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阿瑪迪冷冷地道︰「我要跟你決斗。」
「我和令京並沒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事。」雖然明知他不會相信,御極卻不能不有所解釋。
「不要污辱了你的勇士之名,接受我的挑戰,如果你勝了,那麼她就歸你。」他面無表情地說。
索令京根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只能著急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阿瑪迪……」
「不要讓我輕視你。」他不讓御極把話說完。
看來自己似乎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御極無可奈何地走去拿起他的長矛,微一使勁將手中長矛射至阿瑪迪的身前。
阿瑪迪探手拔起身前的長矛,「一星期後決斗場見。」而後旋身離去,如此決斗便算成立。
御極失笑地拔起屬于阿瑪迪的長矛,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和阿瑪迪決斗,真的是太荒謬了!
「你們說了些什麼?」她著急地問。
他笑道︰「沒什麼,你不必擔心。」事情並不完全是因她而起,沒必要增加她的煩惱。
「我知道事情一定和我有關,他究竟是要做什麼?」她不希望被蒙在鼓里。
他定定看了她三秒,才道︰「阿瑪迪向我宣戰了。」反正,她遲早都會知道他們要決斗的事。
「宣戰?!」她喃喃道。
「決斗訂于一星期後。」到時候她也必須在場,所以,他提早告訴她也無妨。
決斗!索令京的臉色「刷」地慘白。「是因為我的緣故嗎?」她並不知道……
「並不完全是因為你,不必太自責。」他並不是為了安慰她才這麼說,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和阿瑪迪之間早就存有問題了。
「我去跟他把事情解釋清楚。」說做就做,她轉身便要去追阿瑪迪。
御極拉住她的手,「不用了。」
「可是……」她仍覺不妥,「要是你們之間有人受傷了,怎麼辦?」
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你應該感到高興的。」他突如其來地說。
「感到高興?為什麼?」她不明白。
「齊穆族里最有身價的兩個勇士為了你要決斗。」御極笑了笑。「你難道不覺得光榮嗎?」
「你們真的要決斗?」她緊張擔心得要命,而他卻還有心情說笑。
他舉起手中的長矛讓她看,「這是阿瑪迪的武器,我接受了他的挑戰,就這樣。」
「我該怎麼做才能阻止這一場決斗?」她是真心想阻止這一切的。
御極隨口道︰「你改變主意願意嫁給阿瑪迪了?」
索令京先是一怔,而後慎重地道︰「如果那是惟一的方法,那麼我願意……」
他沒想到她竟會為了阻止決斗而答應嫁給阿瑪迪,「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別當真。」
「我可以……」
「不,我是說真的,現在就算你答應嫁給阿瑪迪也阻止不了一星期後的決斗。」御極坦白地說。決斗是兩個男人間的事,她是插不上手的。
索令京默然了。
他放下手中的長矛,將長發挽到身前開始編成辮子,「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你不必太在意。」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男人在編發辮,感覺很新奇。她一直不欣賞蓄著長發的男子,甚至是厭惡的,但是,他卻讓她推翻了之前的一切,她有股想替他編發辮的沖動。
很快地,御極便將頭發編成一串的長辮子垂在他健美的背部。
「你為什麼要留長發?」她自然而然地月兌口問。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留長發就一定要有原因嗎?」
「不,我只是以為你可能是因為許了願,或者為了某個人而把頭發留長。」她一直認為男生就該是短發。
「只是懶得剪而已。」他笑了,「不好看嗎?」
她忙不迭地搖頭,「不會呀!很適合你。」大概不會再有其他男人比他更適合留長發了。
「謝謝。」
☆☆☆
一個星期後的決斗當天。
「達克莉,你要帶我到哪里去?」索令京被她拉著走,有些莫名其妙。
達克莉毫無反應,仍是拉著她走。
索令京腳踝上的傷已經好多了,雖然未痊愈,不過即使不拄拐杖也可以行動了。
她知道今天是阿瑪迪和御極決斗的日期,但是,為什麼一大早就有人來服侍她沐浴,還幫她盛裝打扮?她真的是一頭霧水。
在看見聚集了所有族人的廣場時,她豁然明白了,達克莉是帶她到決斗場來。她掙月兌不了達克莉的箍制,被安置在一名年老長者身旁的椅子上。
「我不要留在這里。」她不想看見決斗的場面,即使是尚未開始的此刻,她便已有些呼吸困難。達克莉說了一些話,不讓她起身。
「放開我。」她叫。
決斗場中早已有兩抹一般修長、結實、勁瘦的身影,正是御極和阿瑪迪。
幽暗的決斗場被火把營造得亮晃晃的,即使相隔了一小段距離,索令京仍然能清楚地看到決斗場上的一舉一動。阿瑪迪和御極的手上各有一把匕首,那顯然是他們搏斗時所用的武器。
驀地,一連串急促的鼓聲響起,圍觀的人群不再發出一絲聲響,全都屏息以待。
坐在索令京身邊的年長長者倏地起身說了一些話,而後一揚手,決斗便開始了。
一開始,只見決斗場中的兩人繞著圓圈行走,而後速度愈來愈快,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便見場中的兩個身影已經纏斗在一塊了。這場決斗不僅激烈,更是驚心動魄,兩個人的身手似乎一樣矯健,不一會兒便雙雙見紅了。
索令京沒有勇氣再繼續看下去,卻又無力阻止,只好閉上眼楮、捂住耳朵,不看也不听,不過,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像繃緊的弦一般。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沒再听見搏斗的聲音,卻仍是鼓不起勇氣睜開眼楮去看結果,直到她的耳際響起一個熟悉的嗓音——「你睡著了嗎?」
索令京立即睜開眼楮,看見渾身傷痕的御極,「你受了傷?!」她完全不在乎勝負。
「正如你所見,你不問我勝敗嗎?」
她自顧自地道︰「你的傷需要消毒敷藥才行。」她並不習慣看見血腥的場面。
她沒來得及多說一些話,便被一群未婚的齊穆族少女簇擁到御極的屋子里。她完全沒有表示意見的余地,即使有,也沒有人听得懂她的話。
眾位女子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談著,而她完全不知所雲,只能靜靜坐在一旁,並且盡量不讓視線下移,免得令自己尷尬。
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很想弄清楚卻沒有人可以替她解答,而且,御極受了傷,現在他在做什麼?傷口處理了嗎?
索令京頓覺坐立難安了起來,就在她打算起身不顧一切地沖出去找御極之際,瞧見他換了裝扮由一群青年送進屋子里。
原本在屋子里的未婚少女見御極出現,紛紛起身讓他來到索令京的身邊。
「他們在做什麼?」她很好奇。「你的傷……」
「只是一些皮肉傷而已。」他的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容,以齊穆族的語言回應眾人的道賀。「謝謝,謝謝。」
索令京則是完全不懂,只能傻笑。
好不容易,所有的人都離去之後,她才能問出心中的疑慮,「他們剛剛都在說些什麼?」
「道賀恭喜那一類的話。」他該怎麼跟她說今天晚上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恭喜什麼?因為你打贏了阿瑪迪,對不對?」她直覺反應便聯想到決斗的事。
「不完全是決斗勝了的事。」
對哦!那些未婚的齊穆族少女似乎也跟她說了一些像是恭喜之類的話,她並不確定,「你能不能告訴我齊穆族的恭喜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