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們是有些相像,我是遙的弟弟吉見幸。」他露出笑容,「你是來找無過的?」
「你……你見過他?」她激動的抓住吉見幸的手臂,仰著頭詢問。
「你沒見到他?」這的確是母親會做的事,吉見幸思忖了一下。
她點頭,淚盈于睫,「他好不好?」
「很好,只是常念著你。」無過經常問他,媽咪什麼時候才會來?
「能夠看看他嗎?」她閃爍著淚光的瞳眸盈滿無言的懇求和期盼。
他沉吟了一會兒,「好吧!跟我來!」
「謝謝!」她滿懷感激。
別離吭也不吭,默默地打量吉見幸,試著揣測他的心意。
沿著白石小徑又走了好一陣子,來到另一棟獨立的屋宅,門口的左上角掛著一方以隸書寫著——「朧之月」的匾額。
吉見幸領著他們穿過客廳、起居室,來到一個房間前,「這個時候無過大概還在睡覺吧!你可以進去看看他。不過,恐怕無法讓你帶他走。」
「能夠讓我見他,我已經很感激了。」她說的是肺腑之言。在見識過吉見綾子的冷漠無情和嚴厲之後,她更能感受到吉見幸的仁慈友善。
「進去吧!」吉見幸雙手抱胸,斜倚著雕工精美的柱子,出聲攔下亦要跟進的別離,「人家母子重逢,閣下似乎沒有必要湊熱鬧吧!」
別離聳聳肩,腳跟一轉,索性倚著另一根柱子和吉見幸相對。他向慕容舟示好是否另有企圖?這一點值得研究。
兩人無言地對峙了好一會兒,吉見幸才又開口,「你們是什麼關系?」
「這好像也和你扯不上關系嘛!」他立刻還以顏色,絲毫不馬虎。
「她是我大哥未過門的妻子。」言下之意是他有資格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
「沒錯,未過門的妻子。」那有什麼意義嗎?別離揚起嘴角,笑了。「記住,是未過門,而你大哥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他憑什麼干涉她的交友狀況?這一對母子還真是豈有此理。
「為了和無過在一起,她就不能再有親密的男友。」否則,她更進不了吉見的家門。
笑話!天大的笑話。真受不了這種謬論,別離懶得再辯解,索性隨他說去。他真以為吉見社就是沒有人敢違逆的法則嗎?可笑之極!反正,日後的事實會證明一切。
接下來他們便不曾再有任何交談,直到慕容舟自旁里悄悄地退了出來。
「為什麼不叫醒他?」吉見幸問道。好些天沒見面子,難道她不想和無過說說話。
她的臉上有不舍的神色,「我不能給你添麻煩,要是叫醒無過,我要離開的時候,他一定會哭鬧不休。」所以,她只在一旁靜靜地看他。
「你想得真是周到。」吉見幸覺得她心地很善良。
別離挑起了一道濃眉。
她再次道謝,「謝謝你讓我來看無過。」
「不用客氣。」
別離又挑起另一道濃眉,覺得她根本就不需要跟他道謝,吉見家是這次事件的主凶!
「打擾你了,我們……」話還沒說完,慕容舟便被別離拉著走。
「我們要走了,不必送。」撂下話,他就拉著慕容舟依循原路走出吉見的宅邸,坐上車子。
吉見幸也跟了出來,將隨身的行動電話交到慕容舟手上。
「這……」她不懂他為什麼要把行動電話給她?
「若無過有什麼事,我也好跟你聯絡。」他輕描淡寫地道,對慕容舟而言卻有極大的說服力。
她想想也有道理,遂收下那一支行動電話。
毫無預警的,別離將油門疾踩到底,車子像火箭似地疾射而出。
慕容舟撞上椅背。「從剛才你就在生氣,為什麼?」她轉向別離,想問個清楚。「我做錯什麼了嗎?」
「敵友不分。」他指出。
「那是吉見社長所為,和他無關,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我很感激他讓我見到無過。」吉見幸應該不是壞人,她相信他。
別離冷哼一聲,「他是吉見家的人,你能證明他和綁架無過的事無關嗎?別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你的心給收買了。」讓那個吉見小于撿了便宜。若非大少替她查出擄走無過的人是吉見社;她恐怕窮其一生也不會知道。他替火卻不值。
「我只是……」
「或者你認為他才是能讓你和無過在一起的人?」他問得尖銳。
她有點被他反覆無常的性情給嚇著了。
「我沒那麼想過。」
「是嗎?那就好。」他作了結語,把話題在此結束。
***
「什麼?!」慕容舟簡直不敢相信剛剛所听到的話,她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了。
坐在她對面的吉見幸慢條斯理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們兩個結婚是最好的辦法。」
「你在開玩笑!」
「像嗎?」他的神情或許有些輕松愜意、漫不經心,卻和開玩笑扯不上關系。
「你是認真的?」慕容舟問得小心翼翼。
放下杯子,他靠向椅背,「沒錯。」那是個不錯的主意,可以接受。
「這就是你所謂可以讓無過回到我身邊的方法?」她仍未自震驚的情緒中回復。
他點頭。
「沒有道理,你……並不愛我。」即便是他長得像遙,他還是吉見幸。
唇角挑著笑,吉見幸瞅著她,徐緩地道︰「這是兩全其美的方法,你和無過不會被拆散,我母親也可以了了心願。」
她不自覺地搖頭。
他又道︰「況且,我並不討厭你。」
那不該是構成婚姻的理由。慕容舟還是頻頻搖頭,說不出話來。
「或者你有更好的方法?」
慕容舟無語。
「也許上次與你同行的男人可以不計風險地替你帶回無過,但是,你想我母親會輕易罷手嗎?」他頓了一下,「你總不希望他們弄得兩敗俱傷吧?」
「危險。」隨著一示警的驚呼,有一抹人影疾速地朝慕容舟撲去。
「咻!」地一發子彈以毫厘之差與慕容舟擦身而過,射中透明晶亮的玻璃。「 哨」一聲,一大片透明晶亮的玻璃霎時成了一地的碎片。
「你沒事吧?」火卻問道。
驚魂未定,她的反應有些呆滯。
火卻迅速地瀏覽過她的全身上下,確定她沒事後一躍而起,「童、離,查出狙擊者的身份。」
「是。」兩人雙雙領命而去。
慕容舟仍不停地抖著。
火卻冷冷地瞥了吉見幸一眼,一氣呵成地彎腰抱起慕容舟快步走出店外,上了一輛黑色房車離去,將一團混亂留給吉見幸。
吉見幸有所思地收回目光,這個抱著慕容舟離去的俊挺男子才是他真正的對手,雖然對方戴著墨鏡再加上過長的劉海令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不過,他仍在那劉海揚起一個弧度時瞧見那額上有著一簇虹色的火焰紋印。
***
「我沒事了。」
火卻吊在半空中的心定了下來。「有人要殺你!」狙擊手的目標絕對是她。
「怎麼會?」有人要置她于死地?這是她頭一遭到日本來,這兒不可能有她樹立的敵人啊!她沒那麼神通廣大。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也由不得你不信。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往後出去最好有保鏢陪著。」他一定會盡快找出幕後主使者。這種會令他心膽俱裂的事一次就夠了,再多幾次他鐵定英年早逝。
保鏢?!慕容舟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她一直以為保鏢是和政商名要連在一起的名詞,沒想到自己一介平民也會有保鏢隨身的一天。「你為什麼也會在那里?」不會那麼湊巧吧!她想。
「我跟蹤你。」他坦承。
她提高音量,「為什麼?」
火卻不管反問︰「吉見幸他就是你阻止我下令將無過帶回來的原因?」據離說,第一次踫面時,她曾經將吉見幸誤認為吉見遙。顯然他們兩兄弟長得十分相豫,該不會對他產生移情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