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卻的話聲一落,遠方立即傳來火敵震天價響的咆哮聲。這下子他們倆之間的帳又有得算了。
「不相信我的能力嗎?」火卻笑問。
她搖搖頭,「我在想以後是不是該隨身攜帶防毒面具比較好。」
火卻的眼神充滿贊賞,「真幽默。」他拉著連尹淚朝和火敵相反的方向走去,「跟我談談阿飛吧!」有很多事他想知道。
第二章
「叮、叮、叮……」
火卻甩了甩頭自床上坐了起來,按下手表上的收訊鈕,心想對方最好有充分的理由。
一片液晶體熒幕升了起來,里頭出現一張女圭女圭臉,「大少爺,今年‘亞洲航太展’……呃!我是不是打擾了你的睡眠?」出現在熒幕里的是牧童。
火卻的眼中出現紅色的血絲,不過無損他的俊美,「你說呢?」為了修復被火敵打壞的AMX模型遙控攻擊機,他已經三天不曾闔眼了。「有什麼事說吧!」他的笑容里有淡淡的不悅。
「航太展的重頭戲仍在于空中飛行表演與地面靜態展示,一如往常般,美制裝備還是最多數的‘在場硬體’,其次如法制的幻象2000D、疾風B01雙座機、俄制Su——27和我們的CH一33都是眾所矚目的焦點,特別是Su——27,即使前不久有三架于越南墜毀,仍絲毫沒有影響到它在各國空軍和航空工業眼中的身價,在飛行表演時還露了一下其拿手的‘包加契夫眼鏡蛇’動作。」他頓了一下,又道︰「此外,法國的達騷集團更是大力促銷其產品,除會場中巨型的疾風式戰機看板不說,還在新加坡當地電視播出十多分鐘的廣告,充分顯露出法國軍火工業傾銷東亞的決心,各型相關的武器、莢艙、彈藥一應俱全。」
火卻笑容中的不悅褪去,「他們是有那個實力。而英國空軍的REDARROWS(紅箭)特技飛行小組今年特別配合英國航太公司的計劃,到場做一連六天的飛行特技表演,應該會有顯著的功效。
「是的,據聞馬來西亞空軍已經訂購二十多架的鷹式HAWKl00教練機。」牧童覺得大少爺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不難看出這種宣傳花招十分有效,嗯!」火卻眼中精光一閃,「地主國新加坡呢?」
牧童依然侃侃而談,「新加坡軍方今年的態度轉為內斂,只在發行表演的開場由一架新加坡空軍‘黑騎土小組’的超級天鷹A—4SU單機揭開序幕之外,並沒有看到前幾屆大發宣揚戰備的盛況,更不用說是它的F—5、F—16、E—2C等先進機種了。
「反倒是宇航工業,其引進意大利Maccroni公司的先進射控系統整合在F—5上,似乎有意思要和諾斯洛普、格魯曼原廠分庭抗禮,爭取亞洲國家廣大的F—5性能提升市場,而那也的確吸引了馬來西亞、印尼和南韓的國防官員親自試乘其模型座艙。」
「今年的景氣十分低迷由此可見一斑,軟體部分幾乎全放在電戰裝備的提升與改良上,而延長現有裝備的使用年限,使其足以擔負戰備到二十一世紀的前十年,已是各家廠商和各國國防買主之間的共識了。」火卻說道。不過,景氣低迷卻對春火機械集團沒有任何影響。
「是的。」
「離呢?」火卻話鋒一轉地問道。
「和客戶簽約去了。」
那麼離最近都很忙了,他暗忖著。「童,下個月中旬和日本廠商的簽約就由你負責。」那麼這樣才公平。
「我?」牧童一臉訝異,原定是大少他自己要去的,為什麼又臨時變卦?
「你另外有事?」若是如此,他自然是不好勉強童改變行程。
牧童搖搖頭,「沒有,我只是不明白大少爺你何以突然改變主意不去日本了。」
「明天我即將動身前往台灣分公司視察,停留約一個星期左右,而後直接回莫斯科等待阿飛來訪。」他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阿飛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讓從少爺恭候他的大駕?牧童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是什麼人?這麼重要?」
火卻的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S研究室創造出的機器人。」
牧童聞言一愕,有股被玩弄的感覺浮上心頭,他早該猜到的,能讓大少如此重視的除了親友外就非機器莫屬了。
「去日本簽約的事沒有問題吧?」既然童沒有重要的事,代他走一趟日本應該無妨。
「沒有。」看來日本一行是已成定局了,他毋需再多作掙扎,誰教他有一個愛機械成痴的頂頭上司呢?唉,歹命啊!
「那麼日本方面的相關事宜就由你全權處理。」他作了總結。
「YesSir。」牧童戲謔地回道,並且舉手行了個帥氣的軍禮。
火卻打了個哈欠,「還有其他的事嗎?」此刻他只想重回溫暖被窩的懷抱。
「沒有了。」
「那好,有事再聯絡。」他又打了個哈欠,眼楮又酸又澀,快要睜不開了。
「晚安。
***
終于踏上了熟悉的土地——台灣。
慕容舟懷抱著熟睡中的慕容無過通過海關檢查,走出機場大門攔了輛Taxi直奔久違十多天的家。
直到回到家中的此刻,她仍是心有余悸。
回想起那時,她懷著興奮的心情偕同無過參加公司回饋員工所舉辦的國外旅游,一路上玩得十分盡興,沒想到竟在最後一天的行程里因為一瞬間的疏忽大意,而讓無過在人群中走失,她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且自責,有一度她幾乎以為再也見不到無過了,若真是那樣,恐怕她這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幸好無過遇著了善心人士,所以他們母子才能再相逢,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分,但是,她會永遠心存感激的,也會以感恩的心去幫助別人。她親身經歷過那種痛苦,所以更能體會孩子走失的父母所受的煎熬。
望著無過熟睡時若天使般純潔、無憂無慮的面孔,她的心充滿喜悅,失去過才更會珍惜所有。
慕容舟伸手輕撫著無過的臉,眼前徐緩地浮現出一張英俊、線條冷硬的臉,那是無過的父親——吉見遙,來自日本的留學生。
她和他選修了同一門課,因為分組上台報告時他們被編在同一組而認識,進而雙雙陷入熱戀之中。那一年是他們大一的時候,在交往期間,他甚少提及家人和身世背景,她也一直以為他大概是商人之子,後來她才知道他竟是日本黑道組織吉見社的下一任社長。即使他本身不願意繼承,他的身分依舊改變不了,也因此惹來殺身之禍,在大二那一年寒假他回國去過新年,然後就再也沒有到台灣來,也來不了了。
而她是在他動身回國之後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她一直滿心歡喜地等著他回來,好親口告訴他這個消息,誰知等到的卻是他的死訊,她永遠也沒有機會讓他知道她有他的孩子了。
晶瑩剔透的淚珠骨碌碌地滴落,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在燈光的折射下散發出炫目的七彩光芒,慕容舟眼神渙散地直視前方,任由淚珠不停地滑落。
時間過得好快,自從她決定休學生下孩子到現在已經五年了,無過也五歲了,當初她未婚生子的行徑並不見容于父母,為此父親還差點與她斷絕父女關系,或許是時間沖淡了一切,和父親的關系似乎已有漸漸好轉的趨勢,另外,無過也是重要的催化劑。
也許有人曾認為她帶著一個小孩子將來恐怕不好找歸宿,不過,她一點也不在意,她不以為自己會忘了遙再愛上另一個男人。她只要有無過就夠了,她只想將無過撫養長大成人。