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的目光射向她,「你有沒有汽車駕照?」漂亮的臉上瞧不出任何端倪。
「有。」她大聲地回答,而且立即東模模、西翻翻地找出她引以為傲的那一小張證明文件,獻寶似地湊到溫栩的面前。
他迅速地瀏覽過那一張汽車駕照上的照片和一些個人資料。
那一張大頭照里的人的確是她。
席末葉,今年十八歲。
「你叫席末葉?」
「是啊!」她點點頭,把駕照收妥。
「他是……」溫栩的視線飄向開車的年輕男孩,他們兩個看起來年紀相近,也許是男女朋友。
「他叫霜月,席霜月,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哎喲!」
說著說著,她的頭頂上挨了一記爆栗子。
「別胡說!」席霜月瞪了她一眼,而後向溫栩解釋道︰「她老愛開玩笑,你別當真,我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請問貴姓?」
席末葉吐了吐舌頭,嘀咕著,「我們看起來的確是一點也不像兄妹嘛!」
「還說!」席霜月又丟了記白眼過去,制止她的胡言亂語。
「不說就不說。」隨即話鋒一轉,她語調充滿了不可思議,「他是溫栩,你不知道嗎?」
溫栩無力地靠向椅背。
扁听這個語氣,他就知道又是一個相信他和夜是同性戀的人了。
席霜月挑了挑眉毛,反問︰「我應該知道他的身份嗎?」難不成他是什麼大人物嗎?
「最近網絡上、電視上、報紙上都大肆報導他和宿夜的戀情,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知道。」當然啦!她用的是夸飾法。
席霜月又問出一個叫人跌破眼鏡的問題。「宿夜是什麼人?」他是真的不知道宿夜這一號人物是何方神聖。
「宿夜是紅透半邊天……呢!不不!是紅透整片天的偶像明星,你竟然不知道?!」她簡直無法相信,「你真的是華人嗎?」
「好了,現在我知道他是很紅的明星,那又和溫先生有什麼關系?」席霜月向來只看國家大事和社會新聞,至于影劇版是連翻也不翻,當然不知道宿夜是誰了。「即使他們是情侶,也沒必要大肆渲染吧!」
談個戀愛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這麼大驚小敝!
「他們是同性戀。」她宣布。
丙不其然!溫栩根本就沒有插嘴的余地,更何況他即使否認自己和夜是情侶,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這是經驗談。
同性……戀?!席霜月楞了一楞,「宿夜不是女人?!」他還以為……
「宿夜是男人。」她鄭重地聲明。
原來是同性戀,難怪會引起軒然大波!
不過,溫栩擁有這等美貌,的確是會讓男人心動。
席霜月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戀愛是自由的,沒錯吧?」
「沒錯。」她同意。
「那就不要再多嘴論人家的是非。好了,醫院到了。」席霜月直接把車子停在醫院大門口。
「好啦!」她嘟嚷著下了車,打開後座的車門。
溫栩不待席霜月過來便打算自行下車,卻又引起另一波更劇烈的疼痛。
「不要逞強,你是傷患耶!」對于溫栩逞強的舉止,席霜月有些氣憤。「難不成你想讓傷勢更嚴重嗎?」
席霜月的話讓溫栩汗顏了起來,想不到他今天竟然被一個小他好幾歲的人教訓得啞口無言,那全是因為他太拘泥于自己的外表,不想流露出弱者的一面,免得又讓人誤認為他是女人。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溫栩坦誠地道。
「一點都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誰教我的寶貝妹妹是罪魁禍首呢!」席霜月抱起他走進醫院。
席末葉則是滿懷愧疚地跟在後頭,「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經過醫師診斷,照了X光片,包扎,最後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石膏,等著領完藥便可以回家療養了。
席末葉跑去買了根拐杖。
席霜月則是去替溫栩排隊領藥。
席末葉在溫栩的身邊坐下,「你住在哪里?」
扁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溫栩已經引來眾多病人和家屬的側目了。
「四季酒店。」一想到接下來的兩個月都得柱著拐杖行動他就頭大。
「為什麼不回家?」
「我的家在紐約。」對于其它人的注視,他早就已經習慣,不以為意了。
席末葉很意外,「你沒有和宿夜住在一起嗎?」
「我干麼要和他……」溫栩霍地轉頭瞪著她,漂亮的眼眸里升起一抹陰郁,「住在一起?」語調有些僵硬不自然。
她認為他的反應是出自本能的防衛,再正常不過了。「你們是情人嘛!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他的口氣不佳。
即使是生氣的臉,也依然漂亮得教人舍不得移開視線,席末葉在心中贊嘆。
在溫栩的身邊會讓絕大多數的女人自慚形穢,那其中當然也包括她。
「那不就沒人可以照顧你了……」她思忖了一會兒,于情于理她都該負起照顧他的責任,「不然,在你療養的這段時間就住我家吧!」
「不……」他原本打算拒絕她的提議,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那就打擾了。」
她微微一怔,壓根兒沒想到他會答應。
他饒富興味地欣賞她的表情,「你是沒料到我會答應,還是你的提議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他沒有以貌取人的習慣,但是基本的審美觀他還有,不論再怎麼放寬他的標準,席末葉仍舊稱不上是一個美女,不過,她的表情倒是挺有趣的。
他的確是很難相信俊俏的席霜月和其貌不揚的席末葉是親兄妹。
她老實地承認了,「我是真的沒有料到你會答應我的提議,不過,我是認真的,在這段期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她真以為他需要人家照顧啊?算了,就讓她那麼以為好了。
他會答應住到她家去是因為要自導自演一出失蹤記,讓夜那小子良心不安,誰教夜竟敢放自己鴿子!思及此,溫栩立即取出身上的行動電話關機,然後又關掉了他手上精密的通訊手表,完全切斷了宿夜能夠和他取得聯系的通訊管道。
「你在做什麼?」她看得一頭霧水,他手上的表似乎很奇怪又很復雜。
「沒什麼,只是取消鬧鐘設定而已。」他將行動電話又放回上衣的口袋中,然後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你的汽車駕照是憑實力考取的嗎?」
他會這麼問是有所懷疑嘍?她覺得受到污辱,「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的汽車駕照當然是憑實力考到的!」她雖然遠遠不及霜月的絕頂聰明,不過,好歹也是名列前茅的優等生,作弊那碼子事她不屑為之。
他無視于她的不悅,又道︰「那你好端端的又沒喝醉酒,怎麼會把車子開到人行道上?」害他倒霉的被她撞斷了腿。
提到這件事,她的氣焰立即滅掉了一半,心虛地回答,「這是我考到駕照後第一次開車出來,難免有一點笨拙嘛……」
「只是有一點?」他很懷疑。
她氣餒地承認,「好嘛!是很多點,行了吧!」
溫栩微微揚起嘴角,滿意地頷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她清了清喉嚨,「然後我看到了你……」
他等著她的下文,沒有開口。
「因為看到你本人太興奮,所以車子才會失控地沖上人行道撞上你。」她一鼓作氣地說完。
溫栩一陣錯愕。
看到他本人會讓人興奮得忘了操控車子嗎?這倒是頭一道听見。
然後,她又小小聲的補充,「另一個原因是我誤踩了油門。」
他感到哭笑不得,「你不適合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