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這個世界上有兩個組織最叫天下人記憶深刻,不敢忽視,一個是勢力橫跨全球,漂白最成功的黑社會組織「天堂風雲」,其堂口遍布全球各地,各堂獨立作業,並且由堂主直接向三大護法「神工」、「神差」、「鬼使」負責,主宰天堂風雲的人稱之為「玉皇」。
據說,玉皇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性別不詳,只知叫玉皇,統御偌大的天堂風雲由世界第一大黑社會組織轉變為合法的企業只花了短短的六年,強悍作風可見一斑。
天堂風雲的總部位于西班牙。
而另一個組織則是「地獄鬼眾」,專司消息買賣,組織大小不詳,人數多寡不詳,總部位于何處不詳,只知他們無所不在,任何極機密的消息都可以買賣,只要出得起價錢。
統御地獄鬼眾的人稱之為「冥王」。
據說,冥王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性別不詳,只知叫冥王。
冥王身邊也有三大護法,分別為「鬼斧」、「鬼魅」、「魍魎」。
第一章
本台最新消息——今天早上八點半由新加坡國際機場飛往洛杉磯的班機,于新加坡時間下午一點失事墜毀,機上乘客共有一百六十八名,目前生死未明。
★★★
「不可能!」神差將手中的報紙扔向牆壁,一揮手也把散亂在桌面上其他五六份報紙一同掃到地上。
神工不會死的。
「一定是報道寫錯了。」他喃喃自語,隨即又蹲到地上,手忙腳亂地翻動白紙黑字的報道。
機上乘客全部罹難。
明知道再翻幾次結果都不會改變,他依然不死心地重復相同的動作,試圖尋找一線生機,只要百分之一就好。
「夠了,神差。」倚在門邊許久的鬼使終于不忍地上前,將像個受驚嚇的小孩般無助的神差扶起。「我去查過了,航空公司的登機旅客名單上有神工的名字,他確實搭上那班飛機了。」縱然于心不忍,他依然希望他能早點面對現實。
神工畢竟也是平常人,想在那樣生存機率渺茫的空難中存活下來,他們只能奢求奇跡。
神差聞言久久才仰起頭來,「鬼使,你說,神工他沒事,他不會死的,對不對?」他渴望在他眼中找到想要的答案。
「神差,神工他……」話到嘴邊,他才愕然驚覺連自己都很難接受神工已死的事實。
他們曾是一同出生人死,禍福與共的伙伴,而如今……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
「他沒死,听到沒有,神工不可能會離開我們的。」神差激動地甩開他的手,失控地大聲咆吼。
表使心疼地凝望著他不發一語,他知道此刻說什麼他都听不下去。
神差退了一步跌坐在床緣,他抓著凌亂的發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你大吼大叫的。」
「沒關系。」他知道他很難過,但卻幫不上任何的忙。
神工的事對大家都造成莫大的傷害,只希望大家能早日走出傷痛。
「神工是我害死的。」他低著頭喃喃自語,眉間鎖著濃得化不開的愧疚之意。
若不是他硬要神工幫他跑洛杉磯那一趟,他也不會遇上空難,死的人會是他。
「這件事與你無關,不要胡思亂想。」他知道他對神工的死無法釋懷。
「為什麼遇上空難的人不是我?神工是無辜的,我如果沒有要求他代替我去的話,現在他還會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他走向象牙塔的深處。
「神工不會喜歡你這麼責怪自己的,況且,事情如果可以重來一遍,神工也一定會做相同的選擇。」鬼使想伸手撫開他糾結的眉,卻中途而廢。
他想他肯定沒有察覺神工對他的感情吧,而那份情,也只能就此隨風而逝。
神工既然不曾開口,他也就有義務幫他保守這個秘密,或許就連他自己這份也一同保留起來。
「神工不會那麼傻的,他最討厭麻煩的事,為什麼當初他不拒絕我就好了?」
神差腦中不自覺地浮現神工一向冷淡的表情及壞壞的論調。
他最喜歡嫌他噦唆,嫌他煩人,也總是對他敬而遠之,免得他去煩他。不過,神工對他的糾纏耍賴,到最後總是舉白旗投降,那也是為什麼當他遇上麻煩事的時候,就會纏著他不放的原因。
「不要想太多,好嗎?」再多的也只有安慰,他不想看他頹喪的模樣。
他如何能不想?「你一定也認為神工死了,對不對?」神差尖銳地瞪視著他質問。
表使不避諱地點頭,「我不想騙你,更不想騙自己。」不過,他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庸置疑的。
「我不相信,只要一天沒有找到神工的尸體,我就會一直相信他是活著的。」
他的眸中有淚水,語氣卻是無比堅定。
表使沒有反駁,也許這是神差此時惟一的寄托,他不願見他連希望都沒有,這對他來說太殘忍了。替他收拾好房間雜亂的報紙,他靜靜地退出去,讓他能好好地整理自己的思緒。
★★★
西班牙
「神差人呢?」神出啜飲著拿鐵咖啡,俊美的五官皆鎖著濃濃的愁緒。
事情都已經過了三個多月了,雖然一直沒有發現神工的遺體,也沒有任何可以證明是神工的殘骸被挖掘出來。不過,神工的生死,他們的心里早已有個譜了,只是神差遲遲不願去面對現實罷了。
再這樣下去,他會毀了他自己的。
表使抬眼朝神差的房間望了望,「在房里。」除了吃飯時間,他幾乎沒見他踏出房門半步。
聞言,神出眉頭的皺紋更深了,「他究竟要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才肯罷休?」
雖是責難,但更多的是不忍。
表使只能搖頭。解鈴還須系鈴人,他得要自己想通才行。
「叫神差出來,我有任務要派他去。」
「咦?」在這個時候派神差出任務?「玉皇,我想還是由我去吧,神差的狀況……」
他明白他的顧慮,「我有我的打算,況且,我會讓你跟他同行。」
表使不再有異議,起身去叫神差。
這個決定好嗎?神出捫心自問,卻找不出答案來。他別無選擇。
「玉皇,你找我?」神差自房里走出來,清瘦的臉龐很明顯地瘦了一圈。
「坐。」看到神差如此的轉變他很難過。
「你的頭發長長了。」看著他及肩的發絲,神出淡淡地指出。
「嗯。」他的視線落在地板上,沒有太大的反應。
「我要你到泰國幫我接一個人。」話鋒一轉,他直接切人正題。
「接什麼人?」調高視線,神差顯得困惑。
什麼人這麼重要,需要玉皇派人親自去接他?
「白翼。」他自襯衫內抽出一張名片,「這是他在泰國修車廠的地址。」
一個修車師傅?「什麼時候過去?」接過名片,他很想拒絕這份差事,但是他不能。
「我會先跟他聯絡,你隨時可以起程前去。不過,最重要的是你要說服他加入我們。」
「加入?」神差的語調激昂了起來︰「玉皇,我不懂你的意思。」
「失去神工對我們來說,于公于私都有很大的影響,白翼是我找來替補神工這個空缺的理想人選,這麼說你懂嗎?」神出一貫淡然的口吻里有幾不可聞的憂傷。
他極其不願給他二度傷害,但,一場正面的沖突似乎是無法避免的。
「我不同意,誰能夠確定神工已經死了,沒有人對不對?既然如此,我們怎能隨隨便便就找人來代替神工?這對他不公平。」他憤憤不平地指控。
「什麼叫作公平?」神出淡漠地反問。
「我不知道!」他無法給他答案。「我只知道,如果玉皇執意要找人代替神工,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