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彈了彈手指,「賓果!」她的感覺也挺敏銳的嘛!
那麼這件事應該在今天就可以解決了……她可以繼續和他畫清界線,從此兩人的生活不再有交集。
她的日子也可以回復昔日的平靜。
她臉上有些松了口氣的表情悉數落入他的眼里,「你!就這麼急著擺月兌我嗎?」
「畢竟謠言可畏嘛!」她也不否認。
她一點也不想踏這淌渾水。
「就讓謠言變成事實,你覺得如何?」農夫笑著提議。
左攸然不客氣地轉頭瞪了他一眼,「這一點也不好笑。」而且,她覺得腳底下的傷口更痛了。
出租車于此停在一家醫院的大門口。「先生,醫院到了。」
他掏出錢付了車資,「我這人一向很執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所以,你要擺月兌我不是件易事。」
他先行下了車,然後才抱左攸然下車。
她還是反抗,不過,顯然沒用。
結局––她依然被農夫抱下車及抱進醫院看診。
看完診、包扎好傷口,又打了針之後,他們才回到服裝秀發表會後台,雖然一路上爭執不斷,但終究是農夫佔了上風。
丙然不出他所料,去了一趟醫院回來,法蘭克已將凶手逮個正著了。
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左攸然已經一拐一拐地走上前去質問︰「真的是你?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她沒想過凶手竟然會是她––茱兒!
茱兒是所有同事里待她最友善的一個,而且樂于指導她,她一直以為她們會成為好朋友……原來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掩人耳目的表面功夫。
茱兒別開頭,不說一句話。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敢做不敢當?」她激憤不已。「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跟我說啊,為什麼要暗地里傷人,還差點害弓箭老師的服裝發表會留下污點!」但心中更多的是傷心。
「我不服氣……」簡單的一句話卻已將茱兒的心情表露無遺。
左攸然明白,卻無能為力,什麼忙也幫不上。
「我比你早入行、比你早出道,卻始終只是個沒沒無聞的不模特兒,熬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機會,能夠穿著夏火國際集團首席女裝設計師弓箭設計的衣服走秀。原本我以為我的好運來了,即將可心成為矚目的焦點,揚名國際,沒想到你卻突然冒出來,搶走了所有的光彩,不公平、不公平……」茱兒激動地漲紅了臉。
農夫冷冷地注視著她,「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所謂公平的事,一個人的成功靠得不僅僅是自身的才華能力,還得要有一點點的運氣。攸然的運氣是比你好,不過,她可沒有虧欠你什麼,你沒有理由這麼對她。」
茱兒默然不語。
「農夫老師……」左攸然依然堅持不改變稱謂。
他果決而迅速地作出決定,「依我看,你不適合再待在這一行,趁早另謀出路吧。」不單單因為她傷害攸然的事,還有箭所設計的衣服。
她因嫉妒傷害攸然的事還情有可原,但是,破壞箭所設計的衣服顯示出她已經失去一個當模特兒的資格了。
話雖然說得含蓄,所包含的意義卻是無情的,而且毫無情面可講。
從此,巴黎時裝界已無她立足之處了。
茱兒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希望徹底破滅。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能怨得了誰呢!
左攸然還想替她說情,「茱兒是走錯了一步,但是……」
農夫沒讓她繼續說下去,「你現在是傷患,應該我休息,走吧!我送你回去。」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可是茱兒她……」左攸然頻頻回首,身體卻在農夫的強勢推扯下往電梯走去。
「我不追究她破壞箭設計的衣服該付的責任已經是對她很寬容了……」農夫說話的聲音隨著漸行漸遠的身形而轉為微弱,終至听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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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底的傷已經痊愈了,左攸然卻一直擺月兌不掉農夫的糾纏。
他大概真的跟她卯上了,可是,她實在想不通,那麼多女人等著他的青睞,其中不乏比她漂亮的女人,他偏偏誰都不選,卻獨獨和對他敬而遠之的她過不去,這究竟是何道理啊?
難道……真是她的態度激起了他的征服欲?這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不過,最近她卻意外地多了一些耳根清靜的日子,據說,他在忙著下一場秋裝發表會。
那麼,她也正好趁這些時間好好想想對策,該怎麼應付他鍥而不舍的追求。
她才剛上完學校的課,正準備回家,身後驀地傳來叫喚聲––「攸然、攸然。」是伯娜特。
她覺得意外,而且,伯娜特要笑不笑的樣子有點詭異,「你會特地到學校來找我,肯定有大事嘍!」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你要先听哪一個?」伯娜特「好心地」給了她選擇權。
沒差啦!「好消息是什麼?」她打開車門將背包扔進後座。
「有個名氣和弓箭不相上下的設計師來找你走秀。」伯娜特唇畔的笑意快要泛濫開來了。
哦!這的確算是好消息,不過,名氣和弓箭不相上下的設計師……她怎麼想不出來是何方神聖啊?嘖!她真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反正,待會兒伯娜特就會告訴她,不必急著問。她倚著車門,斜瞟了過去,「壞消息呢?」
伯娜特輕輕吐出兩個字,「農夫。」
那兩個字卻像一記悶雷狠狠地打在她身上。
「什麼?」她以為自己听錯了。
「是夏火國際集團首席男裝設計師農夫。」夠清楚了吧。
左攸然驚跳了起來,「開什麼玩笑啊!農夫找我走秀?」有沒有搞錯啊?他是男裝設計師耶!
一個是男裝設計師,一個是剛出道的女模特兒,在工作上,他們是怎麼樣也兜不到一塊兒。
「約都已經簽了,我沒必要騙你。」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況且,還有白紙黑字的契約書為證。
「他是設計男裝的,我在他的服裝秀上能干麼?」她是女的耶!他該不會要她在男裝發表會上當花瓶吧!懊死!
這難道也是他糾纏她的一種手段?好一個不擇手段!
伯娜特攤了攤手,「這個就得去問他本人了。」老實說,她也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她會去的,不過……「你為什麼要接下這份工作?你明知道我在努力避著他,這下子可好了!連工作都得在一起。」她越想越頭大,兩人的糾纏怕是沒完沒了了。
伯娜特趕緊撇清關系,「不關我的事,農夫是直接和董事長洽談的,我只負責告知你件事和安排你的Schedule。」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伯娜特不會放在心上,「沒關系,我明白你的心情。」能夠了解一切事物,便能寬恕一切事物。
「我去找他問清楚。」這是刻不容緩的事。她立即打開車門,一坐進去,又重重地甩上車門。
「嘎吱––」已經殘破得不堪蹂躪的車門發出幾聲抗議。
「等一下。」伯娜特掏出一張磁卡交到左攸然手中。
她狐疑地抬起眼,「這是……」
農夫似乎早料到攸然一定會去找他,所以要她轉交這一張夏火國際集團總部的專用電梯磁卡。「夏火國際集團總部的專用電梯磁卡,他說他會在五十三樓,你直接上去找他。」
左攸然別無選擇地接過磁卡,這恐怕是見到農夫最快的快捷方式,「拜拜。」她以「最快」的速度駕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