷笑,不過都很明智地置身事外,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我才覺得很委屈啊,而且阿飛還是個男的……」
牧童、別離和火貓三個人面面相覷,心中有相同的想法──舟身上怎麼有大少的影子?
嚇!「男的?」海洋倏地一驚,大少是雙性戀,男女皆宜啊?
火卻的長臂一伸,立時將唱作俱佳的慕容舟納入懷中,沒讓她繼續胡謅誤導海洋,「阿飛是秋火科技集團研究室研發出來最新型的機器人,外表與一般人無異,光用肉眼看是分辨不出他是機器人的。」要是再不解釋清楚的話,海洋肯定會以為他是個花心薄情郎。
機、機器人?海洋的腦袋空白了兩三秒,而後尷尬地笑笑,她好像太大驚小敝了一點喔!
慕容舟輕聲嘆息,有一絲淡淡的哀怨,「他還是愛阿飛多一些啊──」身體驀地騰空而起,她發出一聲驚呼。
她抬眼對上火卻認真的眼眸,「你要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僅僅是征詢別離的意思,「離,借我一間客房。」
別離二話不說,「那有什麼問題,要哪個房間大少你自個兒選吧。」
房、房間?慕容舟倏地一慌,「卻,你要做什麼?」
「向妳證明我有多愛妳啊。」他抱著她舉步前行。
是開玩笑的吧!她愣了愣,回過神來卻發現他已經抱著她走出涼亭。「啊──別鬧了啦!快點放我下來。」她奮力掙扎著,雙頰轉瞬間就像紅透了的隻果。
這急轉直下的情勢讓海洋看傻了眼,完全反應不過來。
別離笑笑地附在她的耳畔低聲道︰「大少除了愛機械成痴外,他也遺傳了夫人的演戲天分,喜歡捉弄別人,往後妳要小心一點。」
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倏地朝她襲來,隨著空氣涌進她的肺葉里,心髒又在胸腔內猛烈地撞擊著,皮膚底下的血液開始急速流竄了起來。
她的四肢有些虛軟無力,周遭的空氣似乎全被他阻絕,呼吸有些不順暢。
進了屋隨意進了間房,慕容舟瞥了一眼房里的大床,猶不死心地想說服火卻,「我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火卻似乎打定了主意,「既然妳懷疑我對妳的愛,我當然要向妳提出證明了,是不?」
她渾身發燙,「我……我相信你就是了。」
他疑惑地挑起眉,得了便宜還賣乖。「听起來好像有點兒勉強耶!還是讓我用身體來證明吧。」
她又羞又窘,「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
結論就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別離心血來潮地說了句「我們去野餐」,之後就見佣人們進進出出忙著將她前幾天制成的各式餅干裝進一個大籃子里搬上車,廚子也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餐盒,然後海洋就坐上別離的車子,壓根兒沒有表示意見的余地。
幾天前他們也才去欣賞了一個露天畫展和一出芭蕾舞名劇,又在氣氛頗佳的餐廳用完餐之後才回家,她幾乎要有種錯覺,以為兩人是情侶了,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和次數似乎太頻繁了一點。
「這樣……不太好吧!」她反復地思索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提出來了。
他睨了她一眼,反問︰「為什麼不好?」
「會讓人誤會的。」她怯怯地道。
「誤會?有什麼好誤會的?」他轉頭笑笑地看她,明知故問。
海洋囁囁嚅嚅地說︰「誤會……誤會我們之間不單、單純是主雇的關系。」這麼說他應該听得懂她的意思吧。
別離神情認真地頷首,「我們之間的確不單純只是主雇的關系,我和妳哥哥還是朋友。」
呃?「我指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別人會誤以為你……你喜歡我。」赫莉小姐也是因此才對她不友善的。
「我是啊。」他淡然地道。
他、他剛剛說了什麼?海洋猛地倒抽了一口氣,身體彈貼在車門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所听見的話,是她听錯了,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