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麻煩你了。」
「不用謝,一直沒能在你身邊照顧你,我很遺憾。」
「沒關系,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
金多寶吃驚地看著這一切,印象中比流氓還要流氓的白東辰竟突然化身成為紳士,不但笑容優雅、言行得體,就連舉手投足間也散發著貴族般的高貴氣質。
是她看錯了嗎?這個人真的是那個時不時就調戲她、捉弄她,即使冠上臭流氓之名也完全不介意的白東辰?
看著屋子里的幾個人相談甚歡,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很突兀。于是她不著痕跡地退出病房,一抬眼,就看到蕭庭堂優雅地靠在門邊環著胸正笑咪咪地看著自己。
「東辰的家人讓你感覺不自在?」
她輕聲咳了咳,有些不怎麼高興地說︰「認識那家伙這麼久,一直都沒听他提起他家人,還以為他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猴子呢!」
「你真幽默。」蕭庭堂小聲道︰「他父親來頭不小,不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至于白夫人雖不是他親生母親,但是政壇大老的長女,我們同樣得罪不起,還有那個長頭發的女孩……」
說到這里的時候,蕭庭堂就見金多寶頓時神情變得專注,好像很好奇地想要听
「她叫沈佩妮,是白夫人閨中密友的獨生女,家世顯赫、容貌出眾,小小年紀就拿到了很多學位,目前是美國一家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員,也是東辰的老婆候選人!」
當最後那幾個字從蕭庭堂嘴里說出來的時候,金多寶的胸口頓時酸了一下。
這種該死的感覺就如同海嘯襲來,將一切美好的事物破壞得亂七八糟,眼前一片狼藉,面對這股異樣的情緒,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可笑。
莫名其妙地被白東辰硬扯進他的生活中,漸漸習慣了他的欺負、他的捉弄、他的任性以及他的呼來喝去,也從中發現他的寂寞、他的溫柔。結果,她只是一個多余的人,當人家一家團聚時,她甚至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這感覺真他媽糟糕透了。
就在她剛開口要說離開時,病房里傳來白東辰的叫喊聲——「金多寶!」
她頭皮一緊,本能地應了一聲,並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
只見白少爺正朝她招手,皮笑肉不笑地指著房里那突然出現的三個人,「你怎麼做事的,叫了這麼久才回話,還不快點幫我送客!」
金多寶听他說「送客」,頓時愣了好半天。
客?他的家人在他的心目中居然只是「客」?
對于他這樣的說法,白父原本就嚴肅的面孔更加嚴厲了幾分。
白夫人依舊舉止得體地微微笑著。
那個叫沈佩妮的女孩子拘謹的起身,輕聲對他說︰「我今天沒有別的事要做,不趕時間……」言下之意就是她還不想走。
白東辰卻慢慢闔下眼皮,露出一臉疲憊的樣子,「可是我困了,恐怕沒有太多精力招待你。」
這是非常明顯的逐客令,就算再愚笨的人也看得出來。
白夫人拉過沈佩妮的手,安撫她,再笑著對白東辰道︰「既然你累了,那就多休息,我和佩妮有時間會再過來探望你。」
「謝謝宋姨關心,多寶,幫我送客。」
某個倒楣鬼再次淪為白少爺的私人小女佣,笑容僵硬地將那三人送出門外。
白父冷眼看了金多寶一眼,哼了一聲,擺出極高的姿態轉身走了。
白夫人似笑非笑地留下一個奇怪的眼神,也拉著不情不願的沈佩妮離開。
當她執行完白少爺的命令之後,才發現蕭庭堂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離去。
回到病房,就見剛剛那個說自己很困、很疲憊的白東辰,居然精神奕奕地坐在桌子旁,一口一個地將熱氣還未完全退去的水餃扔到嘴里,吃得一臉滿足。
「你剛剛去了哪里?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我怕打擾你和你家人以及你未來老婆一家團聚。」
白東辰哼笑一聲,一改剛剛的優雅,粗野地拋出一句,「你懂個屁。」
這家伙在未來老婆面前就裝得像個優雅貴公子,在她金多寶面前就化身成超級流氓,變臉的速度還真是令人望塵莫及啊!
她在心底不滿地碎碎念,眼角不經意瞟到沈佩妮臨走前留下的那盒點心。「啊,居然是源記的點心,這家做的很好吃呢。」
「你喜歡吃就都賞給你。」
「真的?可是這點心是你女朋友的一番心意,你給我吃不太好吧?」
白東辰哼她一聲,將最後一顆餃子塞到嘴里,「既然想吃,哪來那麼多廢話,拿走拿走,我最討厭吃甜食了!」
「你女朋友明明說你喜歡吃這家的甜點。」
「所以我說你懂個屁!我喜歡吃什麼,她根本不知道,還有,別口口聲聲說她是我女朋友,我才沒承認她是我的女朋友!」
雖然這番話說得很張狂、很臭屁,可听在金多寶的耳里,居然讓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安。
哇!她在心安啥?就算那個漂亮女孩不是白東辰的女朋友,又關她什麼事?她最近的心思變得好奇怪哦!
第5章(1)
白東辰身上的傷恢復得很快,經過一陣子的治療休養,除了右腿走路還有些微跛之外,他已經能和以往一樣活蹦亂跳了。
既然身體已無大礙,他自然不能霸佔著高級病房繼續享受特殊待遇。
出院的那天正好趕上周末,被他任命為臨時女佣的金多寶,毫無例外地再次大清早就被召到醫院幫他辦理出院手續。
由于白東辰這個人很龜毛,吃不慣醫院的餐點,穿不慣醫院的病服,更是用不慣醫院的枕頭棉被,所以在他住院的這段期間里,金多寶來來回回地將他的貼身生活用品統統搬到病房給他。
結果出院收拾的時候,金多寶自然要負起責任,只見她手腳迅速地將各種生活用品一一收拾好,又東忙西忙地將浴室里白東辰的刮胡刀、洗面乳、沐浴乳統統裝到袋子里。
她跑前跑後忙得暈頭轉向,白少爺卻悠閑愜意地坐在病房的會客沙發上吃水果、看電視,偶爾還非常威嚴地指使她給他端茶倒水,幸虧她體力不錯,縱使被他壞心眼地折騰來折騰去,也還撐得住。
其實她今天如此配合是因為她很開心,白東辰出院,就意味著她小奴隸的生活即將結束了!要知道,最近這段日子她醫院、公司和家里三頭跑,已經累得快要斷氣了。如今他終于被醫生宣布刑滿出院,她恨不得買串鞭炮大肆慶祝。
白東辰出院的消息並沒有四處宣揚,可沈佩妮不知從哪里得到消息,早上九點鐘就風塵僕僕地趕來醫院,以白家未來少女乃女乃的身分準備迎接他出院。
事實上,白東辰住院的這些日子里,沈佩妮也沒少來醫院,可每次她在病房里坐不到十分鐘,白東辰就假裝頭暈犯困想休息,以各種理由把沈佩妮給打發掉。
但任憑他怎麼拒絕、排斥,甚至是冷言冷語,她始終以禮相待,溫柔賢慧地將名門淑女的良好修養發揮得淋灕盡致,知道他出院,她當然不會缺席。
只是她剛踏進病房,就看到宅多寶忙前忙後將一堆堆的物品打包,她急忙接手,很客氣地對金多寶道︰「這種事情我來就好,這些日子真是麻煩你了。」
家世良好的沈佩妮,自幼就被培養淑女的氣質,所以在人前總盡可能也維持淑女溫柔的模樣,即使她心底對整天留在病房里伺候白東辰的金多寶非常介意,也沒有表現出來,而且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立場吃這種干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