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後,江脈脈就寸步不離地跟在步兵身邊,像防瘟疫似地滴水不露,不給他和步兵有獨處的機會,他根本就無法再進一步。
他無計可施,只能干瞪眼,把時間白白浪費掉。
「你什麼都不知道,沒有資格作論斷。」她硬著頭皮不肯認輸,語氣中的心虛卻愈見明顯。
他像打不死的蟑螂緊咬著兵不放,她好氣,恨不得拿雙拖鞋狠狠地將他打扁。
「你又知道些什麼?他自己都無法確定的事,你憑什麼說他不是同性戀?」有江脈脈從中破壞,他不可能有什麼進展。
步兵猶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對他們的爭論毫無所覺。
江脈脈啞口無言,又苦又澀的感覺像是塞了一口黃連。
大概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兵才能不受到她的打擾吧!尼克﹒道格拉斯在心中忖度。
啊!對了,晚上!有一個念頭迅速地在他的腦海中成形。
晚上是最好的時機。???來人沒有敲門,就直接開門進入房間內。
步兵身上的襯衫敞開,露出健康小麥色的結實胸膛,顯然正打算進浴室洗澡,聞聲停下腳步,回頭一瞟——是尼克﹒道格拉斯。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漠然的態度擺明了不歡迎打擾。
他在這兒待了五天,當初他答應在他找到下榻的飯店之前,他可以借宿在這里,不過五天過去,明眼人都知道他根本打算賴在這兒不走。
「我來是要告訴你,我愛你。」看著步兵敞開襯衫的性感模樣,左耳上閃爍著魅惑人心的銀色光芒,他的心熱了起來。
潛藏在體內的被喚醒。
步兵腰際沒有扣上的褲頭鈕扣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
他是許多男同志的夢中情人而不自知。
愛?別把他算上,他對他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就這樣?」他挑了挑眉,睨著來到眼前的尼克﹒道格拉斯。
「我要你。」他定定地宣告。
「話說完了?」步兵冷冷地問。
雖然尼克﹒道格拉斯對他說了愛,但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尼克﹒道格拉斯點點頭。
「那麼你可以出去了,我既不愛你也不要你。」他的手一擺,趕人。「我要休息了。」
尼克﹒道格拉斯並未依言而做,反倒是緊緊抓住他的手,「你難道不想弄清楚嗎?」
他丟出步兵會感興趣的餌,就等他上鉤。
「弄清楚什麼?」他狐疑地抬眼迎視尼克﹒道格拉斯轉為深沉的熾熱目光。
他的另一只手也不甘寂寞地摟上步兵的窄腰,「確認你的性取向啊。」要是他確定的話,江脈脈就不會那般不安。
所以,也才讓他有了可趁之機。
步兵本想揮開他的手,聞言動作一頓,「那你想怎麼做?」
「交給我吧!」他的手微微使力,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讓步兵結實健美的身體緊貼著他。
有些事情該是弄清楚的時候了。
就算不為自己,也該對脈脈的一片真心有所交代,他必須弄清楚自己的性取向。
他動也不動地,默許尼克﹒道格拉斯有進一步的舉動。
尼克﹒道格拉斯的臉上掠過一抹得意的神色,湛藍眼眸逐漸漾深,體內的血液開始在沸騰,他不會讓步兵有機會拒絕。
即使得霸王硬上弓,他也要得到兵,沒有理由入寶山卻空手而回。
他俯低臉打算吻上步兵的薄唇,為今晚的纏綿拉開序幕。
步兵直覺反應地微側過臉,避開他的吻。
他也曾吻過箭無數次,但現在,說不出什麼原因,他就是不想和他接吻,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脈脈會難過。
尼克﹒道格拉斯微微一怔,隨即他的唇順勢落在步兵的頸側吸吮舌忝吻,不安份的雙手也開始在他結實性感、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游移,並褪下那一件套在步兵身上礙手礙腳的襯衫。
他推著步兵雙雙倒向柔軟的大床。
步兵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狹長的單鳳眼里一片困惑,感覺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腦海里始終揮不去江脈脈傷心的面容,他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尼克﹒道格拉斯的吻一路延伸下去,來到步兵性感的肚臍,伸出靈活的舌舌忝吻逗弄,手更是大膽地探向他的褲頭……深夜,心中有所牽掛而遲遲未上床就寢的江脈脈打算下樓走走,一出房門就發現步兵的房門虛掩著,透露出一絲昏黃的光線,還夾雜著細微的交談聲,卻听不清楚里頭的人在說些什麼。
她好奇地走近門邊,湊上臉從細縫中望進去,看到的景象卻讓她如遭電極,全身的血液瞬間凝結——兵和尼克﹒道格拉斯雙雙躺在床上。
血色迅速地自江脈脈的臉上褪去,蒼白立現,她想要閉上眼楮不看這一幕讓她心如刀割的景象,卻力有未逮,只能任由殘酷的景象一幕幕地刺痛她的眼、她的心。
她是那麼的努力想要讓兵月兌離同性戀的圈子,那麼努力地想要讓他喜歡上她……如今一切都成泡影。
兵選擇的終究是男人,不是她。
她猶在作垂死的掙扎,想沖進房間內阻止那一切,恍若千斤重的雙腳像釘死在原地一般,抬不起來跨出第一步。
她沒有勇氣再看下去,寧願立刻瞎了,也不願親眼瞧見心愛的男人和另一個男人發生關系。
她全身的氣力彷佛在一瞬間被抽盡,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她軟綿綿的身體頹喪地滑落在厚地毯上,淚也立即滑落。
她听到自己的心碎裂成一片片的聲音,心痛如潮水般襲來,蔓延到肺葉,讓她連呼吸也備覺艱辛刺痛。
她的心在泣血!好痛啊!
為什麼她用盡所有的愛卻還是無法得到他的響應呢?
江脈脈自地上爬起來,臉上掛著斑駁的淚痕,踩著虛浮的步伐,行尸走肉般回到房間內,顫抖的手開始收拾東西。
她的心正在慢慢地死去。
她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兵已經選擇尼克﹒道格拉斯,在這個傷心地多待一秒鐘,對她而言都是酷刑。
懊是她離去的時候。
失去兵,這一生她再無幸福可言。???翌日早上。
步兵九點多下樓用完早點,又在客廳內坐了好一會兒,看完經濟版的報紙,卻還是沒有瞧見江脈脈的蹤跡。
他有些納悶地叫住一個僕人,「脈脈她起床了嗎?」
「還沒。」她一大早就在客廳內打掃,沒看到江先生下樓來。
不太對勁,她昨天還起了個大早等他,就為了不讓尼克﹒道格拉斯有機會接近他,現在都已經十點多,她怎麼還不見人影?
他索性放下報紙,起身上樓去找她,看看她是在磨蹭些什麼。
「叩叩。」他來到她門外敲了敲門。
門內沒有響應。她真睡得這麼熟嗎?連敲門聲也沒有听見。
「脈脈,你醒了嗎?」又敲了敲門,他開口詢問。
門內始終是一片默然無聲。
奇怪!他心中的疑慮遽增,探手握住門把輕輕一旋,門卻應聲而開,他隨即推門而入。
房間內沒有江脈脈的蹤影。
床上的棉被疊得整整齊齊地,床單上一點皺褶也沒有,在在顯示出昨晚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她會上哪兒去?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步兵一驚,迅速地在房間搜尋一回,發現她的衣物,屬于她的私人東西都不翼而飛,彷佛她住在這兒只是個幻象。
但是,他卻因此而安心不少。
脈脈若是發生什麼意外,肯定不會有充裕的時間收拾她的東西……收拾她的東西?
那麼離開是她自己的意思!
為什麼要離開?他一頭霧水,之前她說什麼都要跟在他的身邊,就算用八匹馬也拉她不走,現在卻一聲不吭的走了,甚至連聲招呼也不打?有必要這麼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