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Diky抓住她不放,那麼是他錯怪她了。「它做了什麼?」他們被趕出來?
懊不會是闖了什麼禍吧!身為主人的他有責任善後,即使Diky一點也不尊重他。
說到這個她更是氣憤。「Diky根本就是個色胚子,一會兒在人家小姐身上磨蹭,一會兒又跑到人家小姐的裙子底下,害人家驚惶之間撞倒了睡衣專櫃的商品架和人形Model,弄得一團亂,當時我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她被百貨公司的人趕出來也就算了,現在連夏季也要責怪她,這算什麼嘛!她也只不過是不小心毀了他姐姐的一件睡袍,就活該要忍受這些嗎?大不了她不做了!
他可以想象她當時的處境有多麼困窘,語調溫和了訐多,「對于Diky造成的那些困擾我很抱歉,不過那也就是我不希望你帶它出來最主要的原因,有人因此而受傷嗎?」
對于他如此直率的道歉,她的怒氣頓時消退了一大半,反倒有些心虛了起來,「沒有。」只有她的自尊心嚴重受創。
「他們有要求你賠償嗎?」
她搖搖頭,「我帶著Diky盡快離開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恩惠了。」和要求她賠償的小金額比起來,還他們百貨公司一個清靜優雅的購物環境,更能為他們賺進大筆的銀子。
夏季將車子駛進車庫里停妥,提著兩個便當下了車,繞過來替她打開車門,相當體貼地道︰「東西我幫你提。」
「不、不用了。」希望連忙拒絕,要是一個不小心被他發現袋子里的桃紅色睡袍,就枉費她那麼大費周章地跑去找了。
她的舉止讓他感到有點奇怪,卻沒有深究,「好吧,你自己拿。」他走在前面,掏出鑰匙來開門。
「你……你怎麼會突然跑回來?」她在心中盤算著要怎麼把新睡袍,神不知鬼不覺地掛回他房間里的衣架子上。
他舉起手上裝著兩個便當的塑料袋,「午餐的時間到了。」
「其實你要是忙的話,午餐我可以自行解決。」那她現在也就不用為了睡袍提心吊膽了。
「不忙,公司沒什麼事,」他順手將便當擱在桌子上,腳跟一轉。「再者,你才剛接手照顧Diky的工作,我應該陪著你,也好有個照應……」
她的心一蕩。「你……你要去哪里?」
「拿飲料,你想喝什麼?」他沒發現她的異樣。
希望忍不住地吁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他要上樓呢!「果汁好了。」
夏季走進廚房,從冰箱內拿出一罐咖啡和一罐果汁回到客廳走近她,可巴在她身上的Diky仍舊發出低吼聲,他只好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地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將果汁和便當推向前,「吃飯吧。」
「謝謝。」她傾身接過便當和果汁,心不在焉地吃將起來。
吃完午餐後,他應該會回公司吧?不然,她哪有時間把睡袍掛回去?
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坐在沙發另一端的希望,毫不思索地,夏季心中的疑問就這麼月兌口而出,「為什麼想當後母?」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才道︰「這個問題昨天凱恩問過了,我喜歡小孩子。」
「就只是因為喜歡小孩子,所以想當後母?」這個理由太牽強了。「那你大可去當幼兒園老師,或者是保母,再不然就找個好男人結婚,要生幾個小孩都行。」
希望的臉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暈,「你保證不笑我,我才要說。」
「我保證。」他舉起手。
她啜了口果汁,不疾不徐地道︰「最初是因為小時候听過一個大家耳熟能詳的故事——白雪公主,里面有個壞心的後母皇後,處心積慮地想要殺死白雪公主,就為了要當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曾經想過,如果我是那個後母皇後,我一定會好好疼愛白雪公主,才舍不得傷害她呢!」
她說得很清楚,他卻听得很模糊,白雪公主不就只是個故事嗎?她又怎麼會因為一個童話故事而想要當後母?
「我很想要有個漂亮的小孩子。」她又道。
「快點結婚,自己生不就得了。」
這就是另一個問題的所在了。「我……我怕痛。」她不好意思地道。
他好笑地凝睇著她,「你又沒生過,怎麼知道生孩子是不是很痛?」男人永遠也無法體會女人生小孩所必須經歷的痛苦煎熬。
「以前上護理課的時候,曾看過生產過程的紀錄片,小孩子的頭有這麼大耶,要經由產道產出,大多會將產道口撐裂開來,醫生為了讓嬰兒更容易產出、傷口較好縫合,通常會將產道口剪開……」她怎麼會和他討論起生孩子的過程來了呢?希望的臉又開始發燙,草草地作了結論,「生孩子當然很痛啦。」
他在她說到激動處比手劃腳之際,瞥見了她的手腕附近有點紅腫破皮,「你的手受傷了?」
她舉起手審視了一下,「喔!這大概是在百貨公司追Diky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只是一點小擦傷而已。」
「還是擦點藥比較好。」他起身走向樓梯。
夏季一有動靜,她差點就自沙發上驚跳了起來,「你要上樓?」
他不疑有他地回答,「嗯,醫藥箱在我的房間里。」
在他的房間里?她的心髒猛烈地撞擊了一下,「不用麻煩了,這麼一點小傷不擦藥也沒關系。」
「不麻煩,等我一下。」他步履未停地走到樓梯口。
下一刻希望立即起身,沖上前去自告奮勇,「我去拿好了。」她仍在作垂死的掙扎,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你不知道放在哪里,還是我自己上去拿吧。」他的腳跨上樓梯的第一階。
眼看大勢已去,她只能在主動地向他坦承或者被動地等他發現兩者之中作選擇,而她選擇了前者,「等等,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也不差這幾分鐘嘛。「等會兒再說,我先去把醫藥箱拿下來。」
「你先听我把話說完。」她一手抱住懷里的Diky,一手拉住夏季的衣角,怎麼也不肯放手。
他沒轍,只好依了她,「什麼事這麼重要?連幾分鐘也不能等?」
「我……咳咳……對不起,我不小心弄壞了你姐姐留下來的睡袍……我不是故意的……」她一鼓作氣地將事情全盤托出,要殺要剮都由他。
卸去心頭上的那塊大石頭之後,她的心情頓時輕松了不少,即便是她必須要面對他的怒氣,至少可以不用再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說完了?」他的聲音听不出喜怒。
她點點頭,等著他的責難;
「到沙發上坐下。」說完,他旋即轉身上樓。原來她方纔的異樣舉止全都是因為那件睡袍……腦海中忽地躍進一個念頭,她剛剛在車上說,Diky害某個小姐撞倒了睡衣專櫃的商品架和人形Model,該不會她去百貨公司也是為了那件睡袍吧!
希望戰戰兢兢地到沙發上坐好。
夏季拿了醫藥箱又下樓來,「抓好Diky,手伸出來。」他可不希望幫她上藥上到一半,自己反倒被Diky給抓傷。
她乖乖地照做,忍不住偷偷自羽睫下覷了他一眼,卻被逮個正著——「呃……」她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弄壞睡袍我很抱歉,我知道那件睡袍是你姐姐的,對你有不同的意義……」
他在她的傷處抹上碘酒,「弄壞就弄壞了,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一想到她為了一件睡袍所遭受到的一切,他就又好笑又好氣,心底有股淡淡的、澀澀的感覺,像漣漪般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