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機擦了擦手上的污垢,坐進駕駛座里,隨即踩下油門,車子迅速地駛離現場。
在車子即將轉彎之際,巫白衣不經意地回頭瞥了一眼,震愕地瞧見那女助理竟然和三名大漢聯手架著毫無反應的伯爵上了一輛箱型車,朝和他們相反的方向加速逃逸。
現下再叫司機回頭追上去也來不及了,對方恐怕早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這一切都是陰謀!
原來她和那三名大漢是同伙的,設計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為了綁架那個什麼伯爵的嗎?
這純粹是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嗎?
事情和那章智元有沒有關系?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對章智元一點了解也沒有,更遑論那個更生生物研究保育中心了。
在這之前,他壓根兒沒想過要去了解公司贊助的研究機構究竟在搞些什麼花樣,不過,親眼看了剛才的那一幕之後,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
他是應該弄清楚這更生生物研究保育中心在做些什麼,他贊助的錢又都花在什麼地方。
就算不為那個什麼伯爵的,也是為了自己。
贊助的那一筆錢他並不放在心上,重要的是他不允許有人欺騙他。
第三章
在風伊文回復意識之後,睜開眼楮第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根根鐵灰色的鐵條,還有躺起來很不舒服的木板床。
鐵條?木板床?
這里是什麼地方?她又為什麼會在這里?
她掙扎著要起身,卻震驚地發現虛軟的四肢完全不听使喚,連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她轉頭瞧了瞧四周,赫然發現自己是置身在一個大鐵籠之中,腦袋還有些渾渾噩噩地。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依稀記得練完唱後,開車回到傷心酒店,正打算將車子駛進地下停車場之際,有個女人突然沖了出來,差點被她的車子撞上——「先生,求求你救救我,有壞人在追我!」
對了,她跟她求救!
記憶如同潮水一波波涌來,腦海里斷斷續續的片段慢慢地連接起來,趨于完整。
她路見不平地出手將三個大漢打退,救了那個女人,但是,她卻用摻有迷藥的手帕將她迷昏。
小心女人。
擎天哥的警告言猶在耳,她卻已經因為疏于防範而著了別人的道,成為階下囚。
懊死,這個世界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好人真的做不得嗎?為什麼連出手救人也會落入別人設計好的圈套中?這個鐵籠子就是她救人的報酬嗎?很好!很好!
餅了好半晌,她才恢復了一點點力氣,使盡所有的力氣將身體撐起來,斜靠著鐵欄桿坐著已是汗流浹背了。
她是因為倒霉才會成為他們下手的對象嗎?還是他們的目標一開始就鎖定她?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錢嗎?
那麼他們知道她是傷心酒店的幕後老板之一了?要不,綁架一個服務生能敲到多少好處?
「ㄨ——」
「吱吱——」
風伊文循聲回頭,這時才瞧見左後方還排列著好幾個較小的籠子,里頭分別關了一些受了傷的動物。
屋子的裝飾以白色為主,大大小小的籠子治著牆環繞整個屋子排放,正中央還擺了個診療台,還有一些必要的器具和藥品。
為什麼也把她關在籠子里放置在這個房間內!她是人耶!為什麼要受到這種待……莫非、莫非他們知道了什麼?不祥的預感像是投擲巨石引起的漣漪,迅速地在風伊文心中漾開來。
不、不可能的,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她是人狼!
「該死的,有沒有人在啊?」她使盡力氣大吼。
依常理而言,沒有任何人能夠忍受這種像動物般被關在鐵籠子里的對待,這是一種污辱,對人是,對人狼亦同。
話聲方落,門一兒即被推開來,走進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邊還跟了一個女人!是那個恩將仇報的女人!
「我正在想你也該醒了。」中年男子筆直地來到鐵籠子前停住,不疾不徐地開口。
風伊文直勾勾地瞪著那個女人,瞳眸中彷佛竄起兩簇綠色的火焰,「這個謝禮還真是貴重啊,嗯?」一字一句都像是經過冷藏,帶著逼人的寒意。
女子愧疚地低下頭,不敢迎視她的目光。
「她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中年男子替她回答。
風伊文的目光轉到中年男子身上,「你的目的是什麼?錢嗎?我沒有親人了,沒有人會拿贖金來贖我回去。」
「我要的不是錢。」一縷恨意悄悄地自他的黑眸中跳月兌出來。
她及時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恨意,心中有了防備,「你是誰?抓我來這里做什麼?」
「碧綠色的眸子、俊美的外貌還有急速復元的能力,在在都證明了一點。」他刻意停頓了一下。
她心下一震,卻強自鎮定著,不泄露一絲一毫的情緒。「什麼急速復元的能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加重音階,一字一字地道︰「你、是、人、狼、一、族、的、成、員。」
听到他親口說出的話讓她的心受到更大的沖擊,她閉了閉眼楮,再睜開來時,那像是兩潭幽暗清冷的湖水,深不可測。「你是神經病嗎?人就是人,狼就是狼,哪來的人狼?」
「你以為只要你矢口否認就可以瞞天過海嗎?」他陰陰地嗤笑了聲,「轉頭看看你的手臂吧!」
她徐緩地轉頭看向自己的手臂,赫然發現襯衫的袖子上被劃出一道口子,上頭還沾染了不少的血漬。
她不用看也知道傷口早已經愈合了。
很好!原來他證實過了,難怪態度如此地斬釘截鐵。
「如果你不是人狼,那你手臂上的傷口愈合的速度如此快又該作何解釋?」
「你究竟是誰?」她既沒承認也不否認。
「更生生物研究保育中心的負責人章智元。」他無意隱瞞,也不以為伯爵還能活著離開這個中心。
包生生物研究保育中心?沒听過。
「你處心積慮設下圈套把我抓來這兒不是為了錢,不然是為了什麼?」她的綠眸顏色轉深。
「像你們這種亦人亦狼的怪物根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人狼勢必是撒旦信徒。
敝物?風伊文的眼神一冷,「既然天生萬物,就表示每一種生物都有其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利,即使人類自詡為萬物之靈,也沒有權力剝奪其它生物生存的權利。」
看來,他的目的是要殘殺人狼一族了!
「目前在台灣的人狼有多少?」章智元瞇起的眼楮里透射出凶殘的光芒。
她嘲諷地一笑,「你認為我會回答你的問題嗎?」
「以現在的情形來看,我不以為你還有選擇權。」章智元冷冷地道。「如果你合作一點的話,我會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些。」
風伊文不為所動,「橫豎都是死,哪一種死法還不都一樣,不過提醒你,謀殺罪判得不輕。」
她不會為了自己的性命而做出危害全族人的事。
大概是他們下的藥量太重了,她的四肢像有千斤重似地難以控制,如果不是還有知覺,她會以為自己突然癱瘓了。
「那是指人,我則是在為全人類除害。」在他的眼里,人狼是怪物、是禍害,人人得而誅之。
「放你的狗臭屁!」風伊文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才是人類之中的雜碎,打著生物研究保育的旗幟行殺戮之實,你只會為人類帶來災禍。」
「還挺有活力的嘛!不過……」章智元挑了挑眉,惡意地笑笑,「不吃不喝的,我倒想知道你能捱多久。」原來……他是作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