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可不要做出什麼蠢事來才好。陶醉被他看得心慌,手掌心直冒汗,一顆心也提到喉嚨處。
「沒有,你一直昏睡到剛剛才醒過來。」他眼中的那縷光芒更熾,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眼底有洶涌的笑意在翻騰飛舞。
嗄——她有種被唬弄之後的無力感,睜著一雙大眼楮可憐兮兮地控訴,「你是故意誤導我的!」兩人相處的感覺好像又回到小時候,她喜歡他的心情沒改變過,只是物換星移,人事已非了。
她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毫無顧忌地喜歡他,也無法忽略建華的存在。
「有嗎?」他無辜地笑。
「明明就有。」她加強語氣。
「我故意誤導你什麼了?」他明知故問。
她沖動地月兌口而出,「你故意誤導我,讓我以為自己昨天晚上對你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
慕棠笑笑地坐到床沿,一臉認真地瞧著她,「你以為自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我也很想知道。」
他、他干麼靠得這麼近!近到可以聞到他身上剛沐浴完的清新味道。她驚喘了一下,呼吸突然有些困難,「就是……就是……酒醉之後經常會發生的事……」
「酒後亂性嗎?」慕棠的唇角微揚,似笑非笑地道。「很可借,沒有。」
他剛剛說什麼?很可惜,沒有。她是不是听錯了?慕二哥的話氣里似乎泄漏出一絲遺憾,他是不是……陶醉連忙甩甩頭,拒絕再深陷下去。
「我洗好了,小醉阿姨,該你。」慕伊京正好從浴室里出來。
「呃,好。」她從另一邊下了床,避開慕棠。
他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洗臉台上有一份新的盥洗用具。」
「嗯。」點點頭,她迅速地鑽進浴室里,關上門。
她望著鏡子中臉泛紅潮的自己,胸口里有股莫名的悸動在發熱發燙,雖然慕二哥已經不記得她了,但是如果他也對她有好感的話,他們也許還有未——
被了!陶醉及時阻止自己腦子里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打開水籠頭,用冰涼的水潑醒自己。
水滴沿著發梢滴落,胸口還有未褪的熱度,「陶醉,不要忘記,你已經有未婚夫了。」她瞪著鏡中的人兒喃喃自語。
那句話像是寒氣瞬間冰凍了她的血液和她的心。
渡完假之後,她很快就要面對和建華的婚禮了。
她應該和慕二哥保持距離,一來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閑話,再者,也可以稍稍遏止喜歡他的心情繼續泛濫。
她應該管好自己的心,不能再放縱自己沉溺下去。
她應該認清事情,接受事情。
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但是她就是不想錯失和慕二哥相處的難得機會,這是上天的憐憫,一旦錯過就不再。
理智要她即刻離開他、離開樂浪島,回到余建華的身邊,情感卻慫恿她留下,她的心貪戀久違的他的笑容、他的嗓音、他的溫暖,不想離開。
理智和情感在她的心中拔河,她游移不定,不知該接受理智的決定還是順應情感的誠實。
她想要待在他身邊的渴望益發地強烈了,就算到最後他還是沒有想起她、就算他們只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就算她仍舊得嫁給余建華——
她還是想在他的身邊多待一秒鐘,一秒也好。
這一秒決定了她的心就此沉淪……
第五章
「喂,是我。」
「親愛的大總裁,你終於願意出現啦!」在電話另一端,樓鐵傲輕哼了哼。
慕棠淡淡一笑,「我沒事,你們不用急著找我。」
樓鐵傲沒好氣地道︰「敢情你慕大總裁是覺得我們太閑了,听以故意搞出失蹤這種花樣來玩我們大家。」
「鐵傲,你怎麼這麼說呢!我是那種會玩弄別人感情的人嗎?雖然當上聯泗的總裁非我自願,我不也一直盡職地做好份內的工作嗎?」慕棠躺在沙灘椅上,慵懶地將四肢舒展開來,像是蘊藏無限力量的美洲豹,既美麗又危險。
他就知道棠對於當上聯泗總裁一事始終覺得被設計了,這次的失蹤事件多少有些回敬他們其他三人的意味在,不過,也難怪了,一般而言,企業里出資較多的一方就該是最高的決策者,在他們聯泗集團里卻不然,出資最少的慕棠反倒成為總裁,「那你為什麼突然失蹤了一個多星期?」讓他們和展元企業都快忙翻天了,還以為他遇上什麼麻煩了呢。
「我臨時有點事。」他輕描淡寫地道。
「和展元合作的簽約儀式你會準時出席吧?」樓鐵傲不確定地問。
慕棠也不贅言,「既然你都到馬來西亞來了,就代替我出席。」
「不好吧?那並不是我的職責範圍。」他是聯泗集團的保全主任,負責的是安全方面的問題,代替總裁出席簽約儀式……這樣僭越太多了。
那還不簡單。「你以股東的身份出席就行了。」
看樣子慕大總裁是還不打算回來了,「還沒休息夠嗎?」
「我記得我還有一些年假沒休,正好趁這個時候放一放。」這個他早就設想好了。慕棠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樓鐵傲饒富興味地摩挲著下巴,「什麼事這麼急著辦?讓咱們慕大總裁連打通電話知會我們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不遠處正和慕伊京玩球的陶醉,眸底蕩漾出無限柔情,「終身大事。」
樓鐵傲微微一愣,隨即朗聲大笑,「好個終身大事,既然你都這麼老實地回答了,我們要是再阻撓你就顯得不通情理了,而且壞人姻緣可是會衰三年的,我可不要。」
「謝了。」
「快點把你的終身大事辦好就行了。」他的話鋒倏地一轉,揶揄地問︰「伊京還好吧?」
伊京?慕棠心中隱約有個譜了,卻不動聲色,「他很好啊,怎麼了?」
「听說你把他和兩個保全人員丟在車子上,還是展元的公關經理Stella把他送到飯店去的,沒錯吧?」樓鐵傲的聲音里有濃濃的笑意。
他默認,雖然之後又回去接了伊京,不過鬧出這笑話恐怕會讓其他人嘲笑上好一段時日。
「伊京那張臉就是身份證明,你是沒有辦法遺棄他的。」樓鐵傲清了清喉嚨,故意曲解他的月兌序行止。
遺棄?「誰說我要遺棄他了?伊京是我的兒子,這一輩子都是。」慕棠的語氣不容質疑。
樓鐵傲一本正經地建議,「那你下次帶伊京出門的時候,最好用條鏈子把他綁在你的皮帶上,不然他遲早會被你搞丟。」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他有些赧然地道。
「那是最好不過了,我就不打擾你辦終身大事的寶貴時間,有什麼事再聯絡。」樓鐵傲很識相的。「好好享受你的年假吧。」
「謝謝。」慕棠掛斷電話的同時,陶醉和慕伊京正好說說笑笑地走回來,兩個人的臉蛋經過陽光的洗禮都是紅通通的。
在樂浪島看見他上身的機會相當頻繁,照理說,經過一個星期的相處,她應該習以為常了,可是不知怎麼的,每每看見他小麥色的結實胸膛、肌理分明的身軀,她就會心跳加速、臉紅耳赤,胸口醞釀著無以名狀的騷動。
幸好她剛剛和伊京運動完,他不會發現她的臉紅另有原因。
「爹地,好熱喔!」慕伊京揮汗如雨,拿起微涼的礦泉水仰頭就要灌下。
慕棠坐起身,拿起一旁的浴巾替他擦去汗水,「慢慢喝,小心嗆到。」
有個膚色略黑的小女孩站在不遠處的樹蔭底下朝他招手,懷里捧著一個小玻璃瓶。
慕伊京眼尖地瞧見了,「爹地,妮亞在找我,我過去一下。」他的氣息還有些紊亂。妮亞是他在這里認識的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