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役展轉身走向門口,咕噥道︰「來啦,來啦!門鈴都快被按壞了,真是!」
火夕亦尾隨在他身後。他將門打開,一瞥見門外的人立即反射性地又把門給關上。
見、見鬼啦,他們怎麼會找到這兒來?!
「是誰?」她的視線被韓役展高大的身軀擋住,什麼也沒看見,只知道門開了又關。
「瘟神。」
門外立即傳來熟悉的聲音——
「役展,這是你對待大勇子的方式嗎?」
「表姊夫。」
「把門踹開好了。」
外頭一陣人聲鼎沸,顯然是陣容龐大。
「卻、小由和敵他們都來啦?」她並不意外他們能找到這里來。
可惡!這些人是來湊哪門子的熱鬧?韓役展忿忿不平地將門打開,「你們……」
先是火卻抱著吉見無過和慕容舟走進來,接著是火敵和谷幽,然後是火疆和連尹淚。
最後進屋的是沉由恩,她一進屋立即撲向火夕,緊緊抱住不放。
連疆和淚兒也來了!火夕挑起眉毛,真是難得啊!
「唔!好香。」火敵的鼻子最靈。
不僅有食物還有咖啡!
「夕,我們……」谷幽的臉上有著歉意,她並不想打擾夕和役展的蜜月旅行,但是,敵硬是拉著她來湊上一腳,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明白。」火夕知道小幽是被敵拖過來的。
「這麼隱密的地方,要不仔細找還真難發現呢!」火疆意有所指地瞟瞟韓役展。
換言之,即是不論他們躲到哪里都會被找到。
所以,他們一行人此刻便找來了。
「可是風景很漂亮呢!」連尹淚認同韓役展的眼光,在這種沒有喧囂的地方度蜜月,肯定很愉快。
「你喜歡?」火疆瞥了她一眼。
連尹淚的臉微微一紅,沒有回答。
「下次我們自己來。」火疆這時才發覺,他和淚兒結婚三年多也還沒度蜜月呢!
吉見無過今年七歲即將就讀小學,是慕容舟嫁給火卻之前所生的孩子。
他自火卻的身上溜了下來,走近火夕,「姑姑。」眼中閃著晶亮的光芒。
「無過乖。」火夕笑了笑。
沉由恩似假似真地道︰「我還是很喜歡你呢!不想把你讓給表姊夫。」語畢,偷偷覷了韓役展一眼。
韓役展臉色鐵青地將火夕和沉由恩隔開,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夕是我的老婆。」
他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彷佛看見他和夕美好幸福的蜜月旅行跟他SayGoodbye!
幸福總是短暫的。
火卻漾起一抹壞壞的笑,「橫豎我們都來了,接下來你們去哪我們都跟定了。」
火敵、火疆、沉由恩、吉見無過都同意,所以,結論就是少數服從多數。
韓役展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計可施。
好好的一個蜜月旅行就這麼硬生生給這些礙眼的電燈泡破壞,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他只想和夕獨處而已……
***
整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和夕明明近在咫尺,卻沒有任何獨處的時間,一會兒是沉由恩,一會兒是吉見無過,一會兒是火卻,一會兒是火敵,他們的蜜月就這樣浪費掉了,只好無奈地返回台灣。
韓役展獨自出來散散心。
忽地,一陣機車引擎聲從身後傳來。
他仍舊徐緩地走著,沒有回頭去看,路上有機車呼嘯而過是很正常的事。
卻在機車擦身而過的瞬間,手臂上驟然傳來一陣劇痛,隨即背部又捱了一下。
怎麼回事?!
他還來不及反應,急駛而過的機車又掉頭回來,高高揚起的是沾了他的血的利刃。
韓役展無暇再多想其它,只能設法避開迎面而來的鋒利刀子,一轉身卻發現另外還有兩輛機車堵住了他的退路。
一共有四輛機車!
背部和手臂傳來火辣辣的抽痛,讓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氣,濃稠的液體沿著手肘淌下,濕濡了他的手掌,滴落在柏油路上。
四名機車騎士都戴著安全帽,著不清楚容貌!
他們為什麼要殺他?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他大喝一聲,不時驚險地左躲右閃,一個閃避不及又被劃了一道口子。
「啊——」湊巧經過的路人驚聲尖叫了起來,「殺人啦、殺人啦!」然後拔腿狂奔。
韓役展咬牙忍住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其中一個人自機車上拉摔在地上,還來不及多補上一腳,又有兩把利刃逼近身前。
他趕緊就地滾了開去,避開那兩刀,卻避不了第三把刀,背上又中了一刀。
驀地,由遠而近的警笛聲震住了歹徒,阻止了他們的另一波攻擊,撈起摔落在地上的同伴便加速疾駛地逃離了現場。
現場血跡一片一片,看來相當怵目驚心,韓役展也幾乎成了個血人兒了。
頭有些暈!他試圖拉回神智地甩了甩頭,意識卻愈來愈模糊,最後成了一片黑暗。
他的身體軟綿綿地倒下。
***
當所有人接獲消息趕到醫院去時,韓役展身上的外傷都已經縫合包扎妥當了。
醫生說明情形,「傷者身中四刀,失血過多,不過所幸及時送醫,目前已無生命危險。」
「謝謝醫生。」
醫生離開之後,一群人全部涌進了病房內。
韓役展仍在昏迷中,尚未清醒。
連尹淚咬了咬唇,「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火敵大跨步地上前審視了一下韓役展的傷勢,確定正如醫生所言才退了開去。
「只是倒霉遇上凶殘的 車族嗎?」火疆握緊連尹淚的手,他知道她不習慣這種場面。
女孩子一向懼怕血淋淋的場面,雖然韓役展身上的傷口都已包扎妥當,身上卻仍殘留著醒目的血跡還未清理,還有濃濃的血腥味。
火卻自外面轉了進來,「警察說他們接獲報案,有四名機車騎士持刀砍傷路人,當他們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只見役展倒在血泊中。」
***
「目擊證人怎麼說?」火疆問。
「很像是 車族所為,沒有辦法肯定,目擊證人也受了很大的驚嚇,所能提供的資料十分有限。」火卻的視線轉到一直沒有開口的火夕身上。
「夕,役展會沒事的。」連尹淚安慰道。
火夕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將來他身上的疤痕我負責弄掉,還你一個完好的韓役展。」火敵難得會願意動這類整型的小手術。
「嗯。」火夕應了一聲。
躺在床上吊著點滴的韓役展臉色蒼白,呼吸倒是十分平穩。火卻的視線停停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好一會兒,才仁慈地決定,「好了,役展的傷沒什麼大礙,只需好好休養即可,我們一大群人在這兒會打擾到他的休養,改天再來吧!」
而且,役展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想見到的人必定是夕,這一點無庸置疑。
「好吧!」火疆同意。
「可是……」連尹淚有些猶豫,她想留下來陪夕。
「役展醒來的時候不會想看到咱們這一大群的人杵在這里,有夕就夠了。」火卻將病房內清場。
看在役展受了傷的份上,就讓他有多一點和夕獨處的時間好了。
火卻將門帶上離去,頓時,病房內只剩下火夕和躺在病床上的韓役展。
望著韓役展手臂上已包扎妥當的傷處和身上的血跡,火夕的眼神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知道他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看到他身上的傷、她的心就彷佛針扎般的難受。
醫生說他失血過多,幸好及時送醫,若是當時沒有人發現,那他豈不是……火夕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