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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差站在門口猶豫了仿佛一世紀之久,風箏他們都回總部了,現在只剩下鬼使一個人在里面,她真的要當面跟他把話攤開來說嗎?
想起白翼剛才離去時那副懷疑的德行,所有的顧慮都在霎時化為烏有。
「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叫別人一聲大嫂,有什麼好怕的。」她這麼安慰自己,想稍稍安撫月兌序的心跳節奏。
不過,如果鬼使睡了的話,那就改天再說也好。她輕聲推開房門,渴望看見鬼使的睡臉,那她就不用面臨尷尬的場面了。
「我以為你不願意回來了。」門都還沒完全敞開,鬼使低沉的嗓音在此刻听來像是平地一聲雷,令她駭了好大一跳。
「你……你還沒睡啊?」神差沒有其他選擇地走進來,她選了個最遠的位子坐下來,試圖以距離換取喘息的空間。
他費力地撐起身體坐了起來,「你就這麼害怕跟我在一起嗎?」他當然發現她不自然的舉動了。
「不、不是,我——」她要怎麼開口問他這種問題?
「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故意對你說重話的,我只是不希望你還因為我的表白而心有芥蒂。」鬼使的眼底有抹哀傷竄過。
神差好想上前攙扶他虛弱的身體,卻害怕太過接近的距離會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作罷。
看著她的沉默,他的心又向下沉了一些,「難道我們連最初的伙伴都當不成了?」他最恐懼的惡夢終究要成真了嗎?他的心慢慢、慢慢地落人一個絕望的無底深淵。
「我……不想再跟你當伙伴了。」神差低下頭,視線緊緊鎖在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想到即將出口的話,她就鼓不起勇氣去看他的臉。
「神差……」鬼使的心像被一把利刃從中劃開剖成兩半,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我的感情對你來說真的是那麼沉重的負荷嗎?就連待在我的身邊都讓你覺得為難,是這樣嗎?」
從他回到西班牙,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感情,為的就是不想造成她的負擔,讓他們之間能夠慢慢地回復到以前的狀態,為什麼她就不肯多給他一點時間?
「鬼使你不要誤會,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我們能不能當……比伙伴更好一點的……的……」她想不出名詞來形容她想要的關系。
比伙伴更好?鬼使晦暗的世界里露出一道曙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他不敢隨意猜測,怕到頭來只是空歡喜一場。
神差蹙緊眉頭,還未開口說話,紅潮已先沿著白皙細致的頸項一路竄升到雙頰,渲染出一片瑰麗迷人的色彩,「我是說……唉!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反正,我喜歡你喜歡我這種感覺就對了。」
喜歡你喜歡我?她在念繞口令嗎?他怎麼听不懂她在說什麼……「啊!你、你、你——」
因為腦海中掠過的念頭讓他太過震驚而拼湊不出完整的話來。
「我喜歡你。」她用盡所有氣力才把這句簡短卻震撼力十足的話說出口。
「你說什麼?」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鬼使措手不及,他怔愣地盯著她紅到不能再紅的俏臉,「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神差別開發燙的臉,「好話不說第二遍,沒听見就算了。」她已經沒有勇氣再說一次了。
「我——」他試圖要下床走近她,卻一個踉蹌又跌回床上,也因此牽動到身上的傷口引起椎心的疼痛。
「喂!你的傷口才縫好,不要亂動啦。」神差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他搖晃的身軀,無可避免地與他四日相接。
表使伸手反握住她的手臂,不讓她有再把視線移開的機會,「神差,你剛剛說的是真心話嗎?」她應該知道這句話對他的意義非凡。
「不要再問了,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她別扭地硬是將臉轉開。
看著她的反應,他不禁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沒關系,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探手把她擁進懷中,他此刻的心情真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那……你呢?」神差模糊的語音傳來,她還沒確定他對她的感覺是否一如從前,還是已經起了變化。
「我?」鬼使听出她的疑慮,「你認為我對你的感情可以說放就放嗎?」雖然他歷經了一段難過的時日,不過,能有這樣的結果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不知道,你在新加坡不是遇上你心儀的人了嗎?」她當然希望他對她的心意不變,但是她也不想他對她有所隱瞞。
表使聞言禁不住笑開來,「如果我可以那麼輕易就愛上別人,那我就用不著為你受那麼多罪了。」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喜歡的人?」喜悅的感覺像漣漪似的在她心中迅速擴散開來。
「我只喜歡你。」他不吝嗇給她最安心的保證,「不過……」
「不過什麼?」他不會是反悔了吧?
他還有事情沒弄清楚,「可是風箏明明說你有一個喜歡的人,而且那個人也不是白翼,這是怎麼回事?」從風箏告訴他的那一刻起,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喜歡的人?神差忍俊不住撲哧一笑,自他的胸前抬起頭來,「你怎麼沒想過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原來鬼使也有遲鈍的一面。
表使恍然大悟,「原來風箏早就知道了,她還故意誤導我讓我胡思亂想,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讓他無比的輕松。
「你別怪風箏,若不是她跟白翼的話,只怕到現在我還不能理清心里的感覺呢。」神差對他們只有感謝,讓她沒有錯失這段感情。
「白翼?你對白翼……」鬼使小心翼翼地問。
「雖然我還是不懂我對神工的感情,不過,我很清楚我跟白翼之間只有友誼。在泰國時,我之所以會說我喜歡白翼,那是因為巴特隆不滿白翼對他的態度,因此對我下降頭的關系。」她都忘了跟他解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巴特隆對你下降頭?他怎麼敢做這種事情?」原來巴特隆才是罪魁禍首,他真想飛奔到泰國找巴特隆算賬。
「算了,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你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表使滿意地搖搖頭,「沒了,只要你能陪在我身邊一切就很美好。」
「那就早點休息吧。」神差不容分說地拉開棉被要他躺下,冷不防地讓他抓住她的手。「你……要做什麼?」
表使扯著唇角露出魅惑人心的淺笑,「這一切不是我在做夢吧?」
她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輕戳了他臉上的傷口。
「好痛!」他申吟了一聲。
「會痛就表示這不是夢了。」神差頑皮地笑開來。
第十章
神差坐在病床旁削著隻果,精雕玉琢般的五官洋溢著甜蜜的幸福,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種感覺,如果她早點發現,也就用不著兜這麼大的圈子才能享受到被愛的幸福了。
被愛的幸福?她的粉頰又因為自己的念頭而染上兩片紅霞,她還是有點不習慣當個被人呵護的小女人,即便是現在她跟鬼使的關系還沒有太大的轉變,她還是覺得別扭。
「想什麼這麼入迷?」鬼使慵懶的語調傳來,喚回了她的思緒。
「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視線接觸到他帶著傷卻依舊充滿魅力的臉龐,神差不由自主地又害起羞來。
以前就算抱著鬼使她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不過,打從他們兩個說開來之後,她反而不太敢正視他的臉,更別說是身體上的接觸了。
表使細心地發現她的別扭,「你的臉好紅喔,是不是腮紅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