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醋的模樣很可愛。」他說的是真心話。
希望的心底泛起了一絲絲甜蜜,板起的臉孔卻仍舊毫不放松,「動不動就吻來吻去是你們外國人的習慣,我是台灣人,很難接受也學不來。」她老實地承認沒有辦法接受老公和別的女人親來親去。「雖然我們的婚姻和一般人不一樣,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忍受名義上的老公和其它女人接吻,如果你做不到,要反悔請趁早,我不會和你糾纏不清的。」雖然表面上說得很灑月兌,但是她心中仍是免不了有些眷戀不舍的。
她畢竟是喜歡他的,要不也不會答應和他去法院公證結婚。
名義上的老公?老公這個稱呼由她嘴里說出來很悅耳,去掉前頭的名義上三個字會更好。夏季蹙著眉,「你就這麼急著想和我撇清關系?忘記你答應過的事了?」
他扳轉過她的身子來,和他面對面。
「我沒忘……」他近在咫尺的臉撩快了她的呼吸。
「很好,因為我也不打算改變主意。」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既然你不能接受外國人吻來吻去的習慣,我可以為你改變。」其實他雖然在美國住了許多年,卻也沒有和人以吻打招呼的習慣,不過他並不打算說明。
她的心稍稍踏實了些,「那莉塔怎麼辦?」
「我已經跟她把話說清楚了……」他現在的身份已是有婦之夫。
陡地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進來。」他揚聲道。
希望拍了拍他仍置放在她腰際的手,「放手,讓人看見了不好意思。」
夏季可不那麼認為,「怎麼會!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感情好是很正常的,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門打開來,瑞德進來請示,「少爺、夫人要用餐了嗎?」
希望打了個哈欠,眨眨有些酸澀的眼,「我不餓,只是覺得有點累,想先睡一覺,你去吃就好。」在飛機上她都沒什麼睡,漫長的航程里,她滿腦子都在煩惱兩人同床共枕的事,怎麼也無法入眠,這會兒談完莉塔的事,放了心,睡意就如同潮水般襲來。
瑞德靜候一旁,眼眸里升起一抹了然的神色,他就說嘛,夫妻間的吵架很快就會和好,沒有必要分房睡。
夏季凝視她臉上略略浮現的倦容,柔聲道︰「也好,你先睡一下,晚點餓的時候再弄東西吃。」
她又打了個哈欠,眼皮有點沉重,「我的房間在哪里?」
他睇瞪著她,「這里。」
「這是你的房間,我不能睡在這里。」雖然眼皮一直往下掉,她仍然記得自己的堅持。
夫人的氣還沒消啊?瑞德明智地作了抉擇,「既然少爺和夫人有話要說,我先出去了。」
「嗯。」夏季點點頭,目光始終停留在希望強打起精神的臉蛋上,「我以為我們已經溝通好了。」
她止不住連連的哈欠,「我沒有答應要和你睡同一個房間。」
他陳述出事實,「我們是合法的夫妻,本來就應該同床共枕,不是嗎?」
「這……這麼說是沒錯,可是我們……我們……」腦袋運作的速度開始有些遲緩……要是他打算越過最後一道防線的話,怎麼辦?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好吧,我保證在沒有得到你的許可前,不會對你有逾矩的行為,這樣總行了吧。」強迫女人不是他的作風。
「可是……」她不是不相信他的人格、也不是信不過他的保證,只是、只是什麼?好想睡覺……腦中開始有些渾沌,思緒斷斷續續地連接不上。她努力思索了許久才記起——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終究太危險了些,還是不要考驗人性……「你只能睡這里。」斬釘截鐵的語氣擺明了沒得商量。
希望實在是愛困得沒力氣再爭執下去,睜著沉重的眼皮瞟了瞟,不遠處的長沙發看起來既柔軟又溫暖……她也退了一步,「好吧,那我睡沙發好了。」她已經答應留下來了,可以讓她好好睡一覺了吧!
「現在,晚上氣溫會驟降,如果你不想感冒的話,最好上床去睡。」他都已經給了保證,難道還不夠?
對喔!會冷……頭開始有些暈了。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床鋪。
夏季還以為她終于被自己說服了,誰知道她卻只是走到床邊拉下棉被,半抱半拖地走回沙發上,倒頭就睡。
「晚安。」
她嬌小的身軀、睡眼惺忪地拖著棉被行走的模樣,十足像是迷路的小精靈。
他的保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他有些啼笑皆非,有時候她還挺固執的嘛!若是連他的保證都沒有用的話,她又怎麼會以為那一張沙發就能保全她的貞節呢?
在進入夢鄉之前,希望腦海中仍渾渾噩噩地想著……唔,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嫁一個富有的丈夫……唔,嫁給夏季之初,也壓根兒沒想到他會這麼有錢……感覺好象麻雀變鳳凰喔……不一會兒,夏季就听見希望發出的細微打呼聲,然後慢慢地,變得平緩而有規律。
他來到沙發旁,失笑地凝望著她熟睡毫無防備的臉好半晌,才俯身將她連人帶被地抱到床上去。
第六章
翌日一早,希望被唱著空城計的肚子給吵醒。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腦袋還有些渾渾噩噩地,手邊模到一片溫熱的肌膚,咦?!
溫熱的肌膚?大概是Diky吧?
她也沒有多想,調整一下姿勢想要在溫暖的被窩里多賴一下床——溫暖的被窩?她猛然記起自己昨天晚上彷佛、好象、應該是睡在沙發上才對喔,怎麼會……沙發應該沒這麼寬敞吧!有一個字陡地躍進她的腦海里——床!
如果她此刻睡的是床,那……那貼著她掌心的溫熱肌膚是……是……她沒有勇氣去證實,身體不自覺地變得僵硬,腦中的思緒受到巨大的刺激一瞬間清明了起來,她依稀記得……昨天晚上她和夏季在溝通著兩人是不是應該同房的問題,她記得自己原本堅持要睡客房,但是他不答應,說什麼他們是合法的夫妻應該要同床共枕,然後他又保證沒有她的許可前,不會對她做出逾矩的行為,所以她才會退一步答應和他住同一個房間……可是殘存在她腦海里的記憶片段中,她睡的明明是溫暖柔軟的長沙發,怎麼會跑到床上來了?
抵在那片溫熱肌膚上的手她一直不敢縮回來,就怕一不小心驚醒他,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跟他解釋這一切。
她小心翼翼地上下瞟了瞟、左右瞄了瞄,隨即恍若雷極似地定在當場——自己非但跑到夏季的床上來,而且還蜷曲在他的懷中!他的手就擱在她的後腰上,兩人的姿勢十分曖昧。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怎麼跑到床上來的?
嚇!他沒穿衣服?那——急歸急,希望仍舊放輕了動作,悄悄地將棉被掀起一角……呼!幸好,自己仍是衣衫端整,這表示他們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為什麼她的心在慶幸之余竟有一絲極淡極淡的遺憾呢?可她無暇深究其中的原由,便又忙著煩惱另一個問題了。
死了、死了,這下子她肯定沒有辦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回沙發上了!
忽然,在她掌心下的胸膛有了細微的震動,她戰戰兢兢地屏住氣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要是夏季醒過來發現她睡在他懷里,會怎麼想?
他會不會認為她是個悶騷的女人,嘴巴上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