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當場黑了一半,「既然我的個性那麼惡劣,你又何必費心替我找解藥?讓我死了豈不是干脆多了。」她還真是了解他的缺點啊!
「就算是窮凶惡極的人也有生存的權利。」谷幽並沒有多想。
聞言,火敵更是氣得頭頂冒煙,眉毛倒豎,怎麼才一會兒的時間,他就由個性惡劣晉級到窮凶惡極那一階了?搭火箭也沒這麼快。「對啦!我就是窮凶惡極的人。」他語調中有濃濃的火藥味。
「我沒說你是窮凶惡極的人……」她感到有些奇怪,他干嘛自己對號入座啊?
「你就是那個意思。」他已經主觀地認定了。
「我沒有。」
「哼!」他悶悶地喝著酒。
她猛然驚覺,自己到底在干什麼啊!火敵此刻可算是命在旦夕,而她居然把重要的事給忘了,指責起他的不是來了。
火敵又倒了一杯白蘭地,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谷幽依然毫無所獲,心情開始浮躁不安了起來,難道真的會因為自己的莽撞而害死他?
「不用再找了。」火敵道,在色彩鮮艷的波斯地毯上找一粒小小的白色藥丸並不是容易的事。
「我要找,」她從這一角找到那一角,幾乎要將這個房間的每一寸都翻遍了,「我非找到不可。」
他隨手將她推了開去,「我說不必就不必,別嘮叨了。」
比幽一個不穩便往後跌去,跌落在地毯上,「啊……」好痛!她叫了出聲。
火敵沒有任何表示。
她伸手往地上一按想撐起身體,掌心卻傳來微微的刺痛,「你干嘛推我啦!」
「你聾了嗎?我說不必找了。」他冷聲道。
什麼東西弄得她的手好痛!她翻過手一看,赫然發現一粒白色的藥丸正陷在她的掌心中,「啊!我找到解藥了。」
第四章
「如果那時候沒有我幫你找到那個解藥,你現在就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這兒。」谷幽突如其來地舊事重提,「對不對,蛇姐?」她還不忘尋求他人的支持。
「呃……呃……」好像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答案哦!火蛇頗是為難地敷衍。
火敵懶洋洋地掀開眼皮,「然後呢?」她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吧!
「然後?」她一怔。
「你的目的啊!」他興趣缺缺地朝她投去一瞥,「別拐彎抹角了。」
其實他不必問也猜得到,八成是和要他當模特兒一事有關。
「既然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我可以要求你一件事吧!」明知道這麼做有點小人,但是,她已經沒有其他的方法了,眼看回國的時間已經逼近,她希望能在他的首肯下畫一張畫。
「要求?」他哼了哼,也不想想是誰害他瀕臨死亡邊緣的,還敢提出要求。
他的聲音听起來似乎有一些些軟化的現象,谷幽連忙堆上滿臉和善的笑容,再加緊游說,「我的要求對你而言只是舉手之勞,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火敵又閉上了眼楮,聲音微冷地傳出,「你已經造成我的困擾了。」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堵住了她,她沒有想到他的回答竟會如此直接、不留余地。
一旁的火蛇完全沒有插口的,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他躺在吊床上蕩來蕩去,輕松愜意得很,沒打算再搭理人。
金色陽光透過茂盛的樹葉,在他身上灑下一片燦爛,她看得呆住了,有那麼一剎那,她幾乎相信他是英俊健美的太陽神阿波羅的化身。
奮力拉回要被他魅惑去的魂魄,谷幽仍不死心,「別急著下定論嘛!先听听我的要求再說好不好?」
火敵挑明了說︰「如果又是要我當你作畫的模特兒一事,那你可以不必說了。」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放棄」兩個字怎麼寫嗎?
「你……」看來她是不可能說服他點頭答應這件事了。
火蛇多看了他幾眼,顯然二少爺變得精明、銳利許多。
「被我猜中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其實他挺訝異的,她竟然一點也不俱怕他的火爆脾氣,而且還在這兒待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我待會兒就要去機場了,你難道……」谷幽的話只說了一半。
打斷她的人是火敵,「祝你一路順風。」
她真的是無計可施了,「謝謝。」聲音中隱隱夾帶著不悅。
「不客氣。」沒有她帶著素描簿跟前跟後、跟進跟出的,睽違已久的清靜又將重回他的懷抱。
「小幽,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去機場了」谷檬人未到聲先到。
「哦!好,我馬上過去。」她揚起聲音喊了回去,隨即又把注意力轉回火敵身上,「我要回去了。」
「嗯。」他應了一聲,就再無下文。
「下次我還可以來玩嗎?」在這兒待了近兩個月的時間,谷幽至少知道和他相處時不必太在意他無禮的態度,而且要明確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想來就來吧!」這已經是火敵最熱情的回應了。
她總要上課吧!不可能三天兩頭往這兒跑,況且T省和巴黎相距甚遠,他應該不會常見到她才是。
他的這句話就等于是給了她一張巴黎的通行證,「謝謝。」這次的道謝是真心的。「有空來T省玩,讓我盡地主之誼招待你。」
「你有這個心就夠了。」他心領了。
他經常往來于各國之間,卻甚少到T省去,當然更不會為了讓她招待而特地前往T省。
她對于他的回答听若罔聞,依舊道︰「相信我們很快便能再見面。」臉上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測。
火蛇似乎知道她話中的含義。
很快?火敵嗤之以鼻,「你相信是你的事,我去不去T省是我的事。」若她真以為幾句話就可以說動他,那她未免太天真了。
「小幽!」谷檬的叫喚聲再次傳來。
「啊!我得走了……」
他左右瞄了瞄,反問︰「有人留你嗎?」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在這兒說個沒完,這種個性的女人,他還是頭一遭遇見。
比幽揮著手跑了很長一段距離,聲音又傳了過來,「火敵,我們T省見。」
火敵!他攏緊眉宇,他什麼時候允許她可以直呼他的名字了?而且他也沒有答應她要到T省。
T省見?她八成是在做夢。
***
如果可以,火敵是絕對不會來參加火卻的婚禮,只可惜他找不到缺席的理由。所以,只好乖乖地來了。
他已經作好挨揍的心理準備了,在他借慕容舟之手讓卻服下特制的藥開始,他就知道卻會反擊的。
為此,他還特地采用拖延戰術,直到婚禮即將舉行的前一刻帶著火蛇出現在教堂。
冀望卻會看在婚禮的份上,以和為貴地將以往的過節一筆勾銷,即使情況不佳,頂多也不過是兩人放手干上一架而已。
但顯然是他想得太美了,結果,還是被揍得鼻青臉腫。
原本他的災情不會這般慘重,是因為母親大人下了個命令——不許他讓新郎官掛彩,所以,他只挨扁的份了。
嘖!真痛吶,火敵擰起眉毛,推開火蛇正在為他的傷口上藥的手,「省省吧!反正又死不了人。」
「可是……」她拿著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說不必了,你听不清華語嗎?」他抓過鏡子照了照,鏡子中映出一張傷痕累累的臉,一連串的咒罵自他的口中逸出。
這下子他想不引人注目也難。
房門突地打開,沈依漣走了進來,筆直地來到他的身前,伸手托起他那「色彩相當豐富」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你的傷還挺壯觀的耶!」
他別開臉,「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母親的命令不啻是給了卻一張免死金牌,這會兒他的臉八成腫得和豬頭有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