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把傷口處理好再說。」
他開著車子載她到最近的一家診所。
當鬼沒把車子停下來,凌狂潮抬頭一望,傻眼了——招牌上寫著「及時婦產科診所」。
熬產科診所?他帶她來婦產科,有沒有搞錯啊?
她還來不及回神,人已經被鬼沒抱下車,進了婦產科診所的大門。
「喂!」她伸手扯著鬼沒胸前的衣服,卻引不來他的注視。
血流的速度已減緩許多,不過,仍是一滴滴地滴落在診所光亮的地磚上,十分地怵目驚心。
「鬼沒先生?」診所里的護士小姐愕然的低喚。
顯然這里的護士小姐對俊美的鬼沒都不陌生。凌狂潮一張臉全埋進鬼沒的懷里。
「快去請醫生到手術室來。請往這邊走。」一個最快回過神來的護士快步地迎上前,眼中透射一抹哀怨的光芒。「鬼沒先生,你的女朋友懷孕幾個月了?」她的語氣中難掩濃濃的失落。
為什麼一點征兆也沒有,俊美的他就這麼突然有個懷孕的女朋友!
「她不是……」
「黛安娜,你先出去吧!」穿著白袍出現的鬼斧打斷了鬼沒的解釋。
「是。」
等護士退出手術室後,鬼斧才道︰「怎麼了?」
表沒將凌狂潮放置在手術台上,順手抓起她大腿上的西裝外套,「又一個掉進陷阱里的小動物。」
「我是受傷耶!又不是要生孩子,你帶我到婦產科來做什麼?」終于有機會問出口,她無法理解地瞪著他。
哪有人受傷會到婦產科診所來就醫的?
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她懷孕了,而且還有流產的危險。
這下可好,她跳哪里都洗不清了!
「很好,還能大吼大叫,傷口不痛了?」鬼沒睨了她因激動而紅潤的俏臉一眼。
她的腿已痛得有點麻痹,她沒回答他,徑自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樣很糗耶!」要是被人認出她的身份,那誤會可就大了。
幸好剛剛她把臉埋在鬼沒的懷里,應該不會有人看到她或者是認出她來吧?
「這里是最近的一家診所。」像這種小Case的外科縫合手術鬼斧最是拿手,而且還是自己人,這兒當然是最理想的選擇了。「要是你有意見想另尋高明,請自便。」他掏出口袋一裘的車鑰匙晃了晃。
他明知道她不會開車,還這樣欺負人!凌狂潮氣結地說︰「我是傷患耶!發泄一下也不行嗎?還有,要是我的身份被認出來,謠言肯定又會滿天飛,我的清白就毀了。」
被男人抱著上婦產科診所的畫面,要叫人不誤會也難!
「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他們愛說什麼,我們管不著,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謠言終日有,不听自然無。
「你說得倒簡單,藹—好痛!」她痛呼一聲,感覺傷口處彷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嚼咬般難受。
「呵呵呵,會痛就表示還有救。」鬼斧抬眼對上凌狂潮的視線,打趣地笑道。
「這還用你說!」她只是大腿被尖銳的木板劃到,又不是患了什麼絕癥,當然還有救啦!
噢!痛死人了!
她忍不住扭動了起來,「你在干什麼?」
「消毒。」鬼斧的動作一頓,「頭頭,幫我按住她。」
表沒沒有異議地照做。
「都是你害我的!住那什麼鬼地方,那種破舊樓梯早該拆掉重建,干麼還留著禍害別人……」鬼沒嗤哼了一聲,「沒有人要你跟著我埃」一直到鬼斧作了局部麻醉,凌狂潮才安靜下來。
表沒見狀,也徑自松開手,拉了張椅子坐下。
表斧花了半個小時才將她左腿上的傷口縫合包扎妥當,還留了個小小的,代表他的印記。
「回去後小心些,別讓傷口裂開,也別踫到水。」他例行公事地叮囑完,拔掉手術用的手套,「我還有病人要看,不陪你們了。」
「嗯。」她的腿還未恢復知覺。
「你要自己走還是我抱你?」要移動她最好趁現在麻醉藥效未退,免得她又雞貓子鬼叫。
凌狂潮撐起身體,因為麻醉未退,感覺還不怎麼听使喚。「我……我走不動。」她突然害羞起來,說不出要他抱的話。
表沒上前將她一把抱起,動作敏捷利落。
一走出手術室,她立即又將臉埋在他的懷里,生怕被人認出她的身份。
她可以感覺到診所內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投注在他們身上,讓她猶如芒刺在背般難受。
忽地,她察覺到鼻端緊抵著鬼沒結實寬闊的胸膛,她有些意外,他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瘦削,且呼吸間盡是他身上獨特魅惑的氣息。
她的心跳倏地月兌了序,在胸腔內鼓噪不已,周遭的溫度瞬間竄升了好幾度。來診所的時候雖然也是讓他抱著,但那時她只顧著傷口的疼痛,而毫無所覺。
這是什麼感覺?她以前不曾有過。
詹姆士也曾抱過她,甚至吻過她,卻不曾讓她有一絲臉紅心跳的感受,所以她無法確定自己對詹姆士的感情。
她呼出的溫熱氣息隔著衣服熨燙著他的肌膚,鬼沒好笑地睇凝著埋在他胸前的頭顱,「你這樣子不會呼吸困難嗎?」
凌狂潮一聲不吭地搖了搖頭。
「不過,這樣子讓我沒辦法坐進駕駛座里。」他淡淡地補充。
這時她才發現,他們早已經出了診所的大門,就站在他的敞篷車旁,而她卻還把臉埋在他懷里,他會不會以為她是故意吃他豆腐?
思及此,她反射性地使力一推,身體立即失去平衡地往後仰。
表沒及時將她摟回懷中,讓她免去倒栽蔥和傷勢加重的危險。「別這麼莽撞。」
「謝謝。」她的臉涌上紅潮。
她嬌美的容顏染上紅暈煞是美麗,鬼沒微微失了神,不過,僅是短短的一剎那,他隨即回過神來將她抱上車。
他一向不讓女人有接近他的機會,而凌狂潮是頭一個和他如此接近的女人,也讓他確切地感覺到女性身軀的柔軟。
他沒來由地想起昨天所兒的那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那樣荒謬的相遇情景,世上大概不會再有雷同的了。
責無旁貸地,照應凌狂潮的生活起居也就落在鬼沒的身上,因為鬼魅、魍魎和鬼斧可是一個逃得比一個還快。
唉!誰叫他是讓她受傷的間接原因呢!
當麻醉藥效退去之後,凌狂潮大腿上的傷口就開始痛了起來,別說走動,就連躺在床上不動,那也抽痛得讓她想尖叫。
而她連呼痛哀號的時間都不夠了,哪還能思及其它,所以等她想起要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順便把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訴父親和大哥時,已經是三天後。
今兒個一早,鬼沒正在廚房里準備兩人的早餐。
凌狂潮拄著拐杖,步步艱辛地走到客廳,大腿的傷口仍舊隱隱作痛,令她冷汗直流。
千辛萬苦走到沙發旁,她坐進沙發里,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她伸手拿起話筒貼近耳朵,打算撥號的手指忽然僵在半空中話筒里一點聲響也沒有。
電話是不通的!怎麼回事?
此時,鬼沒正好端著熱騰騰的早點自廚房走出來,瞧見她手里握著話筒發愣,笑了笑。「你要打電話啊?」他明知故問。
她頹然地將話筒擱回原位,「我想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免得我爸和我大哥擔心。
電話為什麼不能用?」
表沒順手將餐盤擱在桌上,不在乎地道︰「電話費沒繳,被停話了。」
其實是沒多大用處,而且,他們也不靠電話聯系,所以就讓它停話了,省得麻煩。
電……話費沒繳,被停話了?她聞言一陣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