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先生,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魅惑』是屬于木香調的吧!前味是柑橘、紫檀木、野玫瑰,中味是……」驀地,有人叫住了步兵,和他討論起「魅惑」的香味。
「沒錯!」他有些訝異于這人敏銳的嗅覺,竟說得分毫不差。
「地中海風情的浪漫香味,讓人彷佛置身在一片柔軟的沙灘上,靜靜地享受水晶般的海水,以及來自愛情海的徐徐輕風……」男子閉上眼楮,沉浸在「魅惑」的香味里。
難得遇上知音,他的興趣被挑了起來,「你也是調香師?」
「不,我只是喜歡收集各式各樣的香水……」他們兩人就這樣侃侃而談,完全忘了宴會里的其它人。
江脈脈沒有離開,一直靜靜地待在步兵的身邊,听著他和別人從「魅惑」談論到每個年代最具代表性的香水。
她該怎麼做才能吸引兵,讓他接受她,進而喜歡上她……步兵完全忘了江脈脈的存在,直到他們的談話結束,他才赫然發現她自始至終都守在他的身邊——她是打算跟他耗上了,是吧!???為了要捍衛兵的貞操,她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並且竭盡所能地擋掉前來跟兵搭訕的同志們,就為了不讓兵再陷入同性戀的迷霧之中。
「你打算跟到什麼時候?」他瞪了她一眼。
這些天來,他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甩也甩不掉,而箭不知道和慕放歌到哪一個人間仙境去過幸福的蜜月生活,他卻得在這里和江脈脈糾纏不清,更是……真是教人氣結!
他像是多了個小保母,而且還是需要他保護的小保母。
「你回家我就回家。」她跟他談條件。
回家?現在才十一點多,有沒有搞錯啊,「我已經二十好幾了,早已月兌離需要門禁的年紀,該回家的人是你。」
「我也已經滿二十歲了。」不論他去哪兒,她都跟定他。
其實他接下來也沒有什麼事,該是回家休息的時間,只是他不想讓她以為任何事都可以按照她的意思去發展。
「有些地方即使是滿二十歲也進不去的。」他意有所指地道。
她的模樣如臨大敵,「你要去哪里?」
他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賣了個關子。「去我該去的地方。」
去他該去的地方?沒由來地,有股不祥的預感在她的心底扎根萌芽,迅速地壯大。
有什麼地方是她進不去的?江脈脈微蹙著眉,努力地思索了好一會兒,而後幡然悟徹——嚇!難道是同性戀Bar!
「你要去……」話還未說完,步兵已經把車子停在一家著名的男同志Bar門口。
在店門口專替客人泊車的服務生立即趨前將車門打開,「先生,您好。」
步兵微微頷首,長腿一伸隨即跨出車外,「還不下車,你打算到停車場去跟蚊子泡茶嗎?」
江脈脈趕緊下車,「你要進去里面?」
「是啊!至于你,就早一點回家睡覺吧!」步兵給了服務生一些小費。
「謝謝。」
她可沒那麼容易打退堂鼓,「我也要去。」
去?這可新鮮了,「你什麼時候听過男同志Bar歡迎女客人進去消費?」步兵挑起一抹笑。
泊車的服務生還未把車開走,聞言出聲說明,「對不起,我們店里禁止女性客人進入。」
步兵攤了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你听到了,女客止步,回去休息吧!」話鋒倏地一轉,「麻煩你幫她叫一輛出租車。」
他就是要她正視他是個同性戀的事實。
「是。」泊車的服務生相當樂意為出手闊綽的客人服務。
隨即,步兵轉身走向Bar的入口。
「我不回去。」她也跟隨著他的腳步。
丙然,江脈脈被擋在門外。
「很抱歉,這里不歡迎女人,你請回吧!」
她不死心,猶想說服門口的服務生讓她通行,「我和他一起來的,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進去,我保證……」
站在門口把關的服務生瞟了一眼步兵,依然是相同的答案,「這里不歡迎女人。」
步兵沒有開口,打算置身事外。
既然他無意伸出援手,她只好自力救濟,「拜托你,讓我進去嘛!我會努力當個隱形人。」
他仍舊是搖頭。
既然用求的不行,她又沒有惡勢力能逼迫別人就範,那就只好試試金錢的魅力。她抽出一張五百法郎的紙鈔晃了晃,「如何?你要是讓我進去,這五百法郎就是你的。」
呵!賄賂。
想不到她還懂得利用人性的弱點!步兵那恍若會勾魂的單鳳眼中有抹精光一閃而過,他依然無意插手。
服務生不為所動。
「這樣呢?」她又抽出另一張疊在一起。
他還是搖頭。
她索性大手筆地增加四千法郎,「如何?」
「你別白費心思,我不會被收買的。」他干脆別開頭去,打算對她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里是他們男同志的地盤,不允許女人進入。
泊車的服務生替她召來一輛出租車,「小姐,車子來了。」
「我不走。」她給了他五百法郎,「把那輛出租車打發掉。」
「呃……好的。」雖然有些納悶,他仍舊照辦。
步兵終于出聲,「時候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子只身在這兒游蕩很危險,快點回去。」
說完,他就打算邁開步伐。
雖然她進不去,但是,無妨。「要是你不出來,我就不回去。」
他回頭看她,「你……」
她索性就在Bar的門口右側坐下來,「我會在這里一直等到你出來為止。」這件事沒得商量。
她就是不讓他安心地在男同志Bar里快活。
她不想冒險讓他成為徹頭徹尾的男同志,連百份之一的機率她都要極力避免才行。
「隨便你!」怒火竄了上來。
她愛做什麼都隨她去,和他無關。
「你答應表哥要照顧我的,要是我出了什麼意外,你要怎麼跟表哥交代?」她不死心地又喊。
「我可沒有義務要為你的任性負責,你愛替人當門房是你的事他轉身就往Bar里面走去。」
「兵,我會一直在這里等到你出來為止。」她的堅決完全在她的語氣中表露無遺。
步兵頭也不回地邁開步伐。
一直等到看不見步兵的身影,江脈脈才又坐回Bar的門口右側。???步兵才剛在吧台前的一個高腳椅上坐定,立即有兩個男子同時過來跟他搭訕。
「先生,你一個人嗎?」
「今晚需要人陪嗎?」其中一個男子在說話的同時,還將一只手搭上步兵的肩。
步兵冷眼瞟了瞟,有些不耐地揮開肩上的手,「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別來煩我。」
她還守在Bar外頭嗎?會不會有危險?
她那個樣子看起來十足像是單純的小紅帽,要是大野狼出現,她肯定會被啃噬得尸骨無存。
懊死!他為什麼要惦記著她的安危?
他已經盡了自己應盡的責任——規勸她早一點回家去,而且還幫她叫了輛出租車,是她任性地要守在Bar外面等他,就算……就算真出了什麼意外,也不關他的事!
是啊!與他無關。
但是,他卻怎麼也放不下心,無法不去想。
「麻煩你替我到外面瞧一瞧,是不是有個穿白色削肩連身裙,一頭長發過腰的年輕女孩還在門口等著。」他攔下一個服務生。
「好的,我這就去看。」服務生領命而去。
雖說他已經盡了應盡的責任,完全是她自己的任性所致,但是,她若不幸發生意外,他能心安嗎?
箭會不會怪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