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太過于自以為是,頂著「為你好」的借口做許許多多過分的事,而絲毫不覺愧疚。
「為什麼反對她和我在一起?」關于這一點他得問個明白才行。
「我不認為你適合小幽。」那是谷檬最初的看法,但是,現在不同了。
「該死的,你是憑什麼那樣認為?」他的表情十分凶惡,卻無損他的俊美。
雖然他的脾氣仍然一如往昔的火暴,粗魯無禮的態度也未曾改善,但是,從他剛才的一番話她可以知道小幽在他心里是佔有相當分量的。「你們的個性相差太多,我擔心小幽終究會被你傷了心。」她現在明白自己錯了,不該太過主現地判斷事情。
「那是什麼見鬼的理由,根本就狗屁不通,我們彼此是不是適合並不是由你來決定。」火敵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什麼狗屁命運,他只相信自己,他的命運絕不會操縱在別人手中。
他的每一句話都有教她無從反駁起,沒想到她的保護反倒傷害了小幽。「小幽在後頭的畫室里,我去叫她,你先坐一下。」
「喂!」他出聲喚道。
停下腳步,谷檬回過身,「有事?」
「你不反對阿幽和我在一起了?」從她的舉止看來似乎是這樣,只不過,他還是要她明確的表示。
赧然地一笑,她不諱言自己所犯的錯,「正如你所說的你們適合在一起與否,並不是由我決定,況且小幽有她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幸福的權利,未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期,我不該強迫她做違反心意的事,那反而令她痛苦。」幸好有火敵點醒她。
火敵扯了扯嘴角,「想通了?」
「不過,你要是讓她傷心,我可是不會原諒你的。」說罷,她便朝後頭走去。
雖然她的行為令人生氣,不過,她保護妹妹的心是不可否認的。
不一會兒,谷幽快步地跑了出來,臉上滿是掩不住的驚訝,「怎麼有空過來?」
他突然變得不自然起來,伸手自上衣口袋中掏出兩張音樂會的入場券晃了晃,「有沒有興趣去听音樂會?」他這鐵定會是自討苦吃,火敵在心中嘆了口氣。
「啊?」她一怔。
如果記得沒錯,火敵好像對于歌劇、樂器演奏都相當感冒,他怎麼會來找她去听音樂會?
「不想去就算了。」火敵作勢要撕掉手中的兩張票。
「等等啦!」她拉住他的手,「我又沒說不去,別把票撕掉。」
「去不去?」他又問了一次。
他八成是秀逗了,不然怎麼會被夕說服到這里來約她去听音樂會。
「去,幾點開始?」谷幽俯頭看了看身上滿是水彩顏料的工作服。
「七點,你還有十分鐘可以換衣服。」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笑道︰「或者要穿這樣去也行。」
十分鐘?那她的動作得快一點才行。「坐一下,我去換衣服。」
火敵聳聳肩,「慢慢來,不急。」若是趕不上也無妨,他一點也不介意。
十分鐘過去,谷幽準時出現,「我們可以走了。」她微笑。
「很漂亮。」身為夏火的總裁,他至少得具備審美觀。
這套衣服襯托出她白皙無瑕的賽雪肌膚,樸素高雅的設計更是彰顯出她獨特的優雅氣質。
「謝謝。」谷幽垂下長睫毛,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心底其實是相當高興的,因為她知道火敵的贊美是出自真心,而非敷衍。「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听音樂會?」
「夕告訴我的。」他直說。
丙然如此,她一點兒也不意外,她所認識的他本來就是那個樣子。
不過,他肯陪她去听他不感興趣的音樂會的舉動相當令她感動,更令她驚喜的則是姐姐竟會認同她和火敵,她很好奇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你和我姐說了什麼?」她想弄個明白,「她怎麼會突然不反對我們了?」
火敵的視線掉向谷幽的臉上,哂然道︰「就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她怎麼有听沒有懂,「嘎?」什麼樣的實話會有如此大的說服力?
「老實告訴她你的處境有多為難,讓她明白她究竟是做了些什麼事。」他輕描淡寫地道,而後抬手敲了她的額頭一記,「以後有事別悶在心里。」
比幽撫著額頭,心頭卻有一股甜蜜蜜的感覺泛開來,「好嘛!」
令姐姐改觀的必定是他不經意表現出來對她的重視,在他火暴的脾氣下,偶爾流露出的溫柔更令她無法自拔地戀上他。
火敵不經意發現司機小張偷偷地自後照鏡打量他身旁的谷幽,「專心開車,小張。」
「呃!是。」小張慌慌張張地掉開視線,注意前頭的路況,沒敢再亂看。
不過,這位年輕的谷小姐必定是未來的二少女乃女乃,他有預感。
***
比幽仍舊沉醉在剛才的迷人旋律中,一回過神來立即撞進深邃的瞳眸中,還有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她嚇了一跳,往後彈開去,「干嘛這麼近看我?」她的心跳有些微不規則。
他……不會是想吻她吧!
「這麼喜歡剛才的演奏?」看她一臉的陶醉的樣子,正好和火敵無聊形成強烈對比。
原來他是有話要說,她還以為……她松了口氣,心中卻隱隱有些微失望。「嗯!」
「你喜歡就好。」枯坐了三個小時還算是有點價值,看見她的笑容,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待會兒還想上哪兒去?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啊……」她指向出口處。
「怎麼了?」火敵不明所以地抬眼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瞧見四個熟悉的身形。
杯箭、步兵、農夫、還有火夕。
三個外形相當出色的男人再加上俊美無疇的火夕,他們一字站開來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四個,「你們怎麼會在這兒?」夕在這里還有話說,農、箭、兵應該是遠在巴黎才對,怎麼……
火夕笑而不語。
農夫笑得很欠扁,「二少,我記得你不是最討厭歌劇和音樂會這一類的活動嗎?怎麼……」他還故意四下張望一番。
「二少,听說小幽的畫展上展出十多幅你的畫像,我們是特地來一飽眼福的。」為此,弓箭還丟下才畫了一半的設計圖。
步兵亦道︰「改天我們也可以一起去听听歌劇,是不是?」左耳的耳環不時發出耀眼的銀色光芒。
火敵的濃眉高高掀起,有兩簇火焰在他深邃的黑眸中跳躍飛舞,「顯然你們都玩得很高興。」他們三個輪流來調侃他?很好。
步兵晃到谷幽面前,「待會兒還有節目嗎?」
她點點頭,「想去吃消夜。」
「正好,我們也一起去吧!」他偷偷覷了旁邊的火敵一眼,而後壞壞的笑浮了上來。
比幽笑了笑,「好呀!反正人多熱鬧嘛!」
火敵瞪了步兵一眼,「這麼喜歡湊熱鬧!」他可是一點也不覺得好啊!
步兵不知死活地又道︰「小幽需要保鏢。」
他掀起濃眉,「有我在就夠了。」保護心愛的女人是男人的責任。
步兵沒敢有異議,不過,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火夕輕笑出聲,「兵是要保護小幽的清白,而且要防範對象就是你。」
「四少,會死人的。」步兵往後彈了開去,及時避開迎面擊來的拳頭。
比幽的臉微微一紅。
「以後吃東西的時候要小心點。」縮回手,火敵似笑非笑地明示。
步兵四下瞟了瞟,那肯定是恐嚇,絕對是,百分之百是,二少身邊多得是無色無味的毒藥,這下子他的性命岌岌可危了。「二少,咱們是自己人耶!」
「那又如何?」誰教他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本來就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