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他也是名聞全球,夏火國際集團的首席男裝設計師,怎麼可以把他和無聊男子畫上等號?不過,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不是自己申辯的好機會。
思忖了一會,他才勉強同意,「好。」
聞言,農夫松了口氣。
火敵又開口了,「總有一天你會栽在女人手上的。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農夫揚起一抹自信滿滿的微笑。
他向來可以掌握一切、主導每一次的交往,也從不曾有過已分手的女友來找他麻煩或者糾纏不清,他們都是好聚好散。
而今天是純屬意外,他哪知道會那麼湊巧地招惹到冥的女人!真的是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不過,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斯德哥爾摩東方幽冥島
刺眼的陽光正自窗外灑進房里,倪葉盼的手輕撫過幽冥背上的疤痕,滿心是說不出的感動,因那是他為了保護她所受的傷。
他懶洋洋地撐起身體,戲謔地笑道︰「這是你想要再一次的暗示嗎?」
她倏地縮回手,一張臉迅速地飛紅了,「你不能正經一點嗎?」枉費她剛剛還沉浸在感動的氣氛中,這會兒全被他破壞殆盡了。
「我很正經啊!」他淡笑地起身,果著身體走向浴室,「要不要一起沖個澡?」
「不要。」她的臉更紅了,以致有點慌亂,不知該把視線投注在哪里比較妥當。
「那我只好自己洗了。」語畢,他跨進浴室內,而後傳出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在幽冥沖澡的同時,倪葉盼迅速地下了床,將衣服一件一件地套回身上。
穿戴整齊後,正好敲門聲響起,于是她反射性地問︰「誰?」
「是我,尼古拉斯,冥少爺起床了嗎?」門外傳來尼古拉斯必恭必敬的聲音。
「他起床了,請進。」倪葉盼拿起梳子梳了梳微亂的長發。
尼古拉斯依言推門而人。
「坐一下吧!他在沖澡。」放下梳子,她起身走向一扇連接兩間臥室的小門,
原本她並不是住這一間的,而自香港回來之後,幽冥便強制地要她搬到這個房間來,這個房間一直是古堡女主人的房間。
幽冥擦拭著濕濡的頭發自浴室走出來,一眼便瞧見站得筆直的尼古拉斯,「有什麼事?」
「在西南方的海上漂來了一個女人。」他語調平平地報告。
「不必去理會。」幽冥扔掉毛巾。他連那個女人是生是死都懶得問。
「是。」尼古拉斯理所當然地接受他的決定,沒有絲毫的質疑。
又回到這個房間內的倪葉盼正巧听見了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
此時幽冥開始對鏡整裝,而尼古拉斯則打算告退了。
于是她出聲道︰「等等。」
聞言,幽冥慢條斯理地扣上扣子,半側過臉看向她,「怎麼了?」
「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听見了。」她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正好听到了。
「哦?」他覺得她听見就听見,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況且,他也不打算隱瞞她任何事。
「如果她還沒死的話,我們不能見死不救。」這是她一貫的理念。
為什麼不能?他正打算那麼做,對于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陌生人的死活,他也沒興趣。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的家人也會感激你的。」她還試著說服他。幽冥不為所動,「不希罕。」
她一直都深知他冷酷無情的特性,但是她仍希望他能有一些改變,即使只是一點點也好她索性直接問︰「要怎麼樣你才肯救人?」
她知道在這緊急的時刻,拖得愈久,那個落海的女人生存下去的希望也更渺茫。
幽冥扎好襯衫,旋身面對她,「我一點也不想救人。」這是他的真心話,除了伙伴,他的關心就只能夠用在她身上,其他人一概都不在他的眼中。
「那麼我自己去。」倪葉盼打算立即行動。幽冥攫住她的手臂限制了她的自由,「閉雜人等上了島也只有死路一條,現在你救了她,日後她還是難逃一死,那麼早死晚死有差別嗎?」
倪葉盼的眼神一黯,「我不愛看見這樣的你。」她掙月兌了他的箝制,跑向連接兩個房間的小門,回到她的房間里,並且將小門鎖上。
「開門。」幽冥瞪著門。
然而在小門另一端的她完全沒有回應。
「葉盼,把門打開。」他的聲音摻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他不喜歡她將他摒在門外的感覺,厭惡極了,仿佛他也被摒除在她的心門之外。
門的另一端還是靜默。
真是麻煩I幽冥低咒了一聲,而後吩咐尼古拉斯,「救起那女人。」他心想,算她好狗運!
「是。」尼古拉斯快步離去。
「如果你再不把門打開,我就炸了扇門。」幽冥冷冷地威脅。
「不要。」她拒絕。由這個聲音听來……她大概是坐在床鋪上,幽冥由聲音的大小、遠近來判斷倪葉盼的所在位置。他取來背袋,一陣翻找後取出一個此際適用的炸彈,動作迅速俐落地把炸彈裝置妥當,他退了兩、三步,在一旁候著,五、四、三、二……
「砰!」爆炸聲響傳出,隨即一陣煙霧灰塵彌漫在空氣中。
在煙霧灰塵逐漸散去之後,已經不見那一扇阻隔他們的小門了,于是幽冥若無其事地穿過那一個大洞進到她的房間里。
倪葉盼坐在床鋪上,一臉的不敢置信,怔怔地瞪著他。他居然真的炸了那一扇小門!
幽冥及肩的頭發仍是濕濡的,發梢仍兀自滴水滴個不停,「既然你不肯把門打開,我也只好自個兒想辦法了。」
她仍未自震驚的情緒中回神,「你……你竟然炸了自己的房子!」
「只是一扇門而已。」他修正她的說法,心想,況且,他老早就看這扇門不順眼了,現在只不過是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而已。
幽冥迅速地來到床畔,「我討厭被摒在門外。」當然對象只限她。他暗忖。
倪葉盼不語地別開臉。
他將她的臉扳了回來,面對面,「你在氣什麼?你不早就知道我是這樣子的人了,除了你,其他人的死活一概不關我的事。」
他那一番以自我為中心的狂妄言語輕易地驅散了她心中的不悅,覺得他或許無情,但是卻出奇地在乎她。「你冷酷的樣子讓人害怕。」她只是不喜歡,有時,他身上的魔魅氣息大熾便完全嗅不到一絲的人氣。
「你害怕?」他幽黯的瞳眸中迅速地掩上一片陰霾,恍若有個風暴正在凝聚,因他無法忍受她會害怕他的事實。
倪葉盼垂下眼瞼適時掩去眼底一抹狡黠,輕輕地點點頭,知道他的心仿佛受到了猛烈的撞擊,難受得緊,而垂首等著。
幽冥勾起她的下巴,令她迎視他的眼楮,「不要忘了,你是要用一輩子來愛我的人。」
「但是,你的冷酷無情令我沒有安全感,不知什麼時候你會像對別人那般的對我。」她眼中的忐忑不安清楚地傳遞出來。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他說得相當堅決,因瞧見她眸底忐忑不安之後,他再無一絲一毫的遲疑了。
「是嗎?」倪葉盼的語氣中有著不確定。
「絕對。」他說得斬釘截鐵。
她會怕他的事實令他的心隱隱作痛,所以他破天荒地作了一個決定,決定要為了她稍稍收斂起他的冷酷無情,認為既然他都可以毫不遲疑地舍身護衛她,就算再為她做一些小小澳變也無妨。
倪葉盼其實一點也不怕他,也明白他的心中除了伙伴就只能容得下她而已,也知道自己是唯一能令他有所改變的原因。
「那……那個落水的女人……」她的演技應該還可以吧!希望現在再去救那個女人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