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愛她。
他要去把她追回來,請求她繼續愛他,這一生他都不會放她走了。思及此,原本梗在胸口里的那一團郁悶終于找到了出口。
他再也不是以前風流個儻、瀟灑自若的浪子了。
而且,他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還是不是浪子,他不會再流連花叢,他只要左攸然一人。
農夫立即在手上的精密通訊表上按了幾個鈕,想要知道攸然的近況,最快的方法便是問蛇。
一片薄薄的液晶體屏幕升起,出現火蛇嬌艷卻微慍的臉。
「干麼?種馬。」自從他和攸然分手之後,火蛇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
他不以為忤,「攸然最近在忙些什麼?什麼地方才能找到她?我有話要跟她說。」
「我不知道。」她拉下臉。
「別鬧了,我是真的有事要跟她說。」說話的同時,他也走進專用電梯內,按下地下停車場的鈕。
火蛇氣憤地為左攸然抱不平,「你傷得她還不夠嗎?離她遠一點,別再去招惹她了。」
他坦承剛剛發掘出來的事實,「我愛她。」
愛?她輕哼了一聲,「你不也愛昨天剛搭上的新女朋友?」別說攸然了,就連她也不信。
「剛剛分手了,我只要攸然。」他的愛再無疑惑。
罷剛分手了?這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難道農真的是愛上攸然了嗎?「你能對她專一嗎?」
他毫不猶豫,「當然可以,我不會再對她以外的女人感興趣。」畢竟真愛難尋啊!
農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他從不給承諾的,而現在他卻輕易地說不會再對攸然以外的女人感興趣,也許她可以期待……「如果她要你娶她呢?」若在以往,他肯定會嗤之以鼻。
「結婚是必然的結果,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只要她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娶她過門。
火蛇瞪著他,「你真的是農嗎?」
他不答反問︰「現在可以告訴我攸然的近況了嗎?」
「這些日子攸然真的很痛苦,看著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也不曉得哪個死沒良心的讓她那麼傷心,真是混蛋加三級!」說著說著,她又瞪了他一眼。
農夫只能苦笑,誰要他理虧呢!
她前天才去看過左攸然,「她也無心上課,索性就請了幾天假,這會兒應該在家里吧。」
「謝了。」他跨出電梯,打算中斷訊息。
「等等,」她還有話沒說完呢!
他急著去找攸然,「還有事?」
火蛇惡狠狠地撂下恐嚇,「要是你再敢傷攸然的心,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笑了笑,「你不會有機會找我算帳的。」因為他會讓攸然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那是最好。」語畢,她徑自中斷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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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農夫來到左攸然的閣樓下,上樓敲了門好半晌,里面卻一點聲響也沒有。
她不在嗎?會去哪兒了?她的車還停在樓下,應該走不遠才是。農夫索性就在樓梯上坐了下來等她。
十分鐘過去,他還是瞧見左攸然的蹤跡。
忽地,有輛眼熟的車子轉了進來。
待那輛車子停妥後,農夫定眼一瞧,才看出車內何人。
左攸然的經紀人伯娜特,她看到農夫有些喜出望外匆匆忙忙的跑來,「農夫老師,你什麼時候來的?有看到攸然嗎?」雖然她也很意外農夫會這兒出現,他和攸然不是已經分手,而且決定連朋友也不做了嗎?不過,當務之急是找到攸然比較重要。
「沒有,不過她的車還在,應該是出去散步了。」
「從昨天晚上我就一直找不到她的人,她會去的地方我都找過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伯娜特立即否認。
昨天晚上?農夫驀地起身快步走下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沉穩有了一絲裂痕。
她看了農夫一眼,「從你們分手後攸然就一直很不快樂,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伯娜特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她會上哪兒去?她會不會是……越听農夫的臉色越凝重。
伯娜特的欲言又止打斷了農夫的思緒,「農夫老師,攸然她……」
「你想說什麼?」剛剛他彷佛抓住了一個重點,卻因為她的欲言又止而急速消失。
「攸然應該不會想不開吧?」伯娜特小心翼翼地問。
雖然攸然一向不是愛鑽牛角尖、想不開的人,但是,失戀的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誰料得準啊!
想……想不開?他低吼了一聲,「不會的!」潛藏心底的恐慌輕易的被伯娜特的一句話引爆。
她駭了一跳,「農夫老師?」
「我們分頭去找,一有消息就互相通知。」撂下話,他立即一刻也不耽擱地邊往車子方向走去,邊用行動電話派出人員一同找尋左攸然的下落。
他像只無頭蒼蠅似地找遍他們曾一同去過的地方、她喜歡的地方、聯絡和她較有交情的同學……到後來已經成了漫無目的的尋找,卻始終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她雖然年輕卻不任性、她有超乎年齡的理智和堅強,她不是會尋短見的女人,但是,他卻傷了她,讓她痛苦萬分……若她一時想不開呢?農夫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不敢再想下去,更加緊了找人的腳步。
懊死!他為什麼不早一點發現自己的心意呢?只要早個一天就好,偏偏……他重重地往方向盤擊了一拳。
在埋頭苦找了五、六個小時之後,他手上的精密通訊表突然響起「叮叮」的聲音,他按了個鈕––是火蛇。「我知道攸然去了哪里。」
在這一團亂里突然出現一線曙光,農夫迫不及待地問︰「她人在哪里?」只要沒事就好。
「在一架回台灣的飛機上,我查了出入境資料,大概是你太傷她的心了,所以,她才會偷偷地逃離這個傷心地。」她的語氣帶點幸災樂禍的味道,是該給農一點小小的教訓,這樣才公平嘛。
她一點也不擔心,因為農一定會去把攸然帶回來。
對喔!他怎麼沒想到……農夫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之前被伯娜特打斷的思緒這時才串聯起來––她會不會是回家去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在他像無頭蒼蠅似地瞎找了五、六個小時之後,才赫然發現這個事實,突顯出他之前慌亂得可笑。
不過,卻也讓他察覺到左攸然已經在他心中佔去頗大的份量了。
突地,他有種不對勁的感覺,蛇的消息一向很靈通,不會不知道攸然不見了的事,既然她知道攸然失蹤了,就不可能不聞不問,她一直很照顧攸然的,那麼……她神清氣爽的很可疑––「你怎麼知道攸然不見了的消息?」
「你調動那一大批人員出去找攸然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四季盟約組織里小道消息最靈通的人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也就是說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那借問一下,你什麼時候想到要去查出入境資料的?」他力持平穩的語調提出詢問。
「我算算……」她還當真看了看時間,準確地算出一個會讓農夫吐血的數字來。六個小時十三分又三十一秒前。
農夫忍不住發出一聲怒吼,「蛇,你太過份了!」一想到自己白白愛了那麼多煎熬,他就更氣了。
彼端的火蛇閑閑地將手上的精密通訊表挪遠一點,涼涼地挪愉農夫,「哎哎哎!別這麼大聲吼叫嘛!我又沒有耳背,而且啊,大聲吼叫有損你那浪子的翩翩好風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